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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點小事,他真不認為值得他親自過來。走到車前,有人下車給他打開了車門,然后徐宥就看見了那個久違的已經(jīng)叱咤內(nèi)地近十年的大哥大,正靠在后車座上,抽著煙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開車門的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徐宥彎腰上了車。馮爺年過半百,依然威風不減,只是眉間深深的抬頭紋讓他略顯憔悴。徐宥細思,想起,正好是今年夏末,馮爺遭受到了一個比較沉重的打擊。不是生意上的,目前以他的實力,沒有人會隨便動他,而是他家里出了事。他唯一的兒子,去世了。馮爺一生風里來雨里去,黑白均沾,骨子里卻是十分古老保守。他一直都只有一個女人,就是他的發(fā)妻。而在他妻子因為他的疏忽被敵手害死后,他更是沒有再娶,一心撲在事業(yè)上,真真兒過著清茶淡粥的日子,不沾一點葷腥。他的妻子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他認為有愧于自己的兒子,對他自是驕縱,誰想這份驕縱卻害了他。他兒子年紀輕輕不學無術,吃喝嫖賭無一不沾,終于在一次嗑藥過量后直接死在女人的床上。馮爺認為是他一生作孽太多,遭了報應,讓他幾近家破人亡。于是開始吃齋念佛,想他那時還做樣帶著兄弟們也吃過一段時間素菜呢。按說現(xiàn)在馮爺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怎么還會有時間來親自見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呢?馮爺在抽完一支煙后才開口。他的聲音依舊洪亮讓人不可抗拒:“找你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br>……******一下午,徐宥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魂兒一樣。直到軍訓的人回來,才強打起精神,去洗了把臉。卓義進了宿舍見沒人就進了洗手間,見徐宥靠在洗手臺上,一副沒精神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還是不舒服嗎?”徐宥搖頭,擠出一個笑容:“睡多了。”卓義捏捏他的臉道:“臉都睡腫了。”徐宥給他一個白眼:“餓死了,去吃飯?!?/br>吃過飯,卓義拉著徐宥去醫(yī)務室。徐宥拖著步子不想去:“今天不難受了。不去了吧?!?/br>卓義直接攬上他的肩,拖著走:“不去就回去軍訓?!?/br>徐宥委屈,還是跟著去了醫(yī)務室。然后卓義煎藥,他等著無聊,就去了里屋,找老爺爺。老爺爺正在看書,看見他進來,只抬了一下頭,就又繼續(xù)看書了。徐宥看了一下,這屋里有很多書,藥品之類的倒是很少。隨手翻了一下手邊的書,很古老的一些名字,字體都不認識。抬頭看老爺爺,他并沒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他只能斟酌著開口了。“爺爺,你知道我,是,奇怪的人,是嗎?”他的心突突的跳著,手緊緊捏在一起,他又想起了醫(yī)院里那個夢,怪不得那么清晰,那么真實,其實,所有事情,都是有一定預兆的。老爺爺終于抬頭,他聽見老人長長嘆了一口氣。“孩子啊,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說著點點手下的書,“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之所以猶豫,沒有跟你說,就是怕你,多想?!?/br>徐宥搖頭:“爺爺,我很感謝您,您也相信我沒有多想,我就想問問您,能不能,幫我把,他,給弄掉?!毕肓讼脒€是用了一個“他”代替,他怕付出太多感情,會不舍。老人聽了這話,一瞪眼,拍了下桌子:“你最好給我打消這個念頭!”徐宥梗著脖子直視著老人,問:“為什么?我查過,女人懷孕,兩個月之內(nèi)是可以打掉的,我不知道他,多大了,但肯定不超過三個月,我不想要他,我沒有嫌棄他,只是,他不該這時候出現(xiàn),我沒有辦法……”他已經(jīng)很累了,他覺得自己就是被老天爺耍了。他知道那也是一個生命,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來迎接這個新的生命,他已經(jīng)被一個同性戀者身份搞的焦頭爛額了,他沒有辦法再承受一個更重的壓力了。他膽小了,多么諷刺。老人態(tài)度很強硬,給徐宥扔了一本書:“你看看,如果你不怕死,我就答應你?!?/br>徐宥接過書,看了看翻開的那一頁,同是古文,但是那一個個紅紅的“斃”字,他還是認得的。原來,還有那么多,和他一樣被耍的人。“你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年紀不大,但是,什么比好好活著更重要呢?”老人語重心長的說出這句話。徐宥想,是啊,他經(jīng)歷了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好好過這一輩子嗎?沒有什么遠大的理想,沒有什么具體的計劃,但是,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過得比上輩子更好,讓自己的父母有一個幸福的晚年。他咬咬嘴唇,最后站起身沖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爺爺,我會盡量好好,”摸摸肚子,“好好保護他的。”老人哼一聲:“不是盡量,是必須!你最近是不是落過紅?”徐宥面上一紅,這種女人一般的感覺讓他覺得羞恥。他小聲道:“是有過一次。”老人激動的敲敲桌子:“你這算是命大的!目前你還處在危險期,跟你說的那些注意事項一定記住嘍,只要堅持上我這邊來,我可以保證,你可以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br>徐宥聽見“生下來”幾個字,臉色一下子刷白,他答應了幾句就趕緊走了出去??謶指袎旱盟觳荒芎粑?。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嗎?恍惚間抬頭,看見卓義正坐在病床上看著自己,他呼吸一窒,接著就撇撇嘴角,給卓義一個無奈失望的表情。心里卻是澀澀的,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對著卓義演戲。“醫(yī)生怎么說?”卓義對徐宥招手說。徐宥走過去,一臉生無可戀的說:“不讓我停藥,可是真的好苦?!?/br>卓義拉他在床邊坐下,然后把冷的差不多的藥遞給他:“今天的不苦,你嘗嘗?!?/br>徐宥將信將疑的喝了一口:“哪有,唔……”溫柔的帶著撫慰的一個吻,讓徐宥微微紅了眼眶。多么好的一個大男孩兒,卻喜歡上他這樣一個性格壞、脾氣臭,幾乎找不到說得出口的優(yōu)點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披著一張少年人皮的老大叔,而且,還是一個連自己身體構造都沒搞懂的“怪人”。他明明值得更好的。苦澀的湯藥在甜蜜的吻中順著食道滑下,直到胃里,苦了一路,甜了一心。“有那么苦嗎?”卓義伸手給他拭去掛在眼角的一滴淚,滿滿的心疼。徐宥不知自己竟然又娘們兮兮的哭了,隨手抹了把臉,把藥接了過來:“在沖你撒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