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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要是攔不住敵軍,怕不是得丟掉幾城啊。” 依舊是一身白衣,手持折扇,寧負那帶著疤痕的嘴角扯出抹笑:“大帥只管放心,天定軍的舟師不會賣死力的,也就是來牽制咱們的船隊。只要以大船對峙,對方就會收斂,到時候小船輕車,定能攔住潘氏的大軍?!?/br> 這也就是鬼書生才能想出這樣的鬼點子,大船上減人,小船上增兵,再用信王的人馬牽制敵軍主力,如此一來,他們就能以河為兵道,打的敵人措手不及了。 一想到里面的彎彎繞繞,王橫江就爽的直拍大腿:“好毒計!哈哈,若是潘老兒真上當了,怕不是能吃掉他的心腹精銳!” 有叫錯的名字,卻沒有叫錯的外號,這鬼書生當真是不負盛名啊。 然而看到這匪首如此得意,寧負卻用折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大帥,還得防備赤旗幫突然發(fā)兵,若是敵人不止兩方,咱們可還要繼續(xù)籌謀?!?/br> 這話卻讓王橫江拉成了臉,哼了一聲:“寧軍師,不是我說的,赤旗幫那娘們就算想來,也得有船能飄過來啊。咱們也不是沒派過人探查,人家水軍都沒動彈,何必總是惦記?” 這鬼書生整日穿個吊孝的白衫,還破了相,笑起來頗為慎人,幫中不知多少人瞧不慣呢。他好心收留,也不在乎這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卻極看不慣這人對赤旗幫的執(zhí)念。 之前說是要趁著發(fā)水驅(qū)逐流民往粵州去,結(jié)果花了不少力氣,卻沒甚收效,人家赤旗幫輕輕松松就吃下了流民,還擴張了地盤,倒是讓自家這邊不少人聽了煽動,往出跑了。雖說今年年景不好,少點流民也不錯,但是長此以往可不是事啊。 現(xiàn)在要打仗了,又說得提防赤旗幫,王大帥就搞不明白了,他們的船難不成還能順著粵水逆流而上?沒了船,那就是蛟龍困泥潭,翻不起風浪,他王某人也不是吃素的,還能怕一個娘們? 一想到這里,王橫江看寧負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這人號稱不愿跟著長鯨幫招降,這才棄了原主而走,但也有人說,他是打不過赤旗幫,臨陣扔下原主逃了的。王橫江雖然不太信,但是一聽他提起赤旗幫,心里就有點犯嘀咕。若是因為這點恩怨壞了他的大事,可就有些麻煩了。 想到這里,王橫江輕咳一聲:“都要打仗了,也不知信王那邊人馬安排的如何了,要不寧軍師替我走一趟,也好督戰(zhàn)?” 看著那張不善掩飾的臉,寧負笑著頷首:“自當為大帥效命?!?/br> 他不信他,哪怕擺出禮賢下士的架勢,也是擺著架子,帶著防備。這種人只會信自己的鄉(xiāng)黨親朋,若論氣度,更是拍馬都趕不上許黑。也罷,反正他來這兒只是下一步閑旗,只要能把幾方勢力拖下水,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這邊以為盡在掌握,另一邊也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蓑衣幫的大軍,浩浩蕩蕩離開了老營,如同一股青綠的潮水,向著敵軍所在漫卷而來。這里面有忠心耿耿的部眾,有一路打出來的精兵,然而都比不過那如同蝗蟲一般的流民。沒有太多秩序,也不是那么聽號令,這群人似乎只是想啃光面前每一寸的田畝,把那些尚未收割,或者已經(jīng)入倉的谷糧吃進肚里。 這樣的大軍,誰能不怕?不論是朝廷的,還是叛軍的,各個城池都陷入了驚惶,甚至有些在緊閉城門的同時,直接給他們糧草,口頭稱降。管它是真是假,只要能熬過這一遭就行。 可是大軍并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因為天定軍的舟師也出動了,他們還要合兵一處,應對強敵呢。 不少人因為戰(zhàn)事的順利喜氣洋洋,在軍帳中,孫元讓的面色卻不怎么好看:“他們果真是找來了援手,若是天定軍也被困在水上,咱們可有些麻煩了。” 這不是流民數(shù)量多寡的問題,若是想叛軍也能弄來一樣多的流民,可現(xiàn)在對方竟然收了手,說沒有算計,他可不信。而且探子已經(jīng)來報,信王那邊私有兵馬出動,若是真調(diào)來了援兵,他們這種孤軍深入,反倒會有些麻煩,畢竟流民是沒有任性的,一旦戰(zhàn)時拖長,就容易出現(xiàn)潰敗,糧草也會不濟。 方天喜卻是一副老神在在:“老夫早就說了,姓寧的可不是善茬,若是連這點計較都猜不到,那才奇了怪了。我看江上舟船對峙是假,叛軍還想來出其不意,分兵偷襲?!?/br> 既然水上是假打,那真大肯定是在岸上。擁有舟船,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更快的移動兵力,他們又不可能真繞河而走,指不定什么時候就中了埋伏。 “如此一來,咱們可就要面臨一場惡戰(zhàn)了?!睂O元讓嘆了一聲,還是僥幸不得啊。這次以流民為前驅(qū),是潘大帥的意思,也有一舉吞下這塊地盤的打算。只是對于他這個領兵的,難度可是增加了不少,而且天定軍那邊能出多少力還是難料,袁天定這人驍勇是不加,但是也有鹽梟的狡詐。若是一個不好,自家中軍崩了,那才是萬事皆休。 “打仗哪有容易的?!狈教煜侧土艘宦暎凹热欢际强糠?,那怎么看也是咱們占優(yōu)啊?!?/br> 這話說得孫元讓不由一笑,可不是嘛,他們這邊的后手是赤旗幫,還由伏幫主親領,那還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這一笑,卻讓方天喜白了他一眼:“你去樂仁轉(zhuǎn)那么一圈,也不多待幾天,光說軍務有個屁用!” 這一句,讓他的笑容瞬間變作了苦笑,無奈道:“軍師,我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哪有工夫兒女情長?” 這話讓方天喜更不悅了:“誰讓你兒女情長了?婚姻是兩家之好,若是你倆聯(lián)手,數(shù)年平定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啊。這話你得說給她聽,她可不是尋常女子,哪用這么麻煩?” 孫元讓更無奈了:“那也不能在大戰(zhàn)之前提啊,這不是添亂嗎?若是人家不答應,連出兵都不肯了呢?” 這話才勉強讓方天喜改了口:“也罷,等打完這一仗,該說還是要說的。你不都見識過赤旗幫的內(nèi)政了嗎?那可是個軍政民政一把抓的好手,若是個男子,都沒你什么事了?!?/br> 這話說的不客氣,但也說中了孫元讓的心事,遲疑片刻,他才道:“她是不是真有逐鹿天下的打算?畢竟邱大將軍冤死,這仇還是要報的。” 他也是忍了許久了,現(xiàn)在只有方軍師在身邊,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畢竟他在樂仁城見到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攻城略地,而是重新讓一座失了控的城池恢復秩序。治天下可比打天下要難多了,萬一她也有心逐鹿,哪還會跟自己一條心嗎?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降伏的女子啊,不說別的,萬一真成了親,誰能保證她肯放權呢?要是不放權,哪天死在床上都是可能啊。也正因此,孫元讓才不愿簡簡單單的“求婚”,唯有兩情相悅,才是萬全之法。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