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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一面給人點精神寄托,一面順理成章搞個紀念日似的節(jié)日,以便順理成章集全家乃至全族之力,整一餐吃得飽的。現(xiàn)在是要吃好的,雞鴨魚rou一樣都不能少,不吃不是彷城人。于是回程的時候,曲景明懷里多抱了一只鵝。此鵝表現(xiàn)得相當溫順,臥在曲景明懷里,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大約是彷城街景實在乏味無聊,它看了一段路就審美疲乏了,長脖子一縮,直往曲景明懷里戳,兩顆綠豆大的眼睛還會眨巴……作為一款食物,這種行為實在有點違規(guī)cao作的嫌疑。曲景明跟它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兒,徹底心軟了。他看看和春手上提的大包小包——現(xiàn)在他們長大了,陳老太開始愿意讓他們拿菜了——估摸著三個人怎么也吃不完這么多菜,懷里這只鵝根本不必上餐桌的。于是進了院子大門后,他就把鵝腳上的干禾稻繩給結(jié)了。不料該鵝沒了束縛,立即從文靜模式切換到了撒歡模式,滿院子亂串,嘎嘎亂叫。陳老太一回頭:“……”曲景明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來,干禾稻往地上一扔,睜眼說瞎話:“斷了?!?/br>陳老太嗤之以鼻,無情揭露:“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能蒙我?別好的不學學壞的,大謊都是從小謊開始的……哎哎哎,看著它看著它,別讓它跑了,給它盛一盆水。”那鵝跑圈跑到了大門口,正在擠門縫。曲景明趕緊跑過去將它拽回,它嘎嘎慘叫了兩聲,突然發(fā)現(xiàn)此刻揪著自己的正是抱了自己一路的人,便溫順下來。曲景明撫著它背上的羽毛順了兩趟,再起身,它就乖乖跟在身后走了。陳老太泰然自若地看罷全程,轉(zhuǎn)身回廚房了。和春正好丟下菜聞聲跑出來,只見曲景明用院子里澆花草的盆子在水龍頭下盛了大半盆水,放在那鵝面前,那鵝就特別溫柔賢淑地喝起了水……和春腦子里冒出一個疑問,遂扭頭問陳老太。“大媽,那只鵝是公的還是母的?”陳老太:“公的。”和春:“……”此時,一家之主和容正為了購置兩臺凍干機設(shè)備,奔波于千里之外的山東。和永聯(lián)死前租的那個山頭,租期十年,他死后的第二年,顧劍鋒曾建議和容在山上種點東西,不用怎么打理,占著地盤就行。和容在彷城周邊鄉(xiāng)下逛了幾遭,最后種了一山的金花茶。那東西據(jù)說不好活,挑地方、挑風水,能夠種植的地區(qū)不多,屬于稀有植物。其花朵十分甜美,藏在葉下,嗲兮兮似少女嬌容,于是有人種在家里當盆栽看;那花朵和葉片煮水又對身體頗有好處,因此又有人用于養(yǎng)生。她在單位上班時,偶爾聽到過市政那邊點有找個土特產(chǎn)打造城市標志的意思,此花就一直在她腦子里盤旋,于是拿和永聯(lián)的錢購了一批苗種下,也真沒怎么打理。結(jié)果幾年下來,長勢喜人,花季打花越來越多。近來也漸漸有商家想挖掘其商業(yè)潛力,她那山頭儼然全彷城產(chǎn)花最多的地方,所以她辭了公職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把這個花的商業(yè)價值發(fā)揮出來。要做就得出產(chǎn)品,其中最現(xiàn)成的是粗加工花和葉,目前技術(shù)下,為了保持美感和內(nèi)含物質(zhì),凍干是最好的選擇。和容千里奔波到山東來買凍干機,原以為貨比三家挑挑揀揀差不多就能拉兩臺回去,不料凍干機竟然也能賣得脫銷,她跑了好幾家,只有一家的機器和價位都比較接近她的預(yù)期。如此一來,便遇上店大欺客的慘況了。她又不得不趕這個花期,只好把甲方做得跟孫子似的。眼下,她已經(jīng)打了好幾次廠家銷售負責人的電話,打算請他們一個銷售團隊吃飯,打到第五個,對方終于接了,她說明意思,對方呵呵笑笑,冷言冷語地說些“已經(jīng)是最低價格啦”、“有誠意就現(xiàn)金合作吧”、“后期維修可不能包在這次購買價里”之類的,和容強笑著接話。末了,對方話鋒一轉(zhuǎn):“小姑娘,不是我說你,你做生意單打獨斗怎么行?反正你種了一山頭的花,我們的凍干設(shè)備和烘干設(shè)備,都是全國最好的,將來肯定是要長期合作,既然如此,我們總該建立一點穩(wěn)固的關(guān)系,是不是?有了好的來往,降價也不是那么難說的……”和容擠了一臉的笑難看地僵在臉上,她從賓館房間的鏡子里看到眼下的自己,只見那雙眼睛寒冷得可怕,如果惡心有實質(zhì),那么她眼里那惡心的重量夠人受的了。這一眼對自己的審視,讓她分裂般同時生出好幾條不同的感慨:還好對方不在眼前,不然這事兒立刻得黃;甲方當?shù)眠@么低聲下氣,真是窩囊;這么大的人,怎么還不懂得彎彎腰做人;怎么就非得彎腰不可了……但辭了公職出來闖蕩,是她自己的決定,萬般理由架在心頭上,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為這么點困難退縮……不就是個鼠目寸光的猥瑣禿頭漢么,還能真就對付不了了?她咽了好幾口氣,確保自己的語氣不會冷冰冰,語調(diào)不會充滿鄙夷,才重新開口:“王總,您看,要不咱們定個三兩人的小包間,您就賞我這個臉吧,要發(fā)展,也得先了解,是不是?”一段話說下來,竟異常順暢。她詫異這種技能之簡單,好像一旦有人開啟了技能開關(guān),它就黏在這人身上,撕都撕不下了。對方一聽大宴變成小幽會,當即來了興趣:“我知道一個地方,特別適合你這樣有品味的女孩子?!?/br>和容長這么大,除了大學和曲洋走近的兩三年中時常會跟去參與一些人比較多的社交活動外,幾乎沒有出席過什么需要上妝的場合,在彷城做個小公務(wù)員,是不需要化妝的,何況無心攀附升遷,不必靠皮囊花枝招展。但化妝也跟諂媚一樣,是學會了就不會忘記的技能。她來出差之前就準備了一套全新的化妝工具和化妝品,可見內(nèi)心其實早做好了靠皮囊開路的準備,只是成了習慣的清高將這份打算隱秘屏蔽了……然而,人在江湖,是優(yōu)勢到底該用上。她畫了個精致的濃妝,散開長頭發(fā),吹蓬松,鏡子里的她像是換了個人,殷紅薄唇欲拒還迎,柳眉杏眼多嫵媚,就差一點勾人的波光,藍色長裙正秤她難得瓷凈白皙的皮膚,再踩一雙細高跟,風情和美貌不輸給薛冰冰,不輸莫淑芳。難怪陳老太恨她不愿意做小妖精搞走私,分明白白浪費好資質(zhì)——就跟她自己年輕時似的,擺什么正經(jīng)人家大小姐的架子。路上經(jīng)過一家看起來規(guī)模不錯的電子設(shè)備店鋪,她進去問錄音筆,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她手機也有這個功能,勉勉強強能用,就是容易暴露,結(jié)果倒是終于逢一樁好運氣,店里真的有錄音筆賣,還是走在科技前沿的款式,靈巧便攜,手袋里一塞,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