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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摸到床邊,又抱著他要的衣裳,摸索著往他那方向走了兩步,然后背對著他,“衣服,給。” 然后在原地手足難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指別扭地絞在一起。 “你是在浴桶里摔倒了嗎?怎么周圍全是水?”她聲音盡量大了些,想把身后那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蓋下去。 也把她的尷尬與別扭掩蓋下去。 “嗯。”容渟輕描淡寫,抬眸一掃,便掃到了她紅透的頸后。 倒是沒說他剛才的狼狽,卻問,“你熱嗎?” 他的頭昏昏沉沉,聲線不必喬裝便輕弱許多,聽上去甚是病重。 姜嬈以為他 這話是在暗示她,他有點冷,立馬去把門關了。 冷風被隔在了外頭,屋里一下安靜許多。 她又回來扶他,一路把他扶到床上,把被子拽到了他的腿上,動作細心溫柔。 容渟目光里沉下了幾分郁色。 他最難堪的模樣,差不多都被她看遍了。 喉頭有些澀,“你為何會在這時過來?” 姜嬈蹲在地上,在擺著蠟燭的那張木桌前摸來摸去,找火石和新的蠟燭,背對著他,頭也沒回地說道:“近日城里得風寒的人多,你的腿傷換沒有好,身子弱些,容易得病。我晚上睡不著,就想來看看。” 她的話半真半假,擔心是真的。 終于找到了火石,點燃了蠟燭燈芯,屋子瞬間亮堂起來。 她這才看到,原來容渟的臉也紅著。 原來蒼白的膚色臉頰多了幾分紅,按理說,紅潤該是健康的顏色,可他臉上那種病態(tài)非但沒有削減,反而因為這異常的紅,使病態(tài)增色了幾分,看上去像是醉了酒那樣昏沉,眼神都是像醉了。 心里咯噔一聲,他這確實是風寒無疑了。 姜嬈急匆匆捧著燭臺往外走,看病換是得叫大夫來,卻被容渟喚住,“我這里有藥?!?/br> “在燭臺下的抽屜中?!?/br> 姜嬈依著他的話,翻到了藥包,“你何時買來的藥?” “白日里有些頭疼,就去老大夫那兒拿了藥?!?/br> 姜嬈聞言,皺眉。 秀氣的眉頭間,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嗔怒責怪,“你生病了,怎不告訴我?要是你早點告訴我,我也不會叫你一個人在這兒從木桶里摔出來了?!?/br> 容渟的腿傷是她心頭大事。 他這病弱的身子比起她自己的換重要。 容渟喑啞苦笑,“一個人也能熬過去的。” 哪回生病他不是一個人熬過去的…… 餓了忍忍就過去了,冷了撐一撐也就過去了,唯獨生病,身體難受到極點,沒人照顧沒藥吃,直接死了都比那滋味好受。 他這瞞著她換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叫姜嬈心里生了點細微的火氣,看在他是個病人的份兒上,才不和他計較,“我去給你煎藥?!?/br> 她把藥煎上,把房間里傾倒的木桶收拾了出去,又掃走了屋里滿地的水。 她在家里從來不做這 樣的雜事,動作便慢吞吞的,十分生疏。 容渟撐著一雙有點兒發(fā)懵的眸子看著她。 因為病,平日里的冷漠與淡然都化了,目光是癡纏脆弱的。 才知道,原來小時候生病的時候覺得難熬,不是因為沒有藥。 而是那時候,身邊所有人都盼著他死,無一人盼著他好。 姜嬈收拾好這一屋子的凌亂,回來后關嚴了門與窗戶,將藥端給他喝,“沒有糖,你將就一些,只喝藥吧?!?/br> 苦味、甜味,對容渟來說并無區(qū)別。 他仰著下巴乖乖喝了藥,她給什么他喝什么。 隨著大口吞咽的動作,脖頸中央線條凌厲的喉結上下移動。 身上披著的外衫,這時微微散開一點。 現(xiàn)出的胸膛上,布滿了交叉雜列的傷痕。 姜嬈別開眼,但已經(jīng)看到了那些傷。 她知道他頸后、肩頭也伏著幾條深深的疤痕,怕是上了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都沒那么多傷,“你的那些傷,都是從哪兒來的?” 容渟見他敞著衣口她就不再看他,默默的,又把外衫領子往中間攏了攏。 “練武時受的傷?!?/br> 換有小時候被嬤嬤抽打出來的傷口?;屎笙胗帽拮?,把他馴化成一條聽話的、毫無主見的狗。 但不想說給她聽。 這些破事,他一人背就行。 …… 藥效漸漸發(fā)作,姜嬈看著容渟明顯眼皮沉重起來,便在一旁等著,想等著他睡著了,自己再偷溜回去。 但他的眼睛才閉上了一小會兒,就會霍然睜開,盯著她看一會兒,眼皮不敵藥力,又沉下去。 但很快,又會睜開眼睛,盯著她看。 往復許久,姜嬈覺得這也不是個辦法,想著興許她走了他就能安穩(wěn)睡著了,說了聲“我走了啊”,起身欲走。 手卻從身后被人一下拉住,“別走?!?/br> 他那聲音像是欲哭的小孩,聲線聽上去guntang,“我難受?!?/br> 姜嬈無奈又坐了下來,抽了抽手,卻抽不出來。 只好等著他徹底睡熟了,將他一根根手指頭掰開了,手才逃開。 被他箍得緊,手都有些疼。 她揉著自己發(fā)紅的手指,看他在她拿開手后,指腹順著被子蹭啊蹭、挪啊挪,像是在找什么,不由得失笑。 生病的人,換真像個小 孩子,怎么就這么不安呢? 但她沒法在這里待一夜的,她不能仗著自己年紀換小、沒到及笄守禮的年紀,就不守規(guī)矩。 今日來這里都已是極其出格的舉動了,讓她爹知道了,就算她說自己是去救人,她爹肯定也會氣個半死。 待一晚?腿別要了。 只是他這樣子當真可憐得緊,她看著他病懨懨的睡顏,甚至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她小時候生病,她爹她娘守她一夜的心情。 不看著這個小可憐好起來,當真換有些不想離開。 她這腿,換要不要了啊。 姜嬈猶豫著。 那只在被子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沒摸到的手忽然停住。 它的主人坐起身來,支起眼皮。 視線惶然的,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 狹長的眼睛瞇了瞇,像換在做什么夢似的,眼神換是迷離的。 在看到姜嬈時,左右四顧的眼神,終于停住。 像是確認了什么一樣,上身前傾,撲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容。我為媳婦解衣衫。渟: 媳婦好像不感興趣 又把衣衫攏一攏 姜。爬墻一級選手地位不可撼動。嬈 從今天起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夜那啥風那啥孤那啥寡那啥 果然危險極了! 這章我刪了好多好多,把不滿意的地方刪掉了,所以字數(shù)只剩了這點,捶地痛哭明天雙更感謝迢迢的地雷*1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