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商品，再往前就是出口，可以出去找地方歇歇。白川浩看向林青颯，林青颯也在看他。

白川浩：“沒事，我……”

林青颯看著他。白川浩忽然止住聲音，接著改口：“我們可以等半個小時嗎？”

林青颯眨了下眼，眼神細(xì)微變動：“當(dāng)然。可以?！?/br>
看完表演，白川浩很開心，好像不止是因?yàn)榭吹胶ｋ喽_心。

兩人去逛中央廣場，走了一段后，踏上青石板上坡路。兩旁店鋪櫛比鱗次，苔蘚綠的木門輕掩，遠(yuǎn)處有城堡式的建筑，尖尖的三角形紅色頂端沖著藍(lán)天白云，整條街一股潮濕的古風(fēng)古味兒。

兩人到水果店前，每個竹籃都盛著鮮艷的色彩，林青颯被亮麗的紅色吸引。一顆顆小番茄，果rou飽滿，似乎割一下表皮，紅汁就會汩汩溢出，就像血一樣……林青颯趕緊別開視線。

白川浩到城堡前拍照。林青颯在他側(cè)后方，抬頭看天。中午的陽光消失了。沒有光，陰沉沉的厚烏云壓在頭頂，這可不是好天氣，至少對情緒來講……

“別長這么高，跟個傻大個一樣?！?/br>
悄悄話的聲音。林青颯放下視線扭頭，看到一個女人偷偷指著白川浩，嘴對著小孩。

白川浩身體僵了僵，明顯是聽到了。

林青颯睇著她。對方很快拉著孩子匆匆走了。

惡心的事，總是很容易就出來。開心的事，總要用意志去催他出來。

晚上回賓館，林青颯沖了涼，擦了頭發(fā)就鉆進(jìn)被窩里想直接睡覺。白川浩讓他起來，把頭發(fā)吹干再睡。林青颯不聽。白川浩坐他身旁推推他：“吹一吹更舒服。開著空調(diào)，別感冒?！?/br>
“不用?！?/br>
“我?guī)湍愦荡?。?/br>
“不用。不要管我。”

“……那你起來一下，吃吃藥？”

臨行前，白川浩從顧勇輝那兒，將林青颯的藥帶了過來。見林青颯此刻跟死人一樣連回都不回應(yīng)一聲了，白川浩之前沉下去的火氣上來：“你是不是沒去看病？”

“……”

“你不是說病好了，就和我在一起？”白川浩語氣加重。

“……”

“那你卻不去看病……這是什么意思？”

“……”

白川浩盯著持續(xù)裝死的林青颯，胸口重重地上下起伏。

我恨。特別生氣。我恨你，來來回回折磨我。只要一看到你，心就會疼起來。

白川浩道：“如果按你說的，總有一天會離開，為什么不在那之前多陪陪我？”

“……”

“我可以等你?！?/br>
林青颯藏在被子下的手捏緊被褥。有些熱，燥人的熱冒出來，還有逼近的：“青颯……青颯？青颯……哥？”

戛然窒息。

“哥……”

林青颯猛然往前一抬身，避他遠(yuǎn)一些。

白川浩看著林青颯，眨眨眼，還想繼續(xù)喊。林青颯制止道：“浩……川浩，你別這樣?！?/br>
“……青颯。”

林青颯背對著他喘氣。

“我愛你?！?/br>
林青颯再度窒息。腦袋嗡嗡嗡的。身后的聲音越來越接近，可是又好像隔了好遠(yuǎn)的距離，模糊不清。罩在身上的陰影越來越大，似乎要將自己都包住，纏住。

“川浩。”

細(xì)微破碎的叫聲什么都阻止不了。

“川浩。川浩。白川浩！”

“……”

在熱氣襲上來之前將其停住……成功。林青颯一身汗：“川浩……睡覺吧。我知道。睡覺吧。”

說完，林青颯全身失力氣般，躺倒回床上，被子蓋住耳朵以及半個后腦勺。

白川浩的手定在半空中。不能抱，摸一下……觸一下也行……白川浩快速縮回手，轉(zhuǎn)身關(guān)燈上床。

你是gay嗎？對于這個問題，青颯總開玩笑給處理掉。

可能我的感情一直只能活在玩笑里。

有理想不是壞事。說不定是扮演戀人而說的臺詞……那又怎樣，我當(dāng)時聽后的確很開心。沒有再次被嘲笑。很開心。

白川浩躺在被窩里，想了很久很久。另一床上，林青颯平靜下來，松口氣。白川浩如果再繼續(xù)，他可能又該……又會控制不住打人。

不過，打的話，他應(yīng)該就會徹底放棄吧？可是心底抗拒暴力。因?yàn)榭刂撇蛔。侩m然，打架，總覺得很爽，心中一股勁都使出來的感覺好爽，渾身疼痛的感覺好爽。

暴力是毒品，好爽。毒品不是好東西，要遠(yuǎn)離，要克制。不能變成瘋子。不想，不想變成那樣。但是，但是胸口難受，渾身都像爬了什么東西一樣惡心。有人說，哭出來就好了，但是哭不出來。暴力好受多了。

所有開導(dǎo)的話都聽了，都明白，卻做不到。

就像樹枝只是與地面接觸，真正應(yīng)該扎根于地下。

第九十二章

林青颯醒來，白川浩已將早餐買回來。他洗漱后，表示沒胃口。白川浩：“那至少把牛奶喝掉吧？還是溫的。”

林青颯沒問他哪兒買來的熱牛奶，想了想，把牛奶拿過來，幾口幾口跟喝白開水一樣喝完。白川浩一手接杯一手遞紙：“我們等會兒出去散散步吧？今天外面有太陽。去曬曬太陽吧，太陽很暖和?！?/br>
大夏天竟然稱日光“暖和”。

林青颯眼睛瞟著他。依舊是那樣溫柔的聲音，那樣沒有脾氣的笑容，沒有提到既會孕育萬物亦會吞噬生命的海。

……算了，已經(jīng)被拐騙到這里了。

沒有聽到回應(yīng)，白川浩扭頭，看到林青颯在倒水吃藥。

白川浩怔住。林青颯喝下藥，放下杯：“下午去游泳吧。游一下午——你是不是這樣計劃的？”

“……嗯?！?/br>
“你以前來過海邊嗎？”

“沒。我以前很少出遠(yuǎn)門。去的最多的也是山里。你呢？”

“我……來過，但沒游過泳，只在沙灘玩過。很好玩的。”

林青颯說著，開始換衣服。白川浩仍驚喜地看著他。

感覺好久沒有這么多的對話了。是睡了一覺舒服些了？吃藥了，還同意出門走走。

海岸那邊有個平臺，空中飛著好多海鷗，人們將食物扔到空中，它們總能精確地叼到，吃進(jìn)嘴里。

聚集在這里的游客帶了很多吃的，沒帶的可以向?qū)ｉT賣食物的人買，他們賣的是剁成塊的香腸。

鴿子、麻雀被食物誘惑，也混進(jìn)來，吃掉在平臺上的食物。海鷗不允許，仗著體型大，張著嘴叫著不讓鴿子和麻雀吃，展開翅膀趕它們走。

林青颯買了袋香腸，拿出來一塊，聞了聞，張開嘴。

“不干凈！”白川浩見了，嚇了一跳。

林青颯閉上嘴，對白川浩微微一笑。

“買個游泳圈吧?！绷智囡S將香腸塊丟向遠(yuǎn)方藍(lán)色的天空與海，幾只海鷗爭前恐后沖過去給吞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