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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要發(fā)怒的樣子。冬天深夜的溫度比白天還要低,我揉揉鼻子,剛想說話,對面那人又說:“有事快說?!?/br>我:“……”這人有起床氣吧。......十五分鐘后,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停到我跟前。車窗搖下,露出老魏那張皺著眉的臉,“快點上車?!?/br>我從地上站起來,聽話地鉆進了車后座。老魏一言不發(fā),鎖好車門發(fā)動了車子。現在是凌晨,整個城市有如陷入沉睡般安靜,路上也是見不到幾輛車。我看了一眼老魏,發(fā)現他只是開車,并沒有要講話的意思。方才我給他打了個電話,想讓他幫忙和保安溝通一下。他當時儼然一副被吵醒的模樣,講話的語氣都帶著些惱火,“你又出去通宵?”什么叫“又”啊。我無奈地說是去醫(yī)院。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變得有些嚴肅,“誰要去醫(yī)院?你?你怎么了?”我聽出他語氣里緊張,忙說:“只是拉肚子,想去看看?!?/br>他緊接著又說:“我開車帶你去。”我哪敢麻煩他,連連說不用。但老魏執(zhí)意要來,讓我在原地等著便掛了電話。于是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透過后視鏡去看他,意外中看到老魏也在看我。對上視線后,他嘖了一聲,收回了視線。我:???他開了一個多小時,把我?guī)コ抢锏闹行尼t(yī)院,還幫我掛了號。最后診斷出來是急性腸胃炎,要輸液。老魏全程跟著,等我坐下掛上吊瓶后,才在我身旁坐下,皺眉問:“你吃什么了,好端端怎么腸胃炎?”說起這個我就郁悶,“面筋。”他有些驚訝,“就這樣?”我又說:“我吃了兩份,還喝了冰可樂......”老魏:“......”半晌,老魏吐出兩個字:“活該?!?/br>我撇撇嘴,為人師表,他就不能裝裝樣子么!我們沉默了一陣,我想起件事,雖然在電話里已經說過,但我又說了一遍,“謝謝老師?!?/br>老魏輕輕嘆口氣,“沒事?!?/br>我覺著奇怪,看過去時注意到對方眼底的黑眼圈。老魏除了是我們級的輔導員,還要帶大一的寫作課。方朗大一的時候掛過這門,因此現在也要跟著上,沒記錯的話就是今天第一節(jié),也就是說老魏今天一早是有課的,卻在這陪我看病......有時我覺得陳宇和老魏還挺像的,對我的事情都很上心。陳宇倒可以理解,同一個宿舍同一個世界的難兄難弟,但老魏呢?我想起前陣子晚上曾和陳宇討論過的問題,頓時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得惡寒。陳宇說我想太多,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但似乎...又沒有更好的解釋了?......老魏是凌晨四點左右離開的。輸液的緣故,我得在醫(yī)院待到下午,于是便讓他先回去休息,別影響上課。他還不至于拋下工作,只臨走前再三叮囑了許多。我擺擺手,“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兒?!?/br>等老魏離開,我無聊地觀察起周圍的環(huán)境。我坐在過道的座椅上,現在人不多,大多都是像我這樣深夜來掛吊瓶的。對面的位置坐著對年輕男女,女的打著吊瓶,男生坐在旁邊陪她聊天,說到什么時,兩人就靠在一起笑,看上去十分親密。片刻,那女生抬起頭,同我的視線對上,我只好順勢露出個笑容。于是就這么同他們聊了起來。那女人提起老魏,問我:“剛剛那個是你哥吧?對你真好?!?/br>我有些尷尬,解釋道:“不是,那我我們老師?!?/br>她恍然大悟,“這樣呀,我看你也像個學生,上初幾啦?”我:“......”男方這時反對道:“小逸,怎么能說他是初中生呢,這看的也不像......”我心底有個小人瘋狂點頭,對對對,我只是有點矮而已,氣質還是在的。然后我又聽見那男的說:“人孩子怎么看都上高中了吧?!?/br>我:“......”鄙人不才,大二了。......聊多幾句后,我得知他們都是中學老師,而且結婚很久了。這對夫妻十分熱情,不停地給我說班上學生的事,說到一對談戀愛的學生時,女方笑道:“其實我們老師都看得出來的,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br>我笑了笑,隨后又聽見那個男老師問我:“大學生了,你也有對象了吧?”我被這問題弄得一怔,下意識就想起陸歸璨來,不免有些難過。他們見我搖頭,還故作驚訝地打趣道:“長這么帥,沒有女生喜歡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真的沒有。”大概見我一個人,那對夫妻還挺照顧我的,期間我去廁所吐了一次,還是那男老師替我拿的吊瓶。人間處處有真情,我覺得我一晚的悲傷都被化解了。護士給我換點滴瓶時,我看了眼手機,已經六點了。我開始犯困,那對夫妻還在聊天,見我這副模樣,讓我放心睡,他們會幫忙留意吊瓶。我感激不盡,連聲道謝后閉上眼,不一會就昏沉沉地睡過去了。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身下坐著的椅子又冷又冰,但我還是睡得很沉,甚至做了一個夢,夢里有陸歸璨。我夢見我去找他吃飯,他先是態(tài)度禮貌地拒絕,然后身旁突然冒出個女生。陸歸璨對我說:“那我們先走了,拜拜。”我一下就亂了,忙抓住他:“你別走??!”陸歸璨停下腳步,語氣認真,“那你吃十份面筋,我就答應你?!?/br>夢里的我絲毫不覺有什么奇怪,還老實吃起了憑空出現的面筋。一碗接一碗,吃到第十份的時候,陸歸璨突然說:“你又何必搞成這樣呢,我又不會喜歡你。”我此刻的味覺已被面筋的咸味所占領,而且愈發(fā)愈濃烈,我感覺有什么東西直逼我喉嚨,腹中像被人忽然捅了一刀,刺痛難耐。反胃和痛感的雙重夾擊下,我猛然驚醒了。睜開眼,我顧不上頭頂刺眼的白熾燈,瞇起眼彎下了身子,同時用手按住了肚子。我忘記自己那只手還插著針,動作間那個掛吊瓶的架子晃了下,眼看也要跟著往下倒,好在被身旁的人扶住了。我喘了幾口氣,低聲說了謝謝。我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對面那對夫妻還在,見我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忙問沒事吧。我剛要搖頭,又聽見女方道:“你快扶一下他,要不叫護士來吧?”這怎么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