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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有規(guī)矩。攏共一兒一女,長女顧芳馳比兒子碧城大了四歲,教的威儀具足,剩下一個碧城自小有jiejie靠,也放松了些,這些事上他爹倒是管得狠,就是家里的傭人幫他找個東西都要說幾遍謝謝,哪里受得了一個大活人被折磨成這樣子?就算知道這事兒不少,可是顧碧城脾氣古怪背后又有人,沒人敢得罪他,都避著他,越是見得少,越是受沖擊,更何況一看裴深那副樣子,他就知道這人怎么倒了血霉的。可不就是長得像他么?一陣惡心伴著怒火順風(fēng)就長,顧碧城好歹還記得自己留下來為了什么,硬是憋著一絲兒也不露出來,哼哼哈哈的和裴深說話,湊合過去,心里再也沒比這時候更希望他姐趕緊來救駕的時候了。裴深不是看不出來他心不在焉,不過顧碧城和他姐感情深得很,出去這么些年都沒怎么見過面,想著不能安分也是正常,就沒多想,待看到顧碧城來來回回總是忍不住掃到一邊默不作聲存在感極低的明川身上,就知道自己今天引起他注意的策略已經(jīng)奏效了,這時候明川還在這里站著就是沒眼色,頓時冷了臉,輕聲道:“你還杵在這里干什么?”明川一震,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那兩人一個深情款款,一個恃寵生嬌,他一看就覺得刺眼,卻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里。-卻聽顧碧城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原本靠著桌子的,也站直了,挑眉:“你無緣無故兇他干什么?少在我面前撒你大少爺?shù)钠?。?/br>裴深偏偏吃這一套,私心甚至還希望他對自己更不客氣一點(diǎn),才證明顧碧城在他這里是不一樣的,于是也放緩了語氣,罕見的溫和對明川道:“你去花園里走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別悶著了?!?/br>總之就是嫌他礙眼,一個意思。明川也沒什么反應(yīng),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走了。顧碧城看著他一幅無魂喪尸的樣子,心里就火燒火燎的難受,再看裴深一幅自覺深情不悔的模樣,差點(diǎn)吐出來。他實在是想不通,什么畜生披著人皮才能干出這種事,還覺得自己這樣子應(yīng)該能打動他?這簡直就是當(dāng)面罵他顧碧城不是個東西。等他看上這玩意兒?下輩子也沒這個可能。明川一路出了大廳,外頭就是噴泉,花園。他呆呆的一路往前走,走到黑暗里,才摸索著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了。夏夜有蚊蟲,不過他體質(zhì)特殊些,或許是血型的緣故,蟲子見了都繞著走,只聽見唧唧蟲鳴,但其實沒有來打擾他的,正好安安靜靜的待一會。方才出來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他,本來也就沒人會注意他,明川并不擔(dān)心裴深出爾反爾。至少今晚他心情應(yīng)該還不錯。這時候他慢慢反應(yīng)過來,裴深喜歡的人,變了。其實他真的覺得自己和顧碧城一點(diǎn)都不像,容貌上或許有幾分,可是顧碧城早就不是當(dāng)初裴深記憶里那副模樣了,外在的還好說,橫豎他也能留長發(fā),可是氣質(zhì),感覺,真的完全不同。他和顧碧城本來走的也就是完全不同的路,怎么會走出一個面相來?他卑微入泥,顧碧城高高在上,裴深對著他為所欲為,面對著顧碧城只能捧著,他說什么都得聽著。這就是一個人愛與不愛的天壤之別?明川木木的想著,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只是很清楚,在裴深的眼里,顧碧城是明珠,自己是魚目,如今明珠熠熠生輝,襯托著魚目更加不堪,裴深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其實他也想裴深從此之后都不要看他,但是內(nèi)心之中的預(yù)感告訴他,不可能。顧碧城回來了,這事不算完,恰恰相反,他的苦日子還在后頭呢。一旦裴深這邊不順利,就會回頭在他身上找回來,又一臉深情的去找顧碧城。他不就是這個用處嗎?明川心里一片空落落的冰涼。他是實在害怕,但卻知道自己不僅毫無反抗能力,甚至一句話也不能說,只能受著。以前的人喜歡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是誰不是想要雨露不想要雷霆?這兩樣到底是有區(qū)別的。但他連掙扎的機(jī)會都沒有。他就只能受著。直到徹底崩潰,直到裴深不要他了,但是明川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活著等到那天。他閉上眼睛,躲在一片黑暗的荊棘叢里。不遠(yuǎn)處的露臺上是紳士淑女的喁喁私語和低聲淺笑,似乎裴深的聲音也夾雜在其中,那自然也有顧碧城的。他們畢竟出身高貴,生下來就是高人一等的,不像是明川……-漸漸的,似乎整個世界都慢慢從腦海中退去,起先還剩下自己的意識,來來回回不得安生,但到了最后,耳中只有蟲鳴聲和風(fēng)拂過樹葉的聲音,眼前一片安全的漆黑,明川幾乎要以為自己睡著了。但是耳邊遲緩的傳來腳步聲的時候,明川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僵硬的準(zhǔn)備找個地方躲起來。他還來不及找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就踉蹌著一頭撞到了某個人的身上。有些熟悉。然后就被扶住了肩膀,顧碧城的聲音像是深海的水聲,又低又軟又有力:“沒事吧?”明川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點(diǎn)低血糖的反應(yīng),說不出話來,被扶著坐下了,喘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搖了搖頭,半死不活的,倒還記著離顧碧城遠(yuǎn)著點(diǎn):“多謝……我,我沒事。”他說沒事,在場的兩個人誰都不信,不過聽聽罷了。顧碧城也就揭過這一頁,默默地在黑暗里借著露臺那邊的微光看著形銷骨立的明川。他等著他姐來了眾星拱月的時候上去,淹沒在人群里,順便把裴深也陷在里面抽不出身,才有機(jī)會到花園里來找明川,只是找著了,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裴深不是東西,可是這事情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明川更和他搭不著,他現(xiàn)在的愧疚其實毫無道理。只是心里知道,實在也看不下去。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他良心上過不去。他過的好好的,明川成了這樣,實在讓他沒法不多想。可是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當(dāng)著明川的面,什么也說不出來。他說了有什么用?又不能救他。相對無言,明川也并不顯示出排斥,恐懼,畏縮,或者其他的情緒,他就是什么內(nèi)容都沒有,什么情緒也不露出來。令人毛骨悚然。最終,顧碧城到底也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對不住?!?/br>到底對不住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不清。明川還是一副沒感覺的樣子,什么也沒說,也沒動。那頭有人叫顧碧城了,他站起身,猶豫了一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