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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薛直內(nèi)容簡介:白月光和替身的感情之路。我被金主的白月光撿走了,他的床上香香的,怎么辦,我要睡著了……cp:白月光×替身。he,后期有娛樂圈劇情。治愈系列。第一章“明晚你和我出去一趟。”裴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川還歪歪扭扭的躺在床上喘氣。他累極了,一個指頭也不想動,聽到這句話卻艱難的睜大了眼睛,感覺出詭異來。裴深不愿意他出去,這一點明川早就知道了,他于裴深不過是個擺設(shè),是個物件兒,是個解悶的東西,是個相框子里框著的昔日幻影,完全不是一個活人,更沒有什么活人的需求,上回出門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哪里能料得到裴深突然要帶他出去?這個圈子里也有很多人喜歡帶著自己的玩意兒出去見人,待客,和發(fā)小朋友一起把玩的,只是不包括裴深罷了,明川也聽說過些軼事,于是只是喘勻了氣,垂下眼睛,順從的答應(yīng)了一聲:“嗯?!?/br>室內(nèi)于是又沉默下來,壁燈的光暈是奶油一般輕軟的奶黃色,裴深悉悉索索的點了煙,慢慢抽。明川不抽煙,也不習(xí)慣煙味兒,只是他沒有說裴深的份兒,放慢了呼吸,呆滯的望著天花板,漫無目的,事不關(guān)己的猜測著到底是什么事,又覺得是什么事都無所謂。反正已經(jīng)都?xì)Я?,一堆廢墟,還要害怕被人強拆嗎?第二天白天,明川照例是待在房子里,做做家務(wù),開著電視聽噪聲。原本這座公寓還是請了阿姨來打掃的,但是剛開始明川并不夠馴服,要時常拘禁懲罰,有陌生人就不太方便,況且那個阿姨眼神怪異,裴深不喜歡,干脆把家務(wù)活也交給他了。說起來也沒什么要干的,明川只是自己做飯吃飯,打掃地板,裴深的書房又不讓他進去,除了臥室和地下室用過之后很難清理之外,也沒什么大活累著他。只是明川身體狀態(tài)經(jīng)常不是很好,打掃起來未免吃力,但白天那么長,怎么也能弄完。打掃完了就可以歇歇,裴深不在,隨便他怎么都行。明川起先還試圖和外界交流,可是他一個大男人,不能出去,天天看新聞,上網(wǎng),看時事熱點,又有什么用?時間久了,電視也是隨便開著,根本不換臺,聽個聲音,順帶著連手機電腦也不碰了。電視一天到晚都是一個頻道。這時候正在播一個人物訪談。明川漫不經(jīng)心的躺在沙發(fā)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突然坐直了身體。電視上言笑晏晏,溫潤如玉,一出場就引發(fā)了山呼海嘯一般的觀眾歡呼尖叫的人,他認(rèn)識。他頭疼欲裂,只覺得自己氣也喘不上來,眼眶刺痛發(fā)熱。當(dāng)初剛被關(guān)起來的時候,他天天盼著逃跑,出去,到外面去,甚至為此愿意卑躬屈膝,伏低做小,只要出去就好。但是現(xiàn)在“外面”這個詞只能讓他害怕,陌生的無法相認(rèn),畏懼的瑟瑟發(fā)抖,躲在沙發(fā)的角落里,哽咽的發(fā)不出聲音,抖得不能抑制。他本來以為自己至少已經(jīng)是麻木不仁,卻原來還是有感覺的。看到別人過著他本來應(yīng)該過的人生,再回頭看看自己,行將就木,一副已經(jīng)癱在淤泥里無法脫身,甚至已經(jīng)認(rèn)命了的樣子,他無法面對。-默默的躺在沙發(fā)上迎接著一周之內(nèi)的第二次突如其來的崩潰,過了半個小時明川才有力氣爬起來關(guān)掉電視。嗡嗡發(fā)響的大腦終于有了一點空余,可是之前的那場意氣風(fēng)發(fā)的訪談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里,讓他疼的打顫。有人在他的腦子里笑,瘋狂大笑,桀桀怪笑,志得意滿的輕聲笑,冷漠鄙夷的嘲笑……把腦漿攪和成了一鍋糊在砂鍋里的粥,看不清楚都是些什么東西。明川抹了抹臉,沒有摸到眼淚。吃飯的時候到了。他的身體久經(jīng)訓(xùn)練,已經(jīng)成了巴甫洛夫——不,裴深的一條狗,條例都刻在本能里,時間到了就去做飯,也不知道都放了些什么調(diào)味料,嘗不出咸淡和冷熱,稀里糊涂的吃下去,既沒有飽腹感,也不知道饑餓,總之完成了任務(wù),洗完了碗筷,轉(zhuǎn)身去臥室里找衣服。裴深規(guī)矩大,自己也極其自律,對于明川穿什么衣服,都有明確的要求和固定的搭配,翻來覆去就是那幾樣,千篇一律。比起來,他還是喜歡明川一絲不掛的樣子多一些,至少是見得多一些。打開衣柜,明川卻被鏡子里的自己吸引了目光。瘦削,高挑,頭發(fā)有些長了,軟軟的搭在脖頸上,狹長的眼睛里是灰色的光,就像是陰沉的天空,陰郁而面無表情,神態(tài)動作僵硬的可怕,面對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他過了好久才眨了一下眼睛。他伸手摸了摸那個自己,頭靠在鏡子上,睜大了干澀發(fā)痛的眼睛。他不記得自己原來的模樣了。回溯的話他也記得很久以來自己其實吃的食物都是那些,清湯寡水,沒有味道,因為他的作用就是被使用,保證營養(yǎng)之外還要干凈,不影響用處,以至于后來食欲下降,身材也變了,體脂率和肌rou含量都不夠標(biāo)準(zhǔn)……不過,裴深也并不在乎這一點。他越是脆弱,越是不能反抗,就越是被完全掌控,裴深只需要吸引他的那部分特質(zhì)始終存在就好了,他自認(rèn)為自己要求并不高,而且輕易不會厭煩。明川為這種寬容感到絕望。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追憶的容器,只要他始終是他自己,就永遠(yuǎn)無法被厭煩,被拋棄,被放走了。這簡直是個附在靈魂上的詛咒。到如今他自己都認(rèn)不出自己,裴深卻還沒有放棄。剛開始得知自己為什么被盯上,第一次崩潰絕望的時候,明川起過自殘的念頭,毀了這張臉,這個身體,不就可以解脫了嗎?但卻被及時發(fā)現(xiàn)了。裴深給了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xùn),然后把他訓(xùn)練成了一條只能聽從命令的狗。他就是想死,也不能夠了。渾渾噩噩,不見天日,等待著被裴深弄死,拋棄在垃圾堆里。他的未來一眼就可以望得到頭。晚上七點,裴深進了門,給他帶來一套衣服,修身的男士禮服,顯然要去的是個正式的場合,明川麻木的看了一眼,分析得出這個結(jié)果,知道自己應(yīng)該松一口氣,但心里實在毫無波動,只是自然而然的當(dāng)著裴深的面換上了。裴深過來幫他整了整衣領(lǐng),扣上了帶著鈴鐺的項圈。明川心里像是被一刺一樣的疼了一下,但緊接著就麻木的接受了。看得出來今晚裴深的心情不錯,甚至有些雀躍,這證明了今晚的場合很重要,不容閃失,也代表著其實他的容錯率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