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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王勇一開始平靜的表情漸漸凝重,坐姿也由懶散靠著變得開始不安起來,賀豐寶說:“今天提審你不是為了問東西,是和你說再見的,審了這么久也有感情了,離開前和你道個別。說起來可惜,王勇,你本來有機會戴罪立功的,現(xiàn)在看來金富源比你更聰明,最起碼他知道為自己考慮。” 王勇不說話,賀豐寶收拾好桌面上的東西遞給警員,起身走了。 王勇目光一直追隨著他背影,似乎在試探,等到賀豐寶真的離開審訊室后才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賀隊。”警員追上來,“你怎么確定王勇之前有所隱瞞,萬一他確實不知道金富源的底細,那不就露餡了?” “如果王勇真不知道,那他對我們就沒有用處,露餡就露餡,要是他知道,詐一下也沒什么。況且器.官買賣這么大的事,對方可能和完全不信任的人交易嗎?我信王勇對這事知道的不深,但要說一無所知,那就是鬼話連篇了?!辟R豐寶說,“這些天別理他,給他時間清清腦子,金富源這條線還得繼續(xù)去查,他是關(guān)鍵,只要找不到人,這案子就沒法繼續(xù)下去。” 門外有警員急匆匆跑進來:“賀隊!賀隊!” “大驚小怪什么?” 窗外閃過一陣驚雷,轟然炸在耳畔,一聲雷后,雨聲更清晰了,嘩嘩地沖刷著大地。 剛進來的警員說:“今晚雨太大,剛剛香溪漲水,現(xiàn)在城南低洼處的部分堤壩已經(jīng)淹了?!?/br> 賀豐寶看他的目光像看個傻子:“你看這事兒像是歸我管嗎?” “不是讓您去處理的?!本瘑T氣喘吁吁地擺手,“市政工程早就派人去搶險了,周邊群眾也都疏散了,但是在搶修中發(fā)生了意外,一個叫吳新立的工人受傷被送到了醫(yī)院急救,在搶救的過程中,醫(yī)生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br> 他遞來一個手機,很低端的牌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別。 “醫(yī)院本意是想用手機聯(lián)系他家人,但是卻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就直接報警了?!本瘑T說,“和您幾年前辦過的一起案子有關(guān),您自己看吧?!?/br> * 如果從城市上空看,西河的天空一定被陰云籠蓋得沒有一絲縫隙。 離開油燈街時天氣還算好,到達小東山時,雨大得蓋住了整面車前玻璃,幾乎看不見前路。 雙喜剛才追著江易,非要上車跟他一起來,此刻正半個身子探出車窗外,拿抹布擦窗上的水簾。他縮回來時,衣服已經(jīng)被淋透了,不停朝座位上滲著水,雨水冰涼,他冷得牙齒打顫:“阿易,如果沒有急事明天再去吧,雨太大了,兩邊山壁又高,萬一滑坡了怎么辦?” 江易沒有作聲,車子在山路上慢騰騰行駛著。 夜深時分,小東山燈火全滅,偌大的園區(qū)陷入一片漆黑的寂靜里。 江易在路邊停車,將車鑰匙丟給雙喜:“我進去了,你把車開回去?!?/br> 雙喜頭上頂著一條白毛巾,傻愣愣地問:“你去干嘛呀?” 這樣罕見的氣象,江易卻執(zhí)意要來小東山,哪怕雙喜再傻,也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做,可江易向來這樣,一個人獨來獨往,一個人把話藏在心里誰也不說。明明坐在同一輛車里,雙喜卻覺得和江易之間隔著千萬重山,總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江易目光直視前方,卻被模糊的車窗擋了回來,望不到更遠的地方。這樣的暴雨和那年春天如出一轍,雨水一樣瓢潑冰涼,眼前也同樣是茫茫夜色,小東山的夜景似乎和慶祥棺廠的殘影重疊到了一起,許多年后依然歷歷在目著。 “二不是二,是兔耳朵。”他喃喃自語。 雙喜:“什么?” 江易閉眼靠在駕駛座:“我怎么以前從沒想過。” “你現(xiàn)在回去,別說今晚來過這?!苯啄闷鸷笞墓ぞ甙?,撐著一把寬大的黑傘下了車,雙喜想也不想跟著下去。 “阿易!”他追上去,拽住了江易的傘把,“你能不能別這樣?” 江易轉(zhuǎn)過頭,平靜地看著他。雙喜以往臉上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顯而易見的怒意,他也不敢對江易發(fā)怒,但今晚似乎是點燃了壓在心底許久的不滿的引線,眼珠子瞪得銅鈴一般大,紅赤赤地盯著他:“我是不聰明,但我也不傻,雖然不知道你最近總來小東山做什么,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你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你幫不了我?!?/br> “我可以!”雙喜執(zhí)著地堵在他身前,“別把我想得太沒用了,剛才吃宵夜的時候你還說以后要幫我找父母,既然你可以幫我,我為什么不能幫你?江易,就算你從來沒把我當過朋友,你也至少把我當個人吧,別這么無視我。” 江易眉頭擰了擰,他將傘從雙喜手里抽離,轉(zhuǎn)身就走。 雙喜沒打傘,幾乎一瞬間就被暴雨從頭到腳澆透了,他跟在江易身后,瘦小身形在這滂沱的雨里看起來更單薄了。 江易停下腳步,雙喜很少有這樣執(zhí)拗的時候,見他回頭看過來,朝他笑笑:“就帶我去嘛,就一次,???我不搗亂,也不給你填麻煩,你去小東山不是干好事的吧?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就把我撂那,自己先跑,我來替你挨打。” 江易甩不掉他,雙喜像個尾巴一樣粘在身后,他也沒法做事。他想了想,說:“我要去一趟東區(qū)行政樓頂?shù)霓k公室,東區(qū)的家屬區(qū)有人住,所以供電系統(tǒng)是開的,監(jiān)控一直在運作,你幫我去保安室纏住保安,別讓他們注意監(jiān)控。” 樓頂?shù)霓k公室是霍璋的,雙喜沒問他去做什么,一口應(yīng)下來:“可我怎么纏住他們?” 江易遞給他一副撲克,頭也不回地走進雨里。 雙喜攥著撲克牌,回到車上把頭發(fā)擦干,慢騰騰地將車開到東區(qū)門口。 保安室燈火明亮,他下車后故意在雨里淋了一會,披著衣服沖了進去。他狼狽得像只落湯雞,進到屋里就渾身發(fā)抖。幾個保安正在玩手機,投來疑惑的目光,雙喜說:“我是霍先生的司機,我?guī)煾凳呛瓮ǎ銈儜?yīng)該知道他,我?guī)煾抵斑^來的時候落下了東西,我來幫他拿?!?/br> 保安懷疑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來拿?你要找什么?” 雙喜說:“我?guī)煾的侨诵獾煤?,前兩天惹他不高興了,他專拿這種天氣整我呢,這不,我剛把車開到門口,就在車座的夾縫里找到了?!?/br> 他舉著一個看起來價格不菲的打火機:“就這個?!?/br> “那你都找到了還在這干嘛?” 雙喜笑得諂媚,并不好看的臉上皺起了幾層干皮:“這雨太大,我來的時候山路積水了,現(xiàn)在下去危險,我在這避避,等雨小點再走?!?/br> 見保安沒說話,他小心翼翼坐在門口的板凳上,衣裳朝下淅淅瀝瀝的,不一會就在腳下積了一灘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