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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忱在床邊站了很久,久到云層遮住了月色,又再度游走,他終于嘆了口氣,俯下身子,伸手撫弄過孫蓬的唇瓣,低頭落下一個吻。好聞的檀香味,令孫蓬不由自主呻.吟兩下,舌頭舔了舔唇瓣。濕潤的嘴唇,越發(fā)的叫人移不開視線。謝忱挪開眼,看著蜷縮在孫蓬懷中的小孩,伸手輕輕一點(diǎn),小孩緩緩離開,露出了干凈的白嫩的脖頸。“七郎,這孩子會成為你的拖累。”他喃喃道,月色下,無悲無喜的面龐上,漆黑的眼瞳冷若冰霜。耳畔是孫蓬綿長的呼吸,周遭一片死寂。他抬手,撥動了十年佛珠,謄抄了無數(shù)經(jīng)文的手指慢慢攏住了小孩的脖頸,一點(diǎn)一點(diǎn),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收緊。小孩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纖細(xì)的脖頸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扼住喉嚨。掌下的脈搏按部就班的跳動著,絲毫不知只要這只手再用點(diǎn)力氣,就能讓小孩一睡不醒……“咔嚓”。門外突然傳來聲音。謝忱驟然收回手,一個翻身,躍上屋內(nèi)橫梁。他蹲在橫梁上,清楚地看到有人走到房門前。房門微微動了動,紙糊的門簾上清楚地映著人影,那人似乎試圖推開房門。床上的孫蓬這時候突然驚醒,幾乎是在睜開眼的瞬間,他從床頭摸出了一只小型弩機(jī),□□剎那間射出,穿透門簾射向來人。“孫七郎?!?/br>來人避開□□,微微底下身子,透過被射穿的窟窿,一只漆黑的眼睛向里張望。橫梁上,謝忱的眉頭緊緊皺起。“楊統(tǒng)領(lǐng),”孫蓬坐在床上,小孩已經(jīng)驚醒,拽著他的衣角躲在身后,“楊統(tǒng)領(lǐng)不該來這?!?/br>房門外,楊威的身影慢慢直起。月下的身影,很高很大,如鬼魅般映照在門上。“孫七郎,你不該帶這個孩子回來。”“……”“孫大人手里鐵證如山,太子無從辯解,背后自然也礙于太子妃的顏面,不敢動孫府。但徐家不同?!?/br>“……徐家未滿十四歲者已經(jīng)充軍流放了?!?/br>“是啊,流放了。都是一群十來歲的小孩,流放的途中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孫七郎,把徐家的這個孽種交出來吧……”孫蓬明顯地感覺到身后的小孩在瑟瑟發(fā)抖,他抬手,將弩機(jī)對準(zhǔn)房門,低吼:“楊統(tǒng)領(lǐng),請你離開。”房門被推動,門栓發(fā)出咯噔的聲音。“滾出去!”門不再動了。門外傳來一聲冷笑:“孫七郎,今日若不是我,你以為你跟這個孩子還能留下活口不成?”“滾出去……不管今晚來的是你,還是太子本人,都給我滾出去?。。 ?/br>楊威從孫府悄無聲息地離開,隱入陰影之中。夜半的京城,更夫在遠(yuǎn)處獨(dú)自一人,慢吞吞地走著。楊威在空無一人的街巷內(nèi)走著,有什么東西忽然破空而來。他腳步站定,抬手摸了一把臉頰。有血,從臉頰上一條突然被劃開的口子里滲出。“誰?”無人應(yīng)答,楊威起手握住腰側(cè)的佩劍劍柄,腳步微動,向四周打量。“離孫家遠(yuǎn)點(diǎn)?!?/br>有人聲從不知何處傳來,低啞的,透著冷意。“你是誰?”“誰也不是。離孫家遠(yuǎn)點(diǎn),不然,當(dāng)心你的狗命?!?/br>“你以為……”楊威的話還未說話,喉間被一把冰冷的匕首緊緊貼住。刀刃只要再用力一點(diǎn),就能割破他的喉嚨。身后,是那神秘人帶著隱約檀木味的氣息。“從他眼前滾開,不要再出現(xiàn)。”第22章【貳貳】豺狼虎那晚之后,yin祠的事情就好像徹底告一段落了。盡管誰都知道,所謂的徐家是主謀,不過是熙和帝為了保太子,不得不做出的決定。徐家雖然脫不了干系,卻也是背了太子好大一口黑鍋。徐聿修在孫府正式住了下來,對外只說是遠(yuǎn)親家的孩子,家里遭了難,奶娘帶著孩子過來投奔他們。小孩本就是外室子,又被徐大人藏得嚴(yán)實,知情人并不多。謝彰盡管知道小孩的存在,也擔(dān)心過小孩身上藏了什么能證明自己開設(shè)yin祠的證據(jù),但派過一次楊威后,卻意外地沒再動過手。至于楊威,自從那晚之后,孫蓬白日里當(dāng)差時,每回碰到他,都會得到對方一個意味深長,明顯帶著打探的眼神。大約是受到了教訓(xùn),謝彰自被禁足東宮后,果真再沒出來過。直到正月初一,才叫熙和帝“開恩”,允他攜太子妃出東宮一道吃宮宴,度佳節(jié)。大褚的正月,從正月初一開始。年三十時京城內(nèi)的眾多衙門都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就連孫蓬所在的鶴禁衛(wèi),為了能過年,也早早地排好了正月期間的輪值名單。鶴禁衛(wèi)雖說職責(zé)所在,沒法同其他人一樣喜氣洋洋地留在家里,過上幾天熱鬧的年。但好歹能輪值,也總是比大冬天的一大幫子人不是站在外頭吹風(fēng)當(dāng)雪人,就是窩在火爐邊上哆哆嗦嗦喝酒舒坦,起碼總是有時候回家過個年不是。孫蓬的那些堂兄弟們大冬天的個個都窩在家里,八郎更是穿得像只大紅包,美滋滋地跟著馮姨娘走前走后,手里還牽著個徐聿修,一大一小兩尊胖娃娃。孫蓬難得輪休回家,便撞上了老太爺??紝O輩們。他雖困得半死,可還是得老實地站在底下聽。聽到后頭,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睡過去的,再醒來時,已經(jīng)快到了當(dāng)差的時辰。他急匆匆爬起來穿衣洗漱,正要往前頭走,后頭收拾被褥的枸杞忽然喊了一聲:“七郎昨夜怎么把這東西也給擱被子里了,不硌得慌么?”“什么東西?”孫蓬應(yīng)了一聲回頭看。“就這個,怪里怪氣的,是個小老頭的模樣?!?/br>枸杞手里頭的東西瞧著十分陌生。孫蓬只顧得上匆匆看一眼,依稀能辨認(rèn)出是個老頭模樣的小玉人。“是翁仲?!?/br>他伸手抓過小玉人,顧不上細(xì)看直接塞進(jìn)了袖子里,邁開步子就往外頭跑。玉人翁仲,刻法相對簡單,頂上還有個孔,可拿繩子穿過戴在脖子上。可這東西……孫蓬一邊跑一邊想,這東西不都是用來給幼童佩戴的么,辟邪保佑,祈福孩子茁壯長大的。也不知這東西,是府里誰偷摸著塞進(jìn)他被褥里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正月很快過去。孫蓬為了盯著謝彰,很快就將床上發(fā)現(xiàn)的那只翁仲小玉人給忘在了腦后。然而謝彰就如同徹底沉寂了下來一般,一步也不邁出東宮大門。興許是因這個關(guān)系,到了四月,謝彰的禁令被解除,東宮接連傳出了好幾個良娣、奉儀懷孕的消息。“袁奉儀也懷孕了?”孫嫻埋頭翻著一本書,漫不經(jīng)心道:“開枝散葉,這是好事。東宮里的女人那么多,殿下寵愛她們,總是能有人懷上孩子的?!?/br>宮女笑道:“話雖如此,可太子妃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