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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省六部,唐夫帷顯得十分耐心,一一給施樂極介紹。 施樂極都只是矜貴點頭,心里暗暗將這些人的臉和名字都記了下來。 等介紹到武將,也不知道唐夫帷是有意還是無意,本來應(yīng)該是大梁第一功臣的劉聿反而排到了第三個才介紹。 梁皇指著劉聿道:“這位就是我們大梁的戰(zhàn)神了。劉聿劉大將軍。” 施樂極一改之前的冷淡,一面看著劉聿,一面掩唇笑道:“我自小就聽過劉大將軍的威名,如今得見本人,果真是錚錚鐵骨,風采攝人。” 陳國在未被滅國之前,和梁國一直是死對頭,兩國經(jīng)常交戰(zhàn)。立場不同,看對方都同樣厭惡。在以前的交戰(zhàn)中,梁國有時候也會打敗仗。若說最恨陳國的是誰,絕對非這個劉聿莫屬了。他手下的將士不知道有多少埋骨于兩國的戰(zhàn)場上。所以在陳國戰(zhàn)敗之后,劉聿坑殺了十萬陳國投降的士兵。 劉聿還是坐著未動,他抬起頭,目光從施樂極身上一掃而過,里面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施樂極那只掩在寬大袖中的手,也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刺破皮rou,鉆心的疼痛讓她在仇人面前保持清醒,臉上甚至還掛著三分無害的笑意。 劉聿冒犯的目光顯然惹得唐夫帷不快,他語氣發(fā)沉地提醒,“劉愛卿,姝貴妃在跟你說話呢!” 劉聿雖然厭惡施樂極,但是皇帝的面子他不能不給。他站起身,十分敷衍地朝施樂極拱了拱手,沒有說話。 他顯然一句話都懶得和施樂極說??墒鞘窐O卻十分沒眼色地一直說個沒完。 “以前我就聽說過大將軍的事跡,雖然當時兩方敵對,但并不影響我對大將軍的崇拜,我可否敬大將軍一杯酒?”她盛著水光的眼眸看向唐夫帷。 她如此崇拜劉聿,唐夫帷心里頓時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不想掃了施樂極的興,便點頭表示許可。 施樂極親自斟了一杯酒,雙手捧至劉聿面前,神情語氣無一不真誠,“煩請大將軍賞臉?!?/br> 劉聿沒動。 數(shù)百雙眼睛都死死地盯著劉聿和施樂極。 劉聿一直不接酒,氣氛頓時就僵持了下來。 劉聿帳下的將領(lǐng)陶風見唐夫帷臉上發(fā)沉,連忙伸手過來欲將酒接過去,打圓場道:“大將軍今晚上喝得有些多了,貴妃這杯酒,臣替大將軍喝了吧?” 施樂極手一動,避開了他的手,回頭望向唐夫帷,“皇上,如今我們陳郡也是梁國的國土,也是梁國的子民,大將軍難不成是對我們有什么成見嗎?” 現(xiàn)在才剛將陳國收服,當然要用懷柔政策加以安撫。唐夫帷道:“愛妃說的哪里話?”他目光威嚴地看向劉聿,“劉愛卿?” 劉聿臉部肌rou為不可見地一動,他沉沉地看了施樂極一眼,終是接過她手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施樂極垂下手,在裙擺上不經(jīng)意地一擦,將拇指處的濕意擦去。 她盈盈笑道:“多謝大將軍賞臉?!?/br> 太子唐序庭坐在兩桌開外的地方。他本來見到施樂極為難劉聿,是要過來解圍的,但是很顯然現(xiàn)在唐夫帷將施樂極看得很重,劉聿不尊重施樂極,會惹得唐夫帷不快,現(xiàn)在唐夫帷本來就隱隱地對劉聿有所猜忌,若是他今天敢當眾拂了唐夫帷的臉面,唐夫帷心里肯定會再給他記上一筆。 所以唐序庭按捺下來,好在劉聿最后還是將那杯酒喝了。 場面情勢頓時一松。歡歌再次響起。 很快唐夫帷帶著施樂極到了太子唐序庭處。 唐序庭和幾個皇子坐在一桌。 唐夫帷大手一揮,道:“這些都是你的晚輩,你就不必給他們敬酒了。” 當下機靈的四皇子唐彥舉杯笑道:“父皇說的是,我敬姝貴妃一杯,恭喜貴妃娘娘?!?/br> 施樂極也很給臉面地飲了一杯。 有四皇子開頭,剩下的幾個皇子都一一效仿。施樂極很快就不勝酒力,白皙的臉上浮起幾分緋紅,更添幾分嬌俏動人。 唐夫帷攔下剩下的躍躍欲試的皇子,“行了,姝貴妃不勝酒力,剩下的留著以后吧?!?/br> 太子唐序庭一直端坐,沒有起身敬酒。 興許是為了給新封的姝貴妃一個臉面,平素在宮中并不起眼的陳國質(zhì)子施以臨坐在前三排處。但是施樂極并沒有走到他跟前去,兩人目光短暫地交匯一瞬,隨即相繼避開。 一圈過后,唐夫帷牽著她回到了座位之上。 宴會過半,她看到劉聿起身,朝一個方向匆匆行去。他身前有一個太監(jiān)在引路。 施樂極端起面前的琉璃杯,將里面的美酒一飲而盡。 她湊到唐夫帷耳邊輕聲道:“皇上,臣妾內(nèi)急,要去一趟恭房?!?/br> 她幽香的氣息吐在耳邊,撓得唐夫帷心尖發(fā)癢。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也不覺得掃興。 唐夫帷招手叫過一個宮女,命她帶著施樂極去往恭房。 施樂極便跟著這個宮女悄然離席。 諾達的宮殿燈火通明,漢白玉石雕墩柱上方鏤空,里面燃著蠟油,一盞接一盞,如天燈一般蜿蜒成線。 宮女沉默地在前面引路,不敢多言。 施樂極走得很慢,似乎并不著急。 侍衛(wèi)多在宴會那邊,這邊守衛(wèi)顯得很是稀疏。 也就幾百步的距離,施樂極愣是走了一炷香時間都還沒有走到恭房。 宮女猜想她并不是想要出恭而是出來醒酒,依著她放慢腳步。 恭房外面有一處紫竹林,夜風吹得竹林颯颯作響。這邊的燈籠不知為何竟然都熄了,竹影綽約映在地上,不時的搖動,彷如鬼影。加之夜風不知吹過什么角落,發(fā)出嗚咽聲,在此刻竟顯得分外的陰森可怖。 宮女心里突然冒出來無數(shù)關(guān)于這座宮城的靈異傳說,一瞬間后背發(fā)涼。她緊了緊手里的燈籠,不敢回頭看施樂極。 正在這時,一旁的竹林突然傳來沙沙聲,像是有人踩碎枯竹葉。 宮女默然回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撲了出來。宮女反應(yīng)快些,她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就將身后的施樂極完全暴露了出來。 那道人影將施樂極撲倒。 一陣沖天的酒味散發(fā)開來。 宮女驚呼一聲,她手上的燈籠在剛才受驚跳開時脫手。里面的蠟燭偏倒,將紙糊的罩子迅速點燃。在火光驟然明亮的幾息之間,宮女看清了那個身影是個男人,穿著玄色的官服,身體高大,將姝貴妃完全壓住了,他似乎發(fā)了狂,一手按住淑貴妃的身體,一手用力地撕破了姝貴妃的衣裳。 “貴妃娘娘!”宮女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去推那個男人。 但是在一個喝醉的成年男人面前,她的力氣實在是微不足道。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請皇上來救我!”施樂極沒好氣的聲音從男人身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