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玫：“顯然是因為……”

    她話沒說完。

    又一道閃電劈下來。轟隆隆的雷聲，將她的后半句給徹底淹沒。

    兇手再次回到了窗邊。

    他將什么沉重的東西拖了起來，然后又從窗臺里扔了下去。

    “砰——”

    柔軟的身體砸中地面，又濺起了無數(shù)的水花。

    飛濺的血和雨混在一起。

    林賽躺在地面上，睜大了眼睛。

    她的臉被劃爛了。

    嘴角也被深深地劃開一道血槽，皮rou翻卷，鮮血淋漓，在臉上凝結(jié)成一個血腥而夸張的笑容。

    這令人想起她慣常的職業(yè)笑容。

    兇手依然充滿了嘲諷。

    他們沉默地看著這具尸體。

    拿玫：“哇，你這嘴真是開過光了?！?/br>
    萬祺：“……”

    萬萬沒有想到，她還在懷疑林賽的時候——懷疑對象已經(jīng)死了，而且死得如此凄慘。

    過了半天，她才艱難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拿玫十分唏噓地說：“可惜，她聽不見了?！?/br>
    萬祺：“？？那你要怎么樣？”

    拿玫鼓勵地看著她：“沖進(jìn)去給她報仇？”

    萬祺驚恐地退了一步：“不了不了?！?/br>
    她又抬頭看了窗臺一眼。

    然而這一眼簡直令她魂飛魄散。

    兇手還站在那里，對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接著他又舉起了自己的電鋸。

    “滋——滋——”

    隨著雷鳴一般的馬達(dá)聲……

    他鬼魅般的身影，也在窗臺邊一閃而過。

    那寬大的斗篷，飛快地出現(xiàn)在下一個窗臺，又下一個窗臺……最終在三樓的轉(zhuǎn)角消失不見。

    拿玫仰著頭：“哇，他要下來了?！?/br>
    萬祺絕望地說：“……是、是啊?！?/br>
    于是拿玫又推了推Valis。

    “快，進(jìn)去加班了。趕快收工趕快回家睡覺?！?/br>
    萬祺：“那我們……”

    拿玫：“回車?yán)锾芍俊?/br>
    萬祺：“不、應(yīng)該不行吧。那還怎么通關(guān)？”

    拿玫：“那好吧，我們進(jìn)去之后就一直站他后面。”

    她轉(zhuǎn)頭看著Valis，美滋滋地說：“爸爸，靠你了?！?/br>
    第28章 殺戮片花（13）

    報社大樓擁有一座氣派又高大的大門。

    Valis輕輕推開了這扇門。

    剩下兩個人果然乖乖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搖曳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瘦而長的三道陰影一直延伸到房間的另一端, 又在轉(zhuǎn)角處折疊起來。

    那里豎立著一面巨大的十字架雕塑。

    月光沉沉地照亮了這座雕塑。

    十字架上，隱隱約約地有一個人對著他們張開了雙臂。

    萬祺慫慫地說：“那上面……是有個人吧？”

    拿玫：“是嗎？”

    她突然轉(zhuǎn)過了身去。

    萬祺懷疑地看著她：“你終于害怕了？”

    拿玫：“？”

    她的手在門邊的墻上摸索。

    “咔噠”一聲, 開關(guān)被打開了。報社大樓的前廳里頓時明亮如白晝。

    拿玫：“別緊張，我就是開個燈而已?！?/br>
    但在她轉(zhuǎn)過身來之前, 卻聽到萬祺倒吸了一口冷氣。

    “臥槽。”萬祺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

    和大樓的外觀一樣, 這座前廳也被裝點得極盡富麗堂皇。房頂和大理石門柱上，滿是華麗繁復(fù)的浮雕和壁畫。

    唯一的違和之處是——

    房間頂端所放置的卻并不是十字架。

    而是一個被釘在墻上的女人。

    她高高地仰著頭, 纖細(xì)的四肢被牢牢地釘成一個十字。

    蒼白的皮膚上滿是干涸的血塊, 貼身的真絲睡裙，勾勒出嫵媚的身形。

    但本應(yīng)該最美的地方——她的臉，卻是一片血rou模糊。

    有人將她的整張臉皮都剝了下去。

    萬祺：“……”

    她發(fā)不出聲音, 背轉(zhuǎn)過身去，發(fā)出了干嘔的聲音。

    即使在這個游戲里已經(jīng)見慣了血腥和死亡，她還是沒有見過如此惡心的場面。更何況被這樣對待的還是……曾經(jīng)與她朝夕相處的人。

    拿玫仰著頭, 望著頭頂?shù)袼芤话愕呐耍骸昂悺！?/br>
    Valis：“嗯。”

    “你害怕嗎？”他看了看在旁邊干嘔的萬祺，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他的目光里閃過一絲好奇……以及被壓抑的熱忱。

    拿玫：？？怎么又開始哲學(xué)討論了嗎？

    一聽到哲學(xué)討論她就頭痛，于是她決定反客為主。

    拿玫率先反問他：“你們怎么回事？怎么連尸體被偷走了都不知道？治安官的尊嚴(yán)不用捍衛(wèi)一下嗎？”

    Valis平靜地說：“我不知道?！?/br>
    拿玫：“你太失職了大哥?！?/br>
    Valis：“嗯?！?/br>
    “那你還不做點什么？”

    “做什么？”

    拿玫突然邪魅一笑：“做/愛做的事情？”

    Valis：“？”

    望著對方突然變得迷茫的神情……她絕望地意識到, 她又沒管住自己的嘴巴。

    她又在亂開車了！

    “呸呸呸?？烊ゼ影?！”她說，“快去把兇手面具摘下來，讓我們揍一頓！搞快點！”

    Valis：“唔。”

    又一道驚雷劈了下來。

    這聲音在他們的耳邊猛然炸響。那天崩地裂的聲音, 恍惚之間, 讓人有種近乎于世界末日降臨的錯覺。

    震耳欲聾的雷聲一聲接著一聲, 猶如沉悶的鈍刀子。

    突然間, 大堂整個暗了下去。

    他們站在漆黑而空曠的前廳里。瑰麗的壁畫在黑暗與陰影里, 又變得陰森起來。一片死寂里，他們甚至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萬祺絕望地說：“停電了?！?/br>
    拿玫：“是的，供電局明天要加班了。”

    萬祺：“？”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白光短暫地照亮了前廳。

    萬祺分明看到了什么人。

    “他、他在那里??！”她伸長了手，無比震驚地喊道。

    戴著人/皮面具的兇手，如同一抹幽靈，靜悄悄地站在前廳的角落里。

    他換了一副新面具。

    緊緊貼在他臉上的人皮極其柔軟，褶皺邊緣處，還有清晰可見的血痕。

    可想而知它是從何而來。

    萬祺想起被釘在墻上的海倫，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如同殺手入場BGM一樣的、令人熟悉的馬達(dá)轟鳴并沒有響起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

    槍聲。

    “嘭、嘭——”

    這聲音也猶如在她耳邊炸開的雷聲。

    Valis舉起了一只黑色手/槍。

    拿玫忍不住也睜大了眼睛。

    站在她面前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