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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空氣中驀然出現(xiàn)一陣刺耳而短促的電磁聲,是話筒。緊接著陸歸璨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了過來,“請后面的同學稍微安靜一些可以嗎?”我下意識向臺上看去,他也在看著這邊。他是笑著的,但不知為何令人覺得陌生,“討論可以,但注意別聲音太大影響到其他同學了。”我低下頭,面上發(fā)熱。這段小插曲后,陸歸璨沒再注意這邊,繼續(xù)面色如常地講解。陳宇依舊靠著我,我聽見他哼了一聲,說了句什么。我沒聽清,微微垂首問:“什么?”“又不接受,又不允許喜歡上別人?!标愑钇财沧欤澳挠心敲春玫氖??!?/br>我怔了下,沒反應過來。方朗壓低聲音問:“什么意思啊?”“字面意思?!标愑钣滞屡擦?*子,闔上眼,似乎想靠著我睡覺。活動教室里除了陸歸璨的聲音,還有沙沙的寫字聲和翻頁聲,我安靜地聽著,但始終不敢抬頭看陸歸璨。許久,我壓低聲音問身旁的陳宇,“大宇,大宇,你睡著了嗎?”陳宇沒理我。我嘆口氣,“陳宇,陸歸璨是不是不高興了?”他動了動,片刻后道:“我怎么知道?!?/br>“你看東西總是比我細一些,”我像說給自己似的,“但是他為什么生氣呢?!?/br>“劉于淵,”陳宇掀開眼皮,“別管了?!?/br>窗外一聲悶雷。下雨了。......這場大雨來得突然,講座到收尾階段的時候,雨勢才稍稍弱下。雨水打在玻璃上,發(fā)出不規(guī)律的敲打聲。一下一下的,勾著我的注意力,又像是為了讓我分心。直到活動結束,眾人收拾東西陸續(xù)離開,我還在細細聽那雨滴聲。活動教室在三樓,走到圖書館門口,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對陳宇他們說,“我要回去一趟。”陳宇拽住我手腕,“劉于淵,你腦子清醒點。”我說我很清醒,“我就回去看看,就回去看一眼,我覺得他...很不對勁?!?/br>陳宇在后邊說了什么,我沒管,只顧著快步上樓。圖書館的樓梯口不止一個,動作太慢的話,對方沒準已經離開了。好在我回到活動教室時,那扇門沒有鎖。我從前門進去,教室沒有其他人,只有陸歸璨還在講臺上收東西。他聽到動靜,偏頭看見是我,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我站在門口,沒再繼續(xù)往前走,“我突然想起來沒和你打聲招呼就走了。”“沒事,”他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不是要聚餐嗎?”“呃?!?/br>空氣中又只剩下窗外的雨滴聲。“陸歸璨。”我叫他。他沒出聲,像是沒聽見。“學長!”他依舊沒有要回應的打算,只將書一本本疊起。書本越疊越高,我深吸一口氣,走近,想拍他的肩膀。我指尖剛碰到他,他卻像觸電一樣躲了下。動作太大,連帶著將桌上的書都掃落在地。我發(fā)現(xiàn)他臉色很差,“你沒事吧?”他垂下眼,搖頭,慢慢地撿起一樣又一樣東西后,越過我走了出去。他比之前還要反常,像是克制不住一般,只想快速離開。我心中一慌,剛要跟上去,余光看見桌上的黑色U盤。......對方身高腿長,我趕到樓梯間的時候,對方已經下到二樓拐角處了。這么快,跳下去的嗎?慌亂之余,我居然還暗搓搓吐槽起來。我下了幾階,在欄桿那探出頭喊他,“陸歸璨你等會!”我以為他會繼續(xù)無視我,但他停住了,抬頭向我看來,“怎么了?”他的表情已經看不出什么異樣,甚至我覺得下一秒對方可能還會露出一個笑容來。但我就是能感覺到,對方不是全然無事,反之,他可能在忍著什么情緒。我忙下樓,來到他面前。“你...你的U盤,忘在講臺上了?!蔽蚁雴枂査?,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你在生氣嗎?還有就是...你為什么生氣。他視線往下,靜靜地看了那個U盤一會,嗯一聲,從我手中拿走了。“謝謝。”道完謝,不等我說話,他收下U盤抬腳就走。我在原地站了半晌。他走得飛快,頗有些不留情面的意思。或許他并不是在生氣,只是單純討厭我。我內心除了失望,那股慌張也被無限地放大。聽著對方越飄越遠的腳步聲,我倏然生出一種我之后再也見不到他的感覺。我慌了,忙快步下樓,希望能再次叫住對方。走到二樓處,再下一半階梯拐個彎便到一樓了。還差一點。但這時我聽見砰的一聲,是安全門被大力關上的聲音。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里,被放大,像無形的力量重重地撞上我心口。他走了。我頓時有些無措,但沒顧上階梯上的積水,也沒顧著看落腳的位置。下一秒,我踩空了。之前不是沒試過,但隔著十幾階樓梯滾下來,還是前所未有。等我大腦恢復運轉,我人已經趴在了地上,身上不用想都是沾了一層泥。今日最后悔的事是,出門沒看黃歷也沒找方大師算卦。不對,最后悔的應該是,我來聽這該死的講座。我就不該來的!我一邊欲哭無淚地想,一邊打算慢慢爬起來。就在這時,安全門忽然開了,我眼前驀然出現(xiàn)一雙鞋。我慢慢往上看去,發(fā)現(xiàn)原本應該離開的陸歸璨又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應該已經走出圖書館大門,在車站等車。然后五分鐘左右校車會到站,他會離開。我會不敢聯(lián)系他,他也不想聯(lián)系我。因為他不想看到我,所以我們會再無交集。但他重新站在了這里,離我只有一步之遙。他面上的淡定已消失殆盡,反倒是氣喘吁吁的,面露焦急。我摔得兩眼昏花,開始還以為是大腦出現(xiàn)了幻覺。直到他喘完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眉頭緊蹙。“你怎么跟個小孩似的,走路也能摔?”我沖他下意識笑了。他臉色更差,語氣也變得不客氣起來,“不疼嗎?還笑?”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陸歸璨,沒有溫和,他是真的在生氣。但沒一會,我聽見他的嘆氣,而后有一雙手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陸歸璨,我第一次看見你生氣?!蔽铱戳怂谎?,覺得新鮮又有些不安。他架著我,卻始終沒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