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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懂的就看,看不懂的死記下來,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或許讀得多了自然就能理解了。若是還理解不了……或許那時候晏兄就能出定了呢?他忙著讀書煉藥,吃飯時不過是他從前存在包里的剩菜對付一下,睡覺也是在煉丹間隙抓緊時間瞇一會兒,日夜顛倒得也不知今夕何夕。直到他包里所有的食物都吃光,冰箱里也沒了米糧,他才從這種沒日沒夜的熬煉中清醒過來,拎著包去市場采購了一番。這次因為不用帶魚缸,他索性去了經(jīng)常路過的一間超市,體驗了一下自助購物的感覺。超市里的東西果然比菜市場更齊全,有許多他沒用過的外來調(diào)料,包好速凍的包子、餃子、餛飩,還有什么披薩、咖喱角之類的外國食品。他索性每一樣都買了點兒——反正就他一個人吃飯,也不用講究好不好吃,只要省事就行。路過生鮮區(qū)時,他又忍不住想著晏寒江可能已經(jīng)醒過來了,或許想吃些新鮮海產(chǎn),便也挑了一大堆,塞得購物車里滿滿當當。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晃晃悠悠地擠出結(jié)算出口,拎著包回到桃源小區(qū)。到家門口掏出鑰匙來開門時,他忽然聽到一絲異常的聲音從防盜門里傳出。門上的貓眼兒是單向的,看不見里面的情況,不過那響動聽著可不像巴掌大的小草魚能弄出來的,莫非魏凌的人真有本事找上門來了?他們不會是認出了晏寒江,想把他撈出來帶走,用以威脅他吧?房里不斷傳來水聲和敲打什么東西的沉重聲音,邵道長越聽心越亂,急匆匆掏鑰匙擰開兩道房門,長腿一伸“咣”地踹開大門,沖進玄關(guān),倒提斬運刀朝聲音響動處走去。房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投進來的暖黃色燈光照亮了窗前一小片地方,聲音也是從那里傳來的。他進門的時候,那個大膽的闖入者恰好發(fā)出了最沉重的一聲悶響,似乎是把什么東西推到了地上。不只是砸東西的聲音,更讓邵宗嚴忍無可忍的是,臨窗那座魚缸里持續(xù)發(fā)出嘩啦啦的水響,像是有人在水中攪動,企圖把什么東西從里面弄出來!他腳下一輕,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彈射出去,眨眼飛過客廳,撲向那個膽敢闖空門搶他魚的家伙。纏著氣運紅絲的斬運刀隔空劈出,刀風肅肅,悍然逼向窗下露出的那顆頭顱。然而在那一剎那間,他竟看到了生平最為瑰麗的奇景。清寒深透的幽藍色夜空中,一輪明月清晰地從玻璃窗外映入。一個赤衤果身體的男人從水中躍起,身形如剪影般利落地包裹在月色中,長發(fā)在空中甩出一片水珠,優(yōu)美的腰線之下拖著一條閃閃發(fā)光的巨大魚尾。第28章那些養(yǎng)魚的日子他立刻意識到了這是誰,斬出去的長刀盡力收回??墒蔷鸵驗檫@一收刀,力量不能收放自如,急電般沖向窗邊的身體便沒能及時剎住,一頭栽進了那副光滑濕冷的胸膛中。“唔……”他的鼻子當當正正撞在了對方胸骨上,眼前一片金光,還來不及說話眼淚就大顆掉了下來,混在冰冷的水珠里順著草魚精胸肌間那條間隙滑了下去。但是那副胸膛、那雙手臂恰好承托住了他的身子,化解了前沖之勢,才沒讓他下半身整個撞到魚缸上。等他忍住了鼻梁上的酸痛回過神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好好地落在地面,上半身貼在晏寒江赤果的胸膛上,雙手不知何時握住了他的胳膊。原來家里沒進賊,鬧出這個水聲的就是晏兄本人啊。他松了口氣,把臉從人家胸口抬起來,含淚問道:“方才是我莽撞了,晏兄沒受傷吧?”他的鼻尖撞得通紅,眼角猶然殘留著淚痕,強忍淚意抬起眼看人時真有種欲笑還顰的楚楚風致。晏寒江胸口仿佛又給他撞了一下,尾巴不由自主地在魚缸里抽動,發(fā)出嘩嘩的水聲,面上倒還不動聲色,抬手摸著他發(fā)紅的鼻梁,淡聲答道:“我沒事,你這里撞傷了嗎?”他的手指冰冰涼涼,摸在傷口上倒是讓人很舒服。邵宗嚴閉上眼由著他給自己冰敷了一會兒才道:“我也沒事。沒想到晏兄這么快就出定了,我不應(yīng)該把魚缸上面的臺子蓋上的,你化形之后一定憋得狠了吧。”晏寒江抹干凈那張臉上的水珠,終于放開他,坐在水箱邊道:“我也是才醒過來,感應(yīng)到家里空無一人,本以為你又去哪兒救人了呢?!?/br>他頓了頓,沒等邵宗嚴答話,便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你才剛剛踏入煉氣關(guān),還不懂什么法術(shù),一個人到處救人也不安全。恰好我已得天妖沈前輩傳授了避劫之法,也該到其他小千世界多練習跳龍門……就跟你一起去吧。”他說得如此自然,邵宗嚴也答得自然:“我這邊不知什么時候有工作,晏兄要是想跟去,大約還得像從前那樣與我形影不離才行。”晏寒江看了看泡在水里的尾巴,沒多考慮便答道:“反正我雷傷未復,是以小些的體態(tài)生活反倒更省靈力。不過現(xiàn)在我的情況總算好些,不用化成原形泡在缸里了,你也可以把我當作裝飾掛在書包上拉鏈上,我看門口六中的學生有不少都愛這么掛?!?/br>雖然想到小小的美人魚掛在救生包上的模樣就覺著臉紅心熱,可邵宗嚴也舍不得他受那個苦,忙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成,還是再作打算吧?!?/br>說了這半天話,兩人才想起來屋里還沒開燈。邵宗嚴回到門口開了燈,把書包放在玄關(guān)吧臺上,燈光亮起,才看出客廳里一片狼藉,地板大片大片地被水泡了,頂開的水箱蓋磕壞了好幾處,地板面也被撞出了劃痕。邵道長過慣了苦日子的人,哪兒能眼看著這么糟蹋東西,連忙去衛(wèi)生間拿墩布擦地。晏寒江彈了彈指頭,運起一絲法力跟他搶過墩布,揮手叫他離開:“你先去做飯吧,這兒有我收拾。”是啊,入定這么些日子,晏兄連口魚食都沒吃上,現(xiàn)在一定餓得狠了。邵道長二話不說進了廚房,從包里掏出現(xiàn)買的新鮮黑魚,拿刀背拍暈了便開膛剖腹,飛快地剔骨切片,做了一鍋水煮魚出來。回到客廳的時候,晏寒江已經(jīng)從魚缸里爬出來了,肩上披著沙發(fā)巾,拖著一條比腿還長的尾巴濕淋淋地坐在沙發(fā)上。但奇異的是,地板上的水倒是擦得干干凈凈,也沒落下什么新的水跡,也不知他這一路是怎么走過來的。邵道長也不多問,只擺好碗筷,囑咐他慢點吃,留點肚子吃其他菜。他今天買的菜可不算少,把魚端過去給晏寒江墊肚子,便又回到廚房開始對付其他材料。新鮮的梅花rou斬成肥瘦得宜的rou茸,配上切成小塊的馬蹄和碾碎的饅頭屑攪勻,用小勺量取罐裝高湯一點點打進去,團成杯口大的rou丸滑進清湯里慢慢燉煮,就是一道鮮嫩軟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