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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想早點回家所以沒有跟去,可沒想到,那竟然是見他們的最后一面。江易,你對油燈街最熟悉,你覺得那里有什么東西能讓七個年輕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總不會真像傳說里的那樣有狐貍精吃人吧?” 江易:“狐貍精的傳言都是無稽之談,這你也信?” “說說而已,油燈街只是一條普通街子,有幾個窮兇極惡的亡命徒也屬正常,說不準就有人對這群學生下手。其實我不認為跟蹤我的人和襲擊香中女生、綁走韓小禾他們的是同一伙人,相比之下,那人更像我的一個狂熱迷戀者,跟蹤、偷窺、觀察,籠絡,如果他是那兩起案件的犯人,做事怎么可能這樣張揚?”趙云今鼻頭皺了皺,難得流露出一絲小女孩嬌俏的可愛,“話雖這么說,但那人也確實有點……要么心理陰暗,要么是變.態(tài),正常人誰會做這種事?” 江易不咸不淡的目光投來,她問:“你也這樣覺得,對吧?” 護送被她說成跟蹤,留意她的喜好被說成偷窺,送禮物被說成籠絡,這女人嘴巴不僅刻薄,還很毒。 江易并不這樣覺得,但他的表現(xiàn)很平淡,仿佛她口中心理陰暗的變態(tài)與自己全然無關似的,他問:“既然覺得不是同一個人,為什么還要誘他出來?” “萬一呢?!壁w云今舉起那朵紅紙玫瑰,“萬一真是同一伙人,說不定就能找到韓小禾他們的下落,跟蹤我沒什么,我不在乎,可他們失蹤還不到一個禮拜,很有可能都還活著,如果能救他們,哪怕有一絲可能我也會去試?!?/br> “你跟她關系很好?” “只是普通同學?!壁w云今搖搖頭,盯著那朵玫瑰發(fā)呆,她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起韓小禾的模樣。那女孩并不十分漂亮,可卻很耐看,一張白凈的臉蛋,鼻頭墜著幾顆可愛的雀斑,和她說話時眼睛一眨一眨的,時不時還會臉紅,一副小女孩的嬌憨狀。 “江易?!彼o了一會,忽然叫他,“不管能不能找到他們,我都要謝謝你?!?/br> “不想扇我了?” “那記耳光暫時記賬,跟這是兩碼事?!壁w云今望著他,眼眸明亮有光,“我哥說你讀技校辦聯(lián)歡晚會時,有人曾起哄讓你反串女人,被你當場揍進了醫(yī)院,這事還在警局留下了案底,曾經這么抗拒現(xiàn)在卻能為了救他們穿女裝,江易,你很善良?!?/br> 江易嘴角滑過一抹嘲諷的笑:“善良?” 他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下晚自習了,他起身戴上假發(fā):“別把這種詞架在我身上?!?/br> 趙云今問:“那你是為了什么?” 江易戴上通訊器,將小小的一個儀器藏進假發(fā)里,他淡淡地說:“私欲。” * 天空云翳厚重,蓋住夜里星月的清輝,火紅的楓葉開在道路兩旁,葉子輕柔搖曳在晚風里,路上的花壇里種著簇簇野薔薇,現(xiàn)在過了花期,但在溫暖的西河依舊枝繁葉茂。 車子徐徐行駛。 賀豐寶坐在副駕駛調試設備:“江易,能聽到嗎?” 對講機的另一邊傳來輕微的一身“嗯”。高挑的“少女”一個人行走在夜里的深巷中,肩上的披風、背上的背包都是和昨天一樣的,她最近有些感冒,常在放學路上咳嗽,因此臉上帶了只黑色口罩,柔順的發(fā)絲被風拂過,有生命一樣飄浮擺動。 “在你前方五十米處有家便利店,你進去買點東西轉一會,現(xiàn)在時間太早,路上還有人,那人不會輕易露面?!?/br> 江易依言進店買點了小女孩喜歡的花花綠綠的玩意,出來時已經十點半了,街上沒什么行人了,警方的車子不敢跟得太近,隔在遠遠的拐角。 他轉身走進黑暗里。 …… 車上。 “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員。”警員匯報,“賀隊,這已經是最近距離了,再跟近就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都快十一點了還沒有可疑人員出現(xiàn),會不會……” 賀豐寶點了根煙,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面孔,警員看了眼后座的趙云今:“這幾天都沒人再送東西給云今,難道是走漏了什么風聲?” 賀豐寶:“警局內部行動,細節(jié)都是今早才敲定的,犯人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知道?!?/br> 這個案子他接管時跟林清執(zhí)打了保票肯定要把人逮著,可目前情形并不樂觀,賀豐寶心煩意亂,打開通訊器:“江易,這條路還是太亮,前面不遠是油燈街的入口,當初韓小禾他們就是在那里失蹤的,香中的女生也是在小路上被襲擊的,一會你拐進去試試?!?/br> 警員遲疑:“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賀豐寶沒說話,猛吸了一口煙,打開車窗通風。 趙云今:“那人跟蹤我的時候,我從沒進過油燈街這種暗巷。” “非常時刻非常方法,今夜這種行動沒有第二次機會,除非那人不跟,只要他跟了,就一定要把人引出來?!?/br> 警員說:“賀隊,前方路太窄了,車開不進去。” “就停在路口。”賀豐寶把煙蒂按滅,關上車窗,“油燈街這種地方,車開進去太扎眼了?!?/br> 趙云今蹙眉:“警察不跟,江易的安全怎么保證?” “你以為警察為什么要找江易來做餌?”賀豐寶眉眼粗獷,面相看起來兇狠,行事風格也是如此,“他長在油燈街,七歲就會打架,從小到大不知進過多少次局子,哪怕打得再兇再狠,每次身上掛彩的也都是別人,長到十八歲大從來沒有讓自己吃虧的時候,他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他有自保能力。林清執(zhí)既然覺得他合適,就不會讓他去送死,就算你不信我,也該信你哥?!?/br> 賀豐寶關了車燈,車廂內一時陷入黑暗寂靜之中。 “江易,有情況隨時匯報?!?/br> 少年聲音低沉:“他不會來?!?/br> 魚餌和魚都是同一個人,跟蹤趙云今的家伙當然不會出現(xiàn),這點他比誰都要心知肚明。那天答應林清執(zhí)的要求一是因為他打滾撒潑無法拒絕,二是為了他自己接近趙云今的私欲,但走了一路都沒有人出現(xiàn),再這樣下去也是浪費警力物力,因此他出言暗示警察。 賀豐寶:“別管他,你走你的?!?/br> 通訊器忽然發(fā)出一陣沙沙聲,像被人含在嘴里一樣充滿雜音,嗚咽的又好似風聲刮過。 賀豐寶叫了聲:“江易?” 對面無人應答。 趙云今原本閑散地倚在后座看著窗外發(fā)呆,她感覺到了什么,身體繃直前傾,看向賀豐寶。 “江易,說話?!?/br> 江易沒有說話,只是通訊器的另一頭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 ——“噓?!?/br> ——噓,不要說話。 “定位?!辟R豐寶立即指揮警員。 他搖下車窗,抬眼望向窗外,烏云遮住了月亮最后一個彎彎的邊角,天空沒有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