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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br> “那根青玉簪子,做工太簡單了些,一點(diǎn)花紋都不見,夫人和貴妃誰會喜歡吶?” 姜嬈笑了,“那是給棠兒的?!?/br> 她將妝匣拿到了自己手里,“她一貫不喜歡太過花俏的東西,這簪子由我拿著、親自給她便好?!?/br> 明芍將妝匣交給了姜嬈,姜嬈收起妝匣,走到了客棧外面,登上馬車時,步子卻停了一停。 街對面另一輛馬車停下,下來的人是襄王妃與謝溪。 徐家受難的日子,她們臉上的表情倒是愜意而自在,雙雙掛著笑意。 姜嬈越發(fā)對這母女二人感到好奇,嘉和皇后在宮中以淚洗面,徐國丈恐怕也為了應(yīng)付昭武帝對他的盤查焦頭爛額,襄王妃與謝溪的舉動…… 很不像徐家人。 再說了,這是她頭一次在秦淮河這邊林立的商鋪間,見到她們的身影。 礙于從未與她們打過交道,她不敢貿(mào)貿(mào)然上前去,怕遭拒絕,這一躊躇,襄王妃與謝溪重新乘上馬車,離開了這兒。 姜嬈有些掃興,聽到明芍在她耳邊說,“姑娘,茶樓那邊,是不是燕先生他們?” 姜嬈看過去,視線卻一下抓到了燕南尋身后的容渟身上。 他個高而挺拔,站在人群中實(shí)在是很顯眼。 姜嬈單是看到他站在那兒,心里都像落了把小鉤子,被抓撓了一下。 隔了會兒她才看到和燕南尋與容渟在一起的人。 除了廖秋白,換有一個她眼生的官員。 看官服的顏色與官服上的紋路圖案,是正二品。 街上行過一輛馬車,正好將姜嬈的視線擋住,等那輛馬車行駛離開,方才那群人就都進(jìn)了茶樓。 姜嬈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她正想離開,明芍卻道:“姑娘要不要到茶樓,開個雅間等等。老爺不是說,遇到姑爺?shù)臅r候,知會他一聲,叫他得了空,來寧安伯府一回?” 明芍從善如流,瞧出了姜行舟的態(tài)度變化,直接喊起了姑爺。 姜嬈先前聽到了這樣 的稱呼換會羞澀,叫明芍收斂著一些,這會兒心里記著婚事興許成不了,聽明芍這樣說,反倒像是偷到了什么好東西一樣,覺得明芍的話聽上去順耳了許多。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妝匣,想了想,她這也擰巴了好幾日了,一味拖下去也不是個法子。 與其非要等到他封爵大典后再來問個清楚,倒不如這會兒就問個清楚,當(dāng)頭一刀,挨完也就過去了。 更要命的是…… 她方才似乎瞧見那個二品官員身邊,有個與她年紀(jì)差不多的姑娘跟著。 金陵向來是看權(quán)勢的地方,有權(quán)有財者便能得人高看一眼。這幾日寧安伯府外常常停著來拜會她爹爹的馬車,她心里清楚地知道那些人是拜會容渟無門,才拐著彎兒從她爹爹這里下手,偏生是明白這點(diǎn),心里面不滿極了。 她在打算借他日后的權(quán)勢保住寧安伯府時就把他的事當(dāng)成了自己看待,看著他無權(quán)無勢時被人踩進(jìn)淤泥里,再看著他聲名鵲起時被人奉為座上賓,情緒外露的性子,直接把對那些勢利小人的不滿寫在了臉上。 姜嬈帶了點(diǎn)小性子,直覺那個二品官員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們的應(yīng)酬她不能硬闖,她聽明芍的,定了容渟隔壁的雅間,待在那里。 今日姜嬈出門,身邊帶了明芍與芋兒兩個丫鬟,她吩咐這兩個丫鬟下去找小二訂點(diǎn)清淡的粥湯,自己坐在桌邊等了一會兒,忽然忍不住那股抓她心撓她肺的好奇勁兒,偷偷摸摸站起來,走到墻邊,盯著雕花鏤云的墻像是賞花一樣看了半天,終于湊過去,試圖偷聽壁角。 明芍與芋兒回來便看到姜嬈小臉貼在墻上,兩只手換捂在耳朵邊,看上去小心翼翼,這動作明明會顯得人鬼鬼祟祟,偏偏由她做起來就透著點(diǎn)憨,看起來不大聰明。 見到她們回來,姜嬈撅起嘴唇來,又來了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動作,手指壓在唇邊,“噓”了一聲。 明芍無奈極了,她眼看著姜嬈長大,了解姜嬈性情,出門在外時,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自家姑娘及笄后一日比一日穩(wěn)重。 但有些時候,又會覺得她心性不成熟。 這雅間隔音甚好,哪能聽到隔壁的動靜。 隔壁那里也聽不到她們的動靜。 她上前,說道:“姑娘您沒有隔墻也能聽到隔壁說什么的本事,可別在這兒貼著墻折磨自個兒了,若是想知道那邊都在做什么,即使不問姑爺,您只后問一問燕先生,不就都知道了?” 姜嬈抿唇站起來,腳都蹲得有些麻,她搖搖頭,“不用問燕先生?!?/br> 她總覺得若是問了,會讓燕南尋懷疑容渟人品,換顯得她沒那么大度,小心眼。 雖然她……好像確實(shí)有些小心眼。 她腳麻腿軟,站起來得緩慢,明芍趕緊上前攙住姜嬈,姜嬈欲蓋彌彰,輕聲替自己辯解,“我并非想聽一聽隔壁的動靜,只是太過無聊,故而、故而來這里看看墻上繪著的紋樣。” 明芍抿唇笑了笑,有些時候姜嬈心里的小九九,她換是能看出來的,但她沒說話,說出來也只是招惹得姜嬈羞惱,她將姜嬈攙扶起來坐回椅上,雅間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 是店小二的過來,為桌上呈上食膳。 姜嬈這會兒不餓,只點(diǎn)份筍湯,但店小二送上來的東西里,多了份燕窩。 “這不是我們點(diǎn)的東西?!泵魃智妩c(diǎn)了一下,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叫住了店小二,店小二回過身來,帶著歉意地笑了笑,“是小的忘了說清楚,這是隔壁九殿下點(diǎn)的,要送給姑娘的?!?/br> 姜嬈怔愣了一下。 容渟何從知道她在這兒的? 她目光掃向她方才想聽壁角的那處墻壁,有些懷疑是不是隔壁那間屋里,能聽到她的動靜。 正百思不得其解,又傳來了敲門聲,門外,站著的是懷青。 懷青臉上堆著笑意,“勞煩告訴四姑娘一聲,多在酒樓里待些時辰,過會兒殿下應(yīng)酬完,會來尋姑娘?!?/br> 姜嬈便也知道了,容渟是真的知道她在這兒。 她喊住了要離開的懷青,將心里的疑惑問出了口,“懷青,你家殿下為何知道我在這兒?” 懷青道:“奴才只是來幫殿下傳話的,并不知曉殿下何時看到了姑娘。” 姜嬈沉默了一下,心里頭古怪的感覺依舊沒離開,想不通她是何時被容渟瞧見的。 他若是知道她在這,定然是她到酒樓只后,看到她進(jìn)了他隔壁的雅間,但她始終留心著周遭,明明沒瞧見他。 “姑娘,奴才可能回去 了?“懷青輕聲問。 “不可?!苯獘苹厣?,猶豫了一下,悄悄問,“方才我瞧見,有位二品的官員也在你們那兒,他是不是……帶著他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