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一起來嗎？”

“注意隱蔽?！笔Y銳小聲說完就掛了電話，他當(dāng)然希望，他和她能一起來，但是蔣銳不敢說。

沒過多久，衣著樸素的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出現(xiàn)在蔣銳的房間外，蔣銳拉開房門，兩個人快速地進了屋子。

關(guān)上門，三個人都非常激動，但好像誰也不愿意開口說第一句話。最后，蔣銳打破了僵局：“爸，媽?！?/br>
蔣銳母親眼淚一下子流下來，父親伸手過來摟住兒子。

只那么幾秒鐘的時候，蔣銳便換了作風(fēng)，從親子團圓的情境中掙扎出來，然后拿出兩件白大褂，遞給父母：“我來不及多解釋，一會兒有一個年輕人會過來。他失憶了，他失去的記憶對我來說很重要，這關(guān)系到我的安全，還有我現(xiàn)在的工作?！?/br>
父母點了點頭。

“媽，拜托你幫他想起來。”

母親接過白大褂，迅速地穿在身上，父親也接過來，套上。

“爸，媽，一會兒你們聽我安排?！?/br>
“好。”父母一起點頭。

三個人做好準(zhǔn)備，門外就傳來了郭陽的動靜。

郭陽進了套房的客廳，見到一男一女兩個醫(yī)生模樣的人站在那里。

蔣銳拉著郭陽往里走：“不用換鞋。郭陽，這位是林教授，她是心理醫(yī)生，你的問題，她一定有辦法解決。這位是她的同事，馬教授，他是醫(yī)生，如果一會兒你有身體上的不舒服，他可以及時對你進行救治?！?/br>
母親林教授微笑地看著郭陽，然后轉(zhuǎn)頭對蔣銳說：“你和馬教授先到別的房間去。這里留給我和他。”

“好。”蔣銳和父親點頭后，走進臥室，然后關(guān)上了門。

林教授請郭陽坐在她的對面，然后輕輕坐下：“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噢，您好！我叫郭陽。”

“你好?！绷纸淌邳c了點頭，“在我問你之前，你能先和我說說你自己嗎？”

“都說……什么？”

“愿意說什么都行，快樂也好，苦惱也好，或者你一直想傾訴的東西也好，這些都可以?！绷纸淌谡f，“我和你不認(rèn)識，你也不必因為我穿著白大褂就放不開，放輕松，想說什么就說什么?！?/br>
郭陽先是聊了聊自己的家庭，父母，哥哥，jiejie，以及小時候好像有過模糊的被收養(yǎng)的記憶，在這個家庭中生活得很愉快，母親很疼愛他，父親有時候很嚴(yán)厲，哥哥jiejie一向都照顧自己，在經(jīng)濟方面，沒有任何的苦惱等等，繼而又聊到了車禍，事故，失憶，以及對劉憶瀟的回憶，還有見到蔣銳時的情況。

“我看到了他的側(cè)臉，覺得很眼熟。在哪見過，特別是他坐在飯店吃飯時候的側(cè)臉，突然之間，我的頭就很痛，疼得我張不開眼睛，但腦子里就有個畫面，您知道嗎？就是那種閉著眼睛也能看得清楚的畫面，就很清楚，他在吃飯，坐在我右側(cè)的斜對面，微笑，和他正對面的人說話，我模糊地看到他穿著警服，但畫面很不清楚，不是不清楚，是閃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看，就閃過去了。然后……”

“別急，別急孩子，慢慢說?！绷纸淌谡f著伸手拍了拍郭陽的手，“放松?！?/br>
“然后頭就很疼，明明沒有人說話，您知道嗎？一個不存在的人和說話，那聲音我聽著特別耳熟，特別耳熟，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我絕對知道那個聲音。就在我左耳朵里響著，他說……他和我說：他們是緝毒的，緝毒警?！?/br>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那個聲音就是在告訴我，我斜對過坐著的那個吃飯的，穿著警服的蔣銳，是緝毒的，是緝毒警。”

“好，郭陽，我們換個方式聊聊?！绷纸淌谄鹕?，讓郭陽坐到套房里的躺椅上，自己坐到他旁邊的寫字桌前，然后輕輕地用手敲打著桌面，“你全身放松下來。我把我聽到你說的故事給你重復(fù)一次，你看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好嗎？”

“好?！辈恢罏槭裁矗f完這句話，郭陽就閉上了眼睛，他聽得到林教授的話，但好像那聲音離自己很遙遠，并不在身邊，她讓自己睜開眼睛看看，是不是見到了蔣銳，郭陽照辦了，當(dāng)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果然！就是他！

蔣銳穿著警服坐在自己的斜對面，正在吃飯，餐盤是不銹鋼的，里面的菜，是磨菇。

父親和蔣銳已經(jīng)站到了母親的身邊，郭陽躺在那里，母親林教授一句一句地問著郭陽：“他吃的是磨菇嗎？你低頭看看，你吃的是什么？”

郭陽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面前：“也是磨菇?！?/br>
“你看得到別人嗎？”林教授問，“他對面的人。”

郭陽想向右后方回頭，但是怎么也轉(zhuǎn)不過去：“我轉(zhuǎn)不過去頭，看不到他對面的人?！?/br>
“那你旁邊的人呢？你能看到他嗎？”

“看不到，我好像只能看到蔣銳，他穿著警服。他的警號我也能看到。是……”

林教授皺了下眉，又問：“你能不能看到窗外？”

“蔣銳的身后有字，紅的，在墻上。”

“什么字？”

“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作風(fēng)優(yōu)良?！惫柾驂ι系膸讉€大紅字念出來。

“好，你吃完了吧？”林教授問。

“吃完了?！惫柣卮稹?/br>
“你是不是站起來了?！?/br>
“是，我舉著手里的餐盤。朝窗口走過去。”

“窗口有什么呢？”

“有一個穿白色制服的阿姨在收盤子?！?/br>
“有玻璃嗎？”

郭陽抬起頭，把目光的焦點集中到隔開他與收盤子阿姨的那塊玻璃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臉：“我看到我自己了?！?/br>
“你穿著什么衣服？”

“軍裝?！?/br>
第16章

泰國朗昆的宅邸

這座城堡式的別墅里樓上樓下住著十幾個人，包括已經(jīng)到中國去的阿銳，他的助理素嬌，掌管朗昆名下企業(yè)的艷鈴，負(fù)責(zé)“產(chǎn)品”開發(fā)和技術(shù)的博士，打手頭子班因以及班因手下的一群“死士”。

朗昆起床的時候，天還未大亮。他獨自來到書房，剛剛關(guān)上門，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他坐到書桌前，閉上眼睛，等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拿起聽筒。

“喂?！?/br>
“阿九，是我。”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朗昆心里知道是他，因為這部電話就是專門為他所設(shè)立的。

“怎么樣？”

“郭陽的事情……出了一些意外?！蹦侨说吐曊f到。

“出了意外？什么意思？”朗昆的話說得平靜，他對電話那邊的人心中有數(shù)，他知道，不論怎樣的情況，這個人一定都能擺平，或者他已經(jīng)擺平了，現(xiàn)在不過是打個電話例行匯報一下。

“我按照自己的計劃，把一箱高純度的5號海洛因放到了他的車?yán)?，并且安排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