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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泥溷……”迷迷糊糊之間,我感覺耳邊又響起了那首熟悉的京劇唱段。斷斷續(xù)續(xù),若有若無。我努力想要掙開眼睛。幾次掙開,又幾次閉上。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在移動著,途中似乎經(jīng)過了一個整齊排列著很多臺式電腦的房間。等我閉上又睜開就都不見了。而耳邊又一次響起那段唱段,這一次它的聲音更響亮,也更清晰,就好像正在我耳邊演奏一般。不,它就是在我的耳邊演奏的。我感覺自己手中被塞進(jìn)了一個長方形的硬塊物體。半睜開眼,我反應(yīng)呆滯地看著這個東西在我手中閃著亮光。啪的一聲。面孔一陣刺痛。我終于清醒過來。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我手中正握著的東西。這是一只極為普通的智能觸屏手機(jī)。一只在那個病房的床上我所見過的,原屬于郎濤的手機(jī)。此時它的屏幕上,正閃著姜皓兩個字的來電提示,并且還播放著作為鈴聲的那首京劇的唱段。而借著手機(jī)屏幕的亮光,我看見那個人正蹲坐我身旁,托著我握著手機(jī)的右手。他用右眼眼眶中僅剩的半只眼盯著我,似乎正在等待我接電話的動作。我低下頭看著掌中的手機(jī),又看著屏幕上哥哥的名字,遲遲沒有動作。他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捏著我的大拇指,懸空在接聽鍵的上方,要我自己按下。雖然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至少明白一點,那就是他雖然可以借著我的手指直接按下接聽鍵,但卻一直沒有這么做,而是在迫使我主動自己按下。那么反著來做就可以了。我想到。不再多思考,我抬頭對他笑了笑,左手飛快地從右手中抽出手機(jī),想要扔出去。他對我的行為沒有防備,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手機(jī)就被我抽走了。這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抬手就又要給我一巴掌。恢復(fù)意識的我毫不示弱,連踢帶踹地掙扎起來。掙扎間,我感覺自己似乎按到了手機(jī)的屏幕,但沒等我確認(rèn),手機(jī)就從手中滑出,劃過一個拋物線,落在不遠(yuǎn)處。京劇的唱段隨著落地聲戛然而止,里面?zhèn)鱽砝蓾钊耸煜さ?,略帶女氣的聲音?/br>第23章罪8“姜家哥哥,你要聽聽你弟弟的聲音嗎?”郎濤話還未說完,我就被那個人反制雙手,按在了手機(jī)邊。他按過手機(jī)屏幕上的免提按鈕,又將手機(jī)放在我的嘴邊。雖然不明白是什么情況,但不要按電話中所說的那樣做更好吧。我這樣想著,便閉緊嘴沒有說話,蹬著腳只想掙脫背上那個人的禁錮。而他單手緊緊掐住我的雙手手腕,又整個人跨坐在我的后背上。血液從他的身上滴落,透過棉布的病人服與我汗水混在一起,我的后背上如同火焰灼燒一般疼痛難忍。我咬著牙忍耐著,愈發(fā)奮力掙扎,卻都被他一一化解。本就因為之前的撞擊頭昏眼花的我,很快就筋疲力竭得趴在地面上喘著氣。手機(jī)那頭則是一片長久的沉默。只有屏幕上通話時間一秒秒得變化著,正常地好似這只是一通普通而常見的通話一般。透過電話還傳來風(fēng)的呼嘯聲,馬路上汽車的行駛聲,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說話聲,以及響亮刺耳的店鋪里促銷叫賣的聲音。“一月九日,一月九日,最后一天!最后一天!清倉大甩賣!明天老板就關(guān)門回老家結(jié)婚,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br>一月九日?這不是之前第一個遇到的哥哥和我說過的,他進(jìn)入圖書館的時間嗎?這個電話到底是……?突然,我感到身后那個人松開了我的手腕,雙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下一秒,我只覺得雙手手臂就像是被人從肩膀上硬生生得扯下一般,疼得眼前一陣發(fā)黑,不知不覺就痛呼出聲。“什么聲音?”我的痛呼聲剛落下,手機(jī)那頭那就傳來我哥有些緊張的聲音。此時,我正冷汗直冒地趴在地面上,兩只手臂垂在身側(cè),劇痛從手臂與肩膀的關(guān)節(jié)處不斷傳來,攪亂我任何的思考。那個人跪在我的身側(cè),手指在我的后背上寫到:“說話”我搖了搖頭,咬緊了牙齒。而在電話那頭,郎濤如同第一次與我見面時一樣吃吃笑了幾聲說道。“你猜?”“彤彤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br>“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姜家哥哥~”“想想看,下月7號就是除夕了,如果這個賭約你贏了,下個月,你就可以和姜小哥一起過年,姜家哥哥。”我哥沒有說話。但我明白他已經(jīng)心動了。我雖然不明白郎濤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但既然可以讓一個腦死亡的人活過來,就絕非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存在,而與這種人打賭,絕不會有任何好的下場。我都無需猜測,就可以明白就是他把哥哥弄進(jìn)圖書館來的。如果這個電話真的是與1月9日那天的哥哥通話的話,那么眼前是唯一一個解救我的哥哥機(jī)會。已經(jīng)死了的我,怎么樣都無所謂,讓哥哥好好活下去吧。我放棄了沉默,對著手機(jī)喊道:“哥哥,你聽我說,別來圖書館,你救不了我。他騙了你,求你了,別來?!?/br>“彤彤?”電話里傳來我哥不可置信的聲音。“哥……哥”我應(yīng)道。我還想再說些什么勸說他別來圖書館。但電話那頭只有一陣電波被干擾后的刺耳雜音。隨后,我聽見伴隨著汽車加速的聲音,哥哥激動地說道:“彤彤……彤彤,別怕……哥哥馬上就來救你。別怕,別……”突然哥哥的聲音戛然而止,同時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巨大的碰撞聲。“哥哥?”“哥哥?你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但回答的我只有嘈雜的人聲,和汽車?yán)鹊霓Z鳴聲。“哥哥?說話?。 蔽液暗?。電話那頭,在男男女女的混亂的聲音中,車禍、好慘、追尾、撞人幾個詞沖入我的腦內(nèi)。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