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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左拳沖著虎娘一拳打了過去,黑色的衣袖擦過她的臉龐,帶起了一陣疾風(fēng),吹起了她耳邊的幾縷發(fā)。虎娘緊張的嘴唇都有些顫抖。她差點兒就忘了,自己到底是在跟什么人打交道。跟一些住在墓地和骸骨夜夜睡在一起的人打交道,這樣的人,怎么會談些承諾不承諾的。冷汗順著她的額角流了下來。“再問你一次,我吩咐你的事做了么?”男人聲音里帶著戾氣。“做……做了?!被⒛镉行┙Y(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道。“行了,你以后少來這里,只要你做了,你男人自然還會活著回到你房里?!蹦腥耸栈亓耸直?,站在跟她一步之隔的地方,語音平淡到,似乎剛剛說出那些話,做出那些動作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虎娘抬腿剛想離開這里,便又聽見了他的聲音,“對了,你家那個姑娘,也叫她別再來這里了。”“什么?!”虎娘眼睛驟然睜大。“你自己不察叫你女兒跟蹤了,還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蹦腥死湫α艘宦?,舉著火把進(jìn)了身后的通道之中。虎娘神色中多了一抹瘋狂和氣急敗壞。她咬了咬牙,轉(zhuǎn)身上了石階。金錢害人?。≡缦鹊纳疃嗪?,他們怎么就想不開呢,老李怎么就想不開呢。自己閨女這是又做了什么事情。男人進(jìn)入了彎彎繞繞的通道,左一,右二……這里面的空間似乎是從此處開始不斷擴(kuò)大的,如同蛛網(wǎng)一樣密布著,周圍不是有嵌入土壁之中的暗室,似乎土壤已經(jīng)被做了特殊的處理,絲毫不必?fù)?dān)心此處會坍塌。他一直向深處走去,一直到了一扇原木制成的小門前。那小門幾乎與土壁融為一體了,男人在門前站定,伸手推開了那木門。里面亮堂的很,一張方桌上擺著一盞油燈,上面的火光將周圍整個映亮。桌前坐著兩個人,桌上擺著些吃剩的碗筷。男人進(jìn)屋后直接揭掉了自己面上的黑巾,“格老子的,出去這么一會兒工夫你們又給吃干凈了。”他這說話音色明顯跟剛剛出現(xiàn)了分別,看來他剛剛同虎娘交涉的時候分明用的是假音。“不知道閣主為什么老讓咱哥幾個吊著那個臭婆娘,磨磨唧唧的煩的要死?!弊谧狼澳樕嫌羞@個刀疤的人張口道。“瞎說什么呢?!彼赃叺哪莻€男人用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照著他的后腦勺猛地來了一下子,“閣主哪兒是我們能議論的。”進(jìn)來的那個男人將面巾往桌上一扔,嘆了口氣,“再說命令也根本不是閣主下達(dá)的?!?/br>“你說這臭婆娘最近來這兒也太頻繁了,難保不被有心人跟來,要不,咱們。”刀疤男手比在頸邊,做出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別動歪心思。”男人攥著桌上的黑面巾,“我們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她要什么,我們就給她什么?!蹦腥松裆袆澾^一道狠戾,“加倍給。”此刻借著火光,才能看見男人滿是膿瘡的丑陋面龐,顯得有些陰森。☆、第三十二章頭七挖棺將人葬了之后,顧淺生和君籬的生活好容易安生幾天,串子又一臉糾結(jié)的跑來找君籬。“又怎么了?”君籬還未開口,顧淺生便略有不耐的問道。這幾天君籬晚上夜夜夢游,折騰的他都有些日夜顛倒了,似乎受他影響,君籬最近幾日早上也沒有起的那么勤快練拳了。兩人是被串子的鑿門聲活活吵醒的。“大清早的,著急忙慌的干什么?”君籬打了個哈欠,從床上跨過顧淺生跑去開門。知道這貨鐵定懶得起,所以君籬也沒非要他起床。“君兒哥,不好了,虎娘非要挖墳,現(xiàn)在村里的人都攔著她呢,奈何她不知怎么了,先開始還猶豫不決的,遭了反對之后反而鐵了心要把棺材挖出來?!?/br>“怎么又是李家?!鳖櫆\生耳尖,聽到話之后從床上坐起來,有些煩躁的皺眉。“攔著她干嘛,她愿意挖就挖唄。”顧淺生舒活著筋骨,從床上下來,走到了君籬的身后,滿是困倦的彎著腰,將額頭抵到了君籬背上。“這哪兒能行?!贝用嫒缤辽?,“老一輩的人都說了,這李老頭死了,停尸都沒守到七日,今天正是第七天,回魂之日,本來未守入葬,就犯了大忌,現(xiàn)在又要挖墳,這是要遭天譴的!”顧淺生聽見他這話,滿心無語。遭天譴就遭唄,跟你們又沒的啥關(guān)系,人家當(dāng)事人都不怕,你又怕個什么。顧淺生抬手揉揉額角,眼睛仍舊是閉著的。“那我隨你們?nèi)タ纯窗??!本h果然又說了這句話。顧淺生心里一萬個不樂意,還是跟君籬一起出了門。虎娘明顯不簡單,看來,他還是有必要去一趟萬人冢。心里默默下了個決定,顧淺生這一路上倒也未說什么,串子領(lǐng)著二人,并沒有回村,而是直接去了那天下葬的地方。這虎娘也是可以的。開始時候為了省錢,找了村里一幫人幫忙,結(jié)果這一聽她想要做什么的,人家哪兒干??!后來虎娘看沒人幫她,這又跑到鎮(zhèn)子上花錢去雇人。這下子村口那幫納涼的老人可算炸開了鍋了,這要不叫他們知道了還好,知道了以后再眼見著這事兒發(fā)生,這可不是造了孽了呦。君籬和顧淺生趕到的時候,一幫老頭老太太正在跟虎娘從鎮(zhèn)上雇來的一幫身強(qiáng)力壯的年輕小伙子扯著西皮,墳包子已經(jīng)被掘開了一半兒。顧淺生一眼就看見了和一個人在拉扯著的孫婆婆。虎娘也被這些人纏的有些急眼了,顧淺生看著她的神情就差沒嚷嚷一嗓子帶著人打起來了。顧淺生一閃身插到了二人之間,五指并攏,在那男人的手背上一敲,男人手中的鐵锨就啪的一聲砸到了地面上。顧淺生看看被挖開一半的墳包,“我看你們也別攔著了,挖都挖開一半兒了,要有天譴也該降下來了?!?/br>“你一個小年輕懂什么?!焙竺嬲局囊粋€老頭頓時有些氣急。他伸手指著虎娘,“當(dāng)初村子里根本就不該收留你們一家,大家可憐你們,給你們個生活的地方,你看看你,尖酸刻薄,越來越不可理喻?!?/br>顧淺生面上一黑,這說虎娘他沒什么意見,干嘛先要罵自己一句。他索性也不說話了,直接伸腳一勾,地面上的鐵锨便飛到了半空之中,他伸手一接,一個行云流水般的轉(zhuǎn)身,便出現(xiàn)在了不遠(yuǎn)處的墳包前,手上的鐵锨哚的一聲深入了土壤之中,只留下了木頭的柄把。不就是想看看棺材么。我?guī)湍恪?/br>我倒是想看看,里面究竟能生出什么變化。虎娘看顧淺生跑去挖棺材,面上的焦躁消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