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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卻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跑出了家門。 蔣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她只是擔(dān)心秦桑,外面下這么大的雨,她一個人往外跑,別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 晏錦言也沒想到這場雨會下這么大。 他和陳叔出門,到江邊的魚販子那里買點活魚,這會兒被這場大雨困在了魚販的攤位上。 陳叔本來打算跟魚販借把傘,但魚販卻說這雨勢太大,就算撐著傘,他和晏錦言還是會淋濕,便放棄了。 只好干巴巴的坐在旁邊,等雨停。 便是這個時候,一道嬌俏的身影從魚販攤前跑過。 隔著雨幕,陳叔和晏錦言誰也不認得跑過去的女孩子是誰。 倒是魚販,一語點醒夢中人:“那不是桑桑嗎?這么大的雨,跑江邊來做什么?” 晏錦言定睛一看,那跑遠的人似乎真是秦桑。 陳叔也反應(yīng)過來了,狐疑皺眉:“桑桑那丫頭跑這兒來做什么?” 雨很快停了。 天際的烏云漸漸散開,又見□□。 老管家拎著活魚推著輪椅,打算和晏錦言一起往回走。 沒想,晏錦言卻忽然開口:“陳叔,您先回吧。” 他語氣很淡,卻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老管家愣了一下,有點擔(dān)心,卻又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晏錦言。 所以他便等在了原地,干脆繼續(xù)在魚販的攤位坐著等,一邊好奇晏錦言去哪兒,一邊琢磨著這魚是燉湯還是紅燒。 …… 臨川鎮(zhèn)有一條川江。 每年夏天,這江河里總會淹死幾個人,基本是小孩子。 所以江邊立了警示牌,嚴禁小孩子私自下河游泳。 之前天熱得厲害,陸箏也來游過,還有鄰居家其他幾個小弟弟。 秦桑和夏螢也跟著來了,沒下水,就找塊大石頭坐著,泡泡腳。 陸箏水性極好,救過溺水的小孩。 但他上岸后卻說,以后再也不來江河里游泳了,未知的危險太多太可怕。 后來秦桑他們便極少來江邊玩。 雨后的川江邊上一個人影也見不著,不遠處渡口的船在岸邊停了十幾二十分鐘了,一個客人都沒有。 秦桑就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渾身濕漉漉的,她也不在乎。 只托著香腮看天際散去的烏云,以及云后漸漸冒出頭來的夕陽。 盛夏的天,當(dāng)真是風(fēng)云詭變,讓人捉摸不透。 雨后的天際,竟掛著一輪殘陽,血色染紅了半邊天,美麗滲著凄涼。 就在秦桑望著天際的殘陽發(fā)呆時,背后傳來了車輪聲。 她斂了神思,回頭去看,一眼便看見了輪椅上的少年。 “言哥哥?” 秦桑詫異,鼻音很濃,眼眶也有些泛紅。 所以晏錦言猜想,她應(yīng)該哭過。 令他皺眉的是秦桑身上濕透的衣服和長發(fā),看著像是整個人剛從水里打撈起來的一樣。 “在這做什么?”少年啟唇,語氣和眼神一樣淡漠。 即便如此,秦桑卻還是從他字里行間捕捉到對自己的關(guān)心。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鼻尖酸酸的,有點感動。 吸了吸鼻子,她重新振作起來,側(cè)身看了眼天際的夕陽,嫣紅的唇如盛開的薔薇花,明艷動人。 “今天的夕陽特別美?!?/br> 秦桑無厘頭的一句,令晏錦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他看得出她有心事,但秦桑不想說,晏錦言也不是那種追著問到底的人。 所以他抬眸,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夕陽,“嗯”了一聲:“是很美?!?/br> 秦桑聽他應(yīng)了,笑了一聲,隨口問道:“言哥哥,你是從海城來的?” “是?!?/br> “海城漂亮嗎?是一座什么樣的城市?” “是一座臨海的城市,夜景很漂亮。” “那你為什么要從那么漂亮的地方跑來臨川鎮(zhèn)?”秦桑回眸,靜靜凝視著輪椅上的少年,滿目好奇。 晏錦言噎住,不自覺的看了眼自己的腿。 秦桑沒能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收回目光輕嘆了一口氣,接著道:“海城再怎么漂亮,我也不會喜歡它的?!?/br> “實話告訴你吧,我去過海城的,在我六歲那年。” 只不過十年過去了,她對那個城市唯一的記憶,只剩下秦家老宅那兩扇特別高大,緊閉著的鐵門。 那年秦桑的母親病重,臨終前托姥爺送她去海城,去找她親爸。 其實聽說要去見爸爸的時候,秦桑還是很開心的。 盡管從臨川鎮(zhèn)去海城,路途遙遠,需要先從鎮(zhèn)上乘坐汽車到縣里,然后再坐長途客車到海城。 到了海城,還得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然后步行一小時,才能到達秦家老宅。 那是秦桑有生以來去過的最遠的地方,走過的最長的道路。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dāng)時她和姥爺冒雨走到秦家老宅門口,那家的大鐵門卻緊閉著,始終不肯打開…… 六歲的秦桑根本不懂其中的含義,只問了姥爺一句:“姥爺姥爺,爸爸是不是不在家?。俊?/br> 秦桑記不得姥爺是如何回復(fù)他的,只記得她和姥爺在那兩扇大鐵門前從天明等到了天黑,后來又連夜趕回臨川鎮(zhèn)。 在回臨川鎮(zhèn)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 秦桑在醫(yī)院醒來時,床邊只有哭紅眼的姥姥,輕輕摸著她的臉,忍著淚笑問她有沒有哪里疼。 …… 車禍發(fā)生的時候,秦桑被護得很好,只身上有幾處擦傷。 護著她的姥爺當(dāng)場死亡。 得知車禍消息的那天,秦桑病重的母親也悲痛交加,隔天一早便和姥爺一起走了。 那時候秦桑還沒醒過來,躺在病床上睡了特別漫長的一覺。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秦桑都忍不住怨自己。 當(dāng)時……她要是早一點醒過來就好了。 溫?zé)岬臏I滴在手背上,秦桑回了神。 視野里多了一只指節(jié)分明的手,遞來一張手帕。 手帕是晏錦言的,平日里他總要隨身攜帶,因為夏天易出汗。 他只是把手帕遞給了秦桑,什么也沒說。 秦桑沒接,將他的手往回推了推,直接用手背抹掉眼淚,然后沖晏錦言明媚一笑:“不用啦,會弄臟的?!?/br> 有那么一剎,晏錦言覺得自己看懂了眼前這個女孩。 她并沒有多堅強,笑和野不過是她的保護色。 其實她的內(nèi)心敏感又脆弱,只不過她用堅硬的外殼,把那份脆弱小心翼翼的保護了起來。 那是晏錦言學(xué)不來的。 哭過以后,心里的煩悶和擁堵感好像也隨著眼淚一起被抹掉了。 秦桑站起身,仰頭深吸了一口氣,氣兒終于順暢了。 這會兒秦桑終于想起來問晏錦言一句:“言哥哥,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