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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剛才試過的衣服全部包起,謝謝?!毖ψ榆幠樕悬c黑,但依然彬彬有禮地遞出黑卡,末了向另一名售貨員借了一把剪刀,將吊牌剪掉。“就這樣穿著吧,不用脫了,很好看。”他話不多,但語氣卻十分真摯,漆黑眼眸里蕩出層層笑意和淺淺溫柔,模樣非常迷人。周允晟快速瞥他一眼,點頭應(yīng)“是”。刷完卡,簽了字,薛子軒左手拎著一個巨大的購物袋,右手牽著少年,走出商場,小王也拎了幾個大袋子,亦步亦趨跟在后面。薛家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他們意欲謀殺一位無辜少年的罪行,所以辭退了園丁,仆傭,廚師,修理工等人,只留下忠心耿耿的福伯和幾個心腹,為的正是這場籌謀已久的換心手術(shù)。護士小鄧熬了白粥,已經(jīng)送去醫(yī)院,家里只留下助理小周。偌大一棟別墅,唯有客廳亮了一盞燈,其余房間黑漆漆的,與附近幾棟燈火輝煌的宅邸比起來,越發(fā)顯得冷寂。車子拐上碎石子鋪成的匝道,隔了老遠,薛子軒就看見記憶中的老宅,整個人不免陷入黑暗的回憶。在那里,他第一次意識到世界是彩色的,第一次明白何謂心動,第一次知道除了音樂,世上還有一種造物能令自己那般熱愛。然而,更多的苦痛和絕望卻也紛至沓來,猝不及防。只要閉上眼,薛靜依緊握的刀尖,似乎就近在咫尺,濃郁的血腥味也撲面而來,薛子軒立刻搖頭,把不堪的記憶甩出腦海。就在此時,一輛汽車迎面駛來,極其罕見的車牌號令他渾身巨震。他本就蒼白的面色瞬間變得鐵青,把趴在車窗上眺望夜景的少年強行摁入懷中,一只手輕輕蓋住他瑩白如玉的臉頰。“怎么了?”周允晟的腦袋被壓在青年堅硬的胸膛上,呼吸有些發(fā)堵,忍不住掙扎了兩下。“別動。”薛子軒啞聲開口,嗓音里暗藏恐懼,那是薛閻的車,他竟然也在這里,不,絕不能讓他看見少年,這輩子,他必須把少年藏好,不讓任何人奪走。車漸漸駛近,小王也認出家主的車牌號,遠遠按了一聲喇叭。對方回按一下,就是這一下,令薛子軒呼吸暫停,心臟狂跳,“怦怦怦”的響聲連周允晟都聽得一清二楚。“你怎么了?”他再次詢問,嘴唇卻被青年用手指輕輕摁住。“不要動,也不要說話,小怡,不要離開我好嗎?”薛子軒將少年緊緊抱著,大拇指貼在他柔軟的唇瓣上,手掌將他精致的臉龐遮住大半,沙啞的嗓音帶上了幾分哽咽。這一刻,他是如此恐懼,這比上一世,少年知道真相后更為恐懼。什么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未得到和已失去,而是將要得到之時卻驟然失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曾體驗過一次,這輩子,不想體驗第二次。他知道車窗貼著車膜,從外面看不見里面,但他依然擔憂的無以復加,車子漸漸駛近,他的肌rou也跟著繃緊,好在對方只按了一聲喇叭就開走了,并未停下來寒暄。車尾燈消失在匝道拐角,薛子軒回頭凝望許久,這才松開懷里的少年,幫他理了理額角的亂發(fā)。周允晟分明感知到,剛才那一刻,青年的神經(jīng)已繃到極限,他的心跳那么快,呼吸那么淺,嗓音因為恐懼而顯得破碎不堪,他究竟在害怕什么?他用手擋住自己的臉龐,是擔心自己被人看見?之前裝的那般溫柔體貼,最后還不是露了餡兒?何必給人希望,又硬生生將這份希望摔碎呢?有那么一個瞬間,他是真的想要去相信青年釋放的善意,想要相信他能帶自己脫離困境,但他還是讓他失望了。既然害怕別人認出來,又何必幫他改頭換面。這些藝術(shù)家的腦回路果然與常人不同,周允晟垂眸冷笑,對青年的戒備心不減反增。薛子軒絲毫不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他似是劫后余生般摟著他,緩緩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命令小王開快點。車子在噴泉池邊停穩(wěn),他牽著少年快速下車,對迎出來的小周視而不見,徑直帶人上樓去了。“薛少怎么了?臉色很難看,檢查結(jié)果不好?”小周滿臉疑惑。“檢查結(jié)果沒有問題,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變成這樣,可能受了刺激,小姐還躺在醫(yī)院呢,他看一眼就走了,還有閑心帶小土包子去剪頭發(fā)買衣服,實在是反常。”小王比劃一下腦袋,暗示雇主可能精神方面出了岔子。“你不說我還沒注意,薛少把小土包子打扮成這樣問過薛先生沒有?要是讓附近的人看見,并且懷疑起來,薛先生的麻煩可就大了?!碑吘故侵\殺,小周不得不緊張。要知道附近的住戶,有幾家與薛瑞存在競爭關(guān)系,時常盯著薛宅的一草一木,忽然間多了一名與薛靜依長相神似的少年,怎么不惹人疑竇叢生。“薛先生還不知道,晚上有的鬧了。”小王搖頭嘆氣。薛子軒將少年帶到自己房間,反鎖房門,拉緊窗簾,這才打開壁燈,從床底下抽出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你要干什么?”周允晟歪著腦袋看他。薛子軒打開衣柜挑選衣物,一件一件折疊整齊放進箱子,柔聲道:“收拾東西搬去外面住,你跟我一起?!迸鲆娧﹂惡笏乓庾R到,住在這里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為什么忽然要搬走?”周允晟狀似懵懂,實則心里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模樣肯定是不能見人的,不如軟禁在外面,等薛靜依動手術(shù)的時候直接帶去醫(yī)院。難怪這人對他如此溫柔體貼,原來是為了防止他離開薛靜依后出現(xiàn)情緒反彈。因為我想把你藏起來,不讓某些人看見,這句話,薛子軒沒法對少年傾訴,只是走過去,雙手捧住他臉頰,慎重道:“小怡,我想保護你,所以要帶你離開,相信我,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薛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包括我。隱去未盡之語,他繼續(xù)整理衣物和日用品。半真半假的謊言最難拆穿,因為撒謊的人會用真實的那部分催眠自己,讓自己也深信不疑,騙過了自己,自然也騙過了別人。周允晟知道他說的沒錯,薛家的確不是好地方,但要保護他之類的話,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能當真。但是欺騙歸欺騙,能離開偏僻的薛宅,去往交通更為發(fā)達的市區(qū),周允晟求之不得。若是能在動手術(shù)之前攻破反派系統(tǒng)的防御,脫離他的掌控,從市區(qū)逃出去,總比從山區(qū)逃出去容易得多。這個念頭剛浮現(xiàn),智腦便開始發(fā)出警告:“檢測到宿主試圖離開任務(wù)場地,請宿主留下,否則將啟動二級懲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