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或性格像女的。

“誰也沒規(guī)定男的女的必須什么性格吧?！卑状ê瓶粗智囿闶謾C上兩個圓臉小孩，“你們小的時候，還是在一起住……中學以后才分開？那……這個時候，青颯被懲罰時，你在哪里？”

林青筱可能每次都不在家，沒有目睹過懲罰嗎？她也許在家卻沒看過，但懲罰的動靜應(yīng)該不會太小，她不看，也會聽見。

她知道那是什么情況。

如果她目睹過，那她……

紅燈亮起，林青筱停車等待，目光看著車載支架上的手機，用手點點翻翻，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合照，包括嬰兒時期的，只有五張，都是從扒出來的灰塵塵的相冊里找到的。林青筱找不到更多的照片，那些畫面不知是否被保存到現(xiàn)在，如果所有的過去都將不留痕跡的消失……

那她就一直看著。

白川浩在手機上又跟其他人聊了會兒，腦袋里裝滿了對林青颯的各種新認識，回到那個胡同。

白川浩在黑色的走廊、樓梯，來回走動。老樓房有一股陳舊的陰冷味兒，伸手不見五指的樓梯口，似乎會竄出來什么鬼東西。白川浩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林青颯的住處。

或者，是自己不想找到他？

白川浩離開胡同，叫來一輛車，到達高鐵站。他剛下車，手機響起，接聽，鄭云喊道：“你還活著嗎？”

“……??？”

“你你你昨天沒給我發(fā)消息！我剛想起來！嚇死我了?！?/br>
“……哦，哦哦，抱歉，我昨天忘了?！?/br>
“你今天也忘了吧?！?/br>
“是……抱歉，我沒事，沒事，我在這邊……很好?！?/br>
“我看也是。你肯定找到你男友了?！?/br>
“……嗯?！?/br>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晚上別太累啊?！?/br>
“……再見。”

掛斷電話，白川浩走到高鐵站前的廣場上，佇立不動，口中呼出白氣，看著進站口的方向。

風把皮膚隔開一個口子，然后爭先恐后地鉆進去，攪得人痛苦不堪。白川浩抬起手，捂住被凍得冰冰的耳朵。

好冷?；厝グ伞７凑莻€包里也沒什么。離開吧。我真的不該掛在一棵樹上。離開這里，不用管他。

白川浩看著往進站口流動的人們，腳步朝向售票處。

跟著那些人，離開這里。不用頭疼地思考這么多問題，跟著大家離開就好了，跟這一年半道別。

白川浩的手機又響起來。

這次是白如茵打來的，問他這邊的情況。

“我找到他了。沒事。”

聽到白如茵舒心的聲音，白川浩眼睛有些酸。他想跟mama說些什么，但直到掛斷，都只是不斷地“嗯”。

放下手機，白川浩迎著風，眨眨眼，用手揉了揉。

回去吧。這兒不需要我，只會讓家人和朋友擔心。白川浩想回去找mama了，一步一步加速往售票處走。

就要到了，白川浩眼前卻忽然浮現(xiàn)出林青颯臉上的慘笑。

他看上去很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他的樣子明顯不正常，不能讓人放心。萬一真出什么事……

白川浩對死亡敏感?！坝行┤耍貏e是老人，好像會預(yù)知自己的死期一樣，在離開之前會出現(xiàn)特殊的表現(xiàn)。我能察覺到那些征兆，但是改變不了結(jié)局?！?/br>
白川浩呼吸急促，停下腳步。他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不自覺抬起，看到手中的塑料袋，這才發(fā)覺自己還提著橘子，提了一天，都習慣成自然，把它忽視了。

這是林青颯買的橘子。白川浩想起他砍價的樣子，想起跟他一起逛商店，早上一起吃熱干面。記憶網(wǎng)絡(luò)展開，這一年半來的種種事情，飛速在白川浩腦中一一呈現(xiàn)。

一看就知道要惡作劇的笑容，自信地去解決問題的樣子，改作業(yè)時的認真模樣……跟他聊天很開心，可以天南地北地聊，可以聊自己的想法，可以聊出各種點子。

白川浩想起，自己喝醉酒被他照顧，雖然身體仍不舒服，但卻有種踏實感。

白川浩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吻他，軟軟的，好溫暖。

最遠的記憶，剛工作的時候，什么都不懂，束手無策，最渴望幫助的時候……

白川浩轉(zhuǎn)身，快步往回走。

世界上有那么多跟他性格幾乎一樣，且各方面都比他還要好的人。但是，制造出這些回憶的人，讓白川浩產(chǎn)生這么多復雜情感的人，只有他。

仿佛害怕后悔，白川浩幾乎跑起來。

該死。既然不愿意，為什么還要引誘人過來。不知道人都喜歡溫暖的陽光嗎。

白川浩幾乎要喊出來。

冷空氣在往白川浩的鼻腔里灌。凍得讓人面部發(fā)麻的夜晚，白川浩卻想起了酷熱的夏日，校園內(nèi)，廁所內(nèi)，他偷聽林青颯跟張晗的對話。

那天水流聲中，你跟他說了什么？

安慰他？問他家庭情況？還是問怎么被欺負？問誰欺負他？

之后你又如何行動？

是什么都沒做？還是去家訪？還是去教育欺負他的學生？

白川浩好想現(xiàn)在就沖到他面前，抓住他，給這個語文老師上上課——

想讓我喜歡你，就多說說關(guān)于你的事啊，而不是堆砌好聽的詞語自夸。

第五十三章

白川浩在小旅館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來，趕到胡同，正巧，看到林青颯出來。

白川浩一驚。林青颯裝扮未變，沒注意到白川浩，扭身順著街道走。

白川浩本來要上前喊住他，但又想到，林青颯是要去哪兒？他這幾天，一個人，究竟都在干什么？

白川浩決定跟蹤林青颯。

林青颯也認得白川浩的衣服，何況白川浩身高突出，因此白川浩要盡量避免進入他的視野范圍內(nèi)。

林青颯走了幾分鐘后，在車流前停下。

此處不是路口，沒有紅綠燈。馬路上，一輛一輛車飛馳而過，幾乎連在一起。林青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任憑頭發(fā)、衣服被風吹得飄起來，聽著呼呼聲與車鳴形成的浪聲，眼神淡淡地注視著車輛組成的川流。

白川浩站在他的后側(cè)方，攥緊拳頭，死死盯著他。他如果敢往前走一步，他就立刻沖過去，把他拽過來揍一頓。

林青颯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繼續(xù)順著街道走。

白川浩松口氣，跟上去。一路上，林青颯時不時還會停下，白川浩需要藏起來，偷偷觀察，這種時候，就容易遭旁人側(cè)目。

體積太大躲起來真不方便。

林青颯走到一個公交車站牌旁，坐到公共座椅上。他要坐公交？這樣跟上去容易被發(fā)現(xiàn)。白川浩找到一個林青颯看不見的角度，邊注意著他的動向，邊想辦法。

公交車過去了三四輛，林青颯身邊的人換了一兩批。兩個背著書包的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