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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行一還是微微側身給肖之遠安撫的親吻:“那你敢拿著戒指跟我求婚嗎?”聽到言行一這樣問,肖之遠沒回答,而是翻身把他壓在身下看著他的臉,正視他的眼睛。“只要你想。”肖之遠沒把言行一的玩笑話當玩笑。“任何地方,任何時間,當著全世界的面,我都會拿著戒指請你跟我結婚——不管法律同不同意,只要你想?!?/br>明明是小孩子才會說的情話,明明是聽了讓人想笑的諾言,可是因為說得太正經,讓言行一根本笑不出來。這世上也許真的有“我愿意為你跟全世界為敵”的戀愛,有“我愿意跟你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的戀愛——可那不是在他身上,就連在發(fā)生周錦的事情之前的他,也沒這樣信過。他能做到一心一意,卻未必能一生一世。感情這東西也許一輩子不會變,也許下一秒就變了。在愛情上,他從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從不許下沒有把握的承諾。所以他說跟家里攤牌,他就攤了;他不說周錦的名字,就打斷了腿也沒說。可即便是這樣,那時候他也沒想過這種天真的事。他明白肖之遠指的并非是求婚這種行動,而是敢昭告天下他愛言行一的這件事。他敢于直面所有人的目光,敢于面對所有的挫折和不公,敢于為這份感情和言行一付出一切。正如周錦當初做不到的那樣。言行一正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才笑不出來。他知道肖之遠是認真的,無比的認真。即使他們在一起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即使他們相識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這個孩子把他看得太重了——言行一突然有點理解了當時周錦的膽怯和退縮。這種執(zhí)著和堅定固然值得喜悅,卻在雙方并不同等的付出面前,給人想象不到的巨大壓力。你喜歡我,我也喜歡,可是喜歡和喜歡,愛和愛,卻是有薄厚的。一如當年的言行一和周錦,如今的肖之遠和言行一。“有這么喜歡我?”言行一雙手摟住肖之遠的脖子,把他拉進自己,鼻尖頂著鼻尖。“有?!?/br>“我沒有那么好。"“有?!?/br>言行一不再說話,把輕聲的嘆息淹沒在和肖之遠的親吻里。這個城市不大,也并非旅游勝地,再說兩個男人也沒有什么逛街的興趣,兩天下來該去的地方都去過了。言行一把浪費時間的大項留給了書店。從資料到新出版的,言行一掃起書來向來是不惜血本的。結完了帳,肖之遠手推車里的書已然堆得像山一樣。“太重了吧?再分我?guī)妆?。”雖然準備了足夠大的購物袋,但依然有多出來的不得不捆好了拎在手里,肖之遠的手指關節(jié)已經被勒得通紅。“不用?!毙ぶh用胳膊肘把言行一的手擋回去?!拔覜]事,你的腿還行嗎?”“還好,不過我們好像趕上了下班高峰,不太容易打車啊?!?/br>馬路上來往的出租車,沒有一輛是空的。肖之遠觀察了一會兒,用下巴指了指下一個紅綠燈的路口,“我去那邊試試,你站這別動。”下班回家的人群行色匆匆,肖之遠艱難地逆流而行。僅僅幾步,人流就將他的背影淹沒得讓言行一連他的白T恤都找不到了。這情景似曾相識。“之遠——!!”言行一的大喊令路人側目,然而他像察覺不到似的繼續(xù)叫著肖之遠的名字,直到對方帶著驚訝的神色跑回他身邊。“怎么了?”“沒事,”言行一說,“我們先吃飯,不急著回去。”“我不餓,怕你累了?!?/br>言行一搖頭,“我餓啊”。肖之遠看著他笑,“才吃了三個小時不到呢?!币贿呎f一邊背起書袋,“走吧?!?/br>言行一當然并不餓,他只是在那一刻明確地感受到了他曾擔憂的那種恐懼——肖之遠就會這樣消失,再也不見的恐懼。這恐懼太強烈了,超出了他原以為能夠承受的范圍。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喜歡和喜歡,愛和愛,是有薄厚的”——只是他現(xiàn)在已經不能確定到底誰的更厚,誰的更薄。他心里有個聲音清晰地對自己說:——到此為止。作者有話要說:☆、第34章回程的路,言行一選擇坐大巴。夏末的涼風從車窗外吹進來,言行一靠在肖之遠肩上昏昏欲睡,膝蓋上貓包里的可樂也安安靜靜。不一會兒,肖之遠的頭輕輕靠上了他的,然后言行一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肖之遠睡著了,而言行一卻醒了。不是太遲,就是太早,時機總是不對。或者說,現(xiàn)在的言行一失去了能夠繼續(xù)做夢的勇氣。他必須要將這段感情控制在他能理智地面對未來可能發(fā)生的一切狀況,否則他預感自己將再次失去的將不僅僅是一條腿。所以現(xiàn)在必須停止,在肖之遠于他心中的位置更加重要之前,把他和肖之遠重合的印記撕開,變成兩條不相干的軌跡。分手的決定遠比開始的決定要下得更加迅速而堅定,并且毫不動搖。言行一十分清晰而冷酷地一步步拉開與肖之遠之間的距離,然后在最后的最后,只用了一句話就打碎了肖之遠所有的希望。契機在肖之遠和母親的一次談話之后出現(xiàn)。肖母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條件,解決肖之遠的事情?;蛘哒f,是解決肖之遠本身。這么一個大活人總放在這里不管也不是一回事,就算看不到也不能當作不存在。所以肖母試探著,詢問了肖之遠“關于自己的未來有沒有什么想法”,并透露了“能給予一些幫助”。“她問我大學畢業(yè)要多少錢,還說畢業(yè)就能自立了?!?/br>言行一“哈”了一聲,“這不就是‘我給你錢,你從我面前消失’的意思嗎?!?/br>“大概吧?!?/br>肖之遠不太在乎。“你打算怎么辦?”“還在考慮。”“考慮什么???”言行一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了學費,繼續(xù)念書啊!”肖之遠不做聲。“你該不會有‘我不想花他們的錢’這么愚蠢的想法吧?”“……”“還真是???!”“不全是……”肖之遠連忙制止言行一的暴走,“我現(xiàn)在不想去那么遠?!彼诘拇髮W遠在另一個省,跟這里有千里之遙。言行一明白,這是老天給他最好的時機。如果沒有這個機會,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