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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是什么人!”在張晨耳朵里,郭陽的口氣簡直就像劉伊凡那孫子審犯人一樣。“你是什么人!”張晨其實很想說你把我放開,但是不太好意思,而且就這么回答“我是警察。”也太難看了,于是他找不著別的回答辦法,只能先這么將就著說一句,免得他更加憤怒,把自己打死。“我已經說了!我是郭陽!做紅酒生意的!”“你說對了!”張晨回答。“什么說對了!”郭陽莫名其妙地看著張晨。“我說你說對了!一開始!”郭陽思考了一下,最一開始的話……那就是“你是在執(zhí)行任務的警察嗎?”,便問:“你是警察?”“讓我起來!”張晨又掙扎了一下。郭陽松開了手,站起身:“我就知道你是警察?!?/br>第8章泰國臨海小鎮(zhèn)一個陰雨不斷的悶熱下午朗昆的家午飯過后,阿銳躺著看書時,素嬌敲門進來,說朗昆找他有事。阿銳放下書,來到朗昆的房間,這時,他正坐在桌前用毛筆寫著字。阿銳坐到朗昆對面的椅子上,不發(fā)出任何聲音。“自己是華人,可惜連漢字都寫不好。阿銳,你來看看我這字寫得你認得嗎?”朗昆示意素嬌出去,然后站起身。阿銳知道朗昆對漢語,只會說不會寫,對此有很多傳聞,有的說是他那個中國mama教他的,還有的說是他的中國保姆教他的。阿銳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朗昆的桌案,上面的毛筆字跡很丑,歪歪扭扭的像是幼兒園的小孩子胡亂畫的。“認識嗎?”朗昆問。“認識?!?/br>“說說看?!崩衫コ錆M期待地問,“這兩個字念什么?”阿銳想了想,將兩個漢字在自己的腦子里排列成一個詞,隨口說:“九張?!?/br>“反過來?!?/br>“張九?”阿銳問。“嗯,張九?!崩世プ拢瑯幼酉袷鞘媪艘豢跉?,放下了心。“張九是誰?”“我?!崩世プ尠J坐下,“朗昆并不是我的真名,張九是我的真名。應該是我mama給取的,可能是吧,也許是別人。其實我叫張九。你是我認識的,第二個知道我真名的人,阿銳?!?/br>“為什么和我說這個?!?/br>“沒什么,就是想告訴你而已?!崩世ビ终酒鹕?,走到窗邊,“L市,在中國的東北部,是個有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阿銳,你知道那里嗎?”“聽說過?!卑J回答。“阿銳,你是哪里人來著?”“湖北人?!卑J平淡地說。“湖北,離東北遠嗎?”朗昆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應該很遠吧?!?/br>走廊里,艷鈴路過,看到素嬌正可疑地扒在朗昆的門口。“你在干什么?”艷鈴路過時小聲問。“偷聽?!彼貗赊D過頭來,手捂著嘴,一臉笑意。“偷聽什么?”艷鈴想推門進去。素嬌攔住她,“朗昆,他特別好笑,今天早上開始就用毛筆在本子上寫字,寫了好多,字丑得很,還讓我叫阿銳來,估計正問阿銳寫得好不好?!?/br>艷鈴一聽,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素嬌望著艷鈴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盡失。云南邊境緝毒大隊辦公室里,支隊長徐少飛已經幾天沒合眼了,他那只老式諾基亞的手機一直沒有動靜,這讓他懸著的心,一直放不下來。另外一只一模一樣的手機,在“虞美人”的手里,虞美人是潛伏在金三角地區(qū)的一名緝毒警,和徐少飛單線聯系已經很多年了,這些年通過虞美人的情報,邊境緝毒干警搗毀了很多涉毒運輸團伙。徐少飛是“虞美人”的聯絡人,兩人的情報信息,全部都通過過手機短信進行密文傳遞,“虞美人”的安全是徐少飛最大的心病,特別是上次,自虞美人傳來情報,說小毒王朗昆有意派人到中國大陸的L市進行活動,這讓徐少飛有些緊張了,虞美人本身就是L市人,這是否說明小毒王已經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而派人過去調查,或者,本來沒有懷疑,但被派來中國的人,如果在L市發(fā)現了虞美人生活過的珠絲馬跡,那么,虞美人在泰國的安全就會被成巨大的問題。手機在徐少飛注視了很久之后終于響了,那邊傳來的情報完全出乎了徐少飛的預料。L市老城區(qū)的夜晚一片喧鬧,特別是“只家場”,這里橫縱的胡同大街自發(fā)集合了整個L市所有的美食夜市,但凡入夜便燈光輝煌,人聲鼎沸。一家燒烤攤前,擠著幾張小桌子,張晨擠了半天才搶著一張臟了巴嘰的桌子,郭陽坐在他對面,兩個人點了一桌子的燒烤和啤酒。“這車是你的?”張晨瞪著大眼睛問,“我靠,那你是真富豪啊?!?/br>“車是我借給我嫂子的哥哥的,他是警察,我就尋思著你可能也是警察。”“祝雄?”郭陽拿起酒杯,點了點頭:“對,就他?!?/br>“那是我們組長?!睆埑恳策m時地舉起杯子,碰了一下郭陽的杯子,然后問,“你怎么看出來那是你的車?我們用的時候換過牌了?!?/br>“后門上有個劃痕,一直沒修?!惫栒f著喝了一口,“你今天在酒莊干什么?”“裝富豪啊。我們借你車執(zhí)行的任務完事兒了,大獲成功,我就厚著臉皮朝領導把你那車又借了幾天,想用來當背景,照相片,發(fā)朋友圈,參加一些你們這種上流社會人士的活動,就像今天那紅酒會?!?/br>郭陽想樂,但忍住了:“你去那酒會,就為喝酒去了?”“嗯,不就是白喝的嗎?”“是,白喝的,和超市差不多,試喝。”郭陽一邊說,一邊回憶著張晨下午在酒會上豪飲越想越想笑。張晨臉上開始變紅,郭陽盯他看了一會兒,知道這不是因為聽到自己的話不好意思,而是剛才的紅酒勁兒上來了,這有點兒上頭。“哎,我說,你那擒拿挺棒的啊,身手不錯??!”張晨說著又主動和郭陽碰了一杯。“還行吧。”郭陽沒細說,就點了點頭,抿了一口。張晨覺得自己有點兒暈,小聲說:“大哥,你除了賣紅酒,還干別的嗎?”“什么?”“我是說,你是不是什么摔跤運動員?還是搏擊教練?”張晨問。“怎么會,我不是?!惫栠B忙擺手,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下午哪來的靈感,就這么順其自然地把一個刑警按地上半天。“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張晨問。郭陽一下子,什么也說不出來了,思考良久,還是把實話說了,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這個張晨看著這么眼熟,說不定自己以前見過,或者認識,也不知道怎么著,就對他有這么一種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