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容德說：“多謝款待，那就不客氣了。”

方容德透過裊裊熱氣看著東島，不覺被油光映紅了臉。

因為不能吃辣，方容德自己點了一份湯，默默喝著。坐在對面的心上人正大快朵頤，看來十分盡興。

“你以前說喜歡吃火鍋，這家的味道還行嗎？”

“挺好的，有點那個意思。我以前常去四川那邊，那時候養(yǎng)叼了口味。誒，你怎么不吃啊，來來?！睎|島說著便伸了筷子給方容德布菜，方容德一驚，差點失手打翻了碟子。

可惜方容德實在無福消受這份麻辣鮮香，直吃得雙唇漲紅，舌尖又麻又疼，忙不迭擱下筷子找水喝。

“你看這……”東島連忙把水杯遞到他手里，有點不好意思，“你自己不能吃辣，就不要來吃這個?！?/br>
方容德大著舌頭：“可是你喜歡啊，而且你今天心情不好，你說過吃辣讓人心情愉快，你還說你吃辣不會影響嗓子?！?/br>
東島失笑：“我還說過這個？”

方容德乖乖捧著水杯點頭。

“再說，我也沒有心情不好，黑我的人太多了，我早都麻木了，”東島調(diào)小火力，“倒是你們，平時一個個忙得要死，怎么今天都比我這個游手好閑的更早看到消息?！?/br>
“我……和熊貓jiejie？”

東島楞了一下，覺得自己又說漏了嘴，不想方容德卻笑起來：“大概因為我倆是同時得到消息的吧，我們在同一個群里?！?/br>
“又是你的人妖號？瀨津美？”

方容德笑瞇了眼：“不告訴你。”

方容德不能吃辣，東島也不好意思多吃，一頓飯不多時就結(jié)束了。回去的路上，方容德慢悠悠踩油門，稍微開了一點車窗。晚風(fēng)輕拂桃花面，明明沒有喝酒，他卻感覺到幾分醉意。

“你那時候該多好看啊?！狈饺莸虏唤麌@了口氣，“我認(rèn)識你太晚了，真不甘心?！?/br>
“胡扯的東西你也信？”

“有人為你爭風(fēng)吃醋太正常了，連我都……我看到你和?？傄黄鸪栽绮停睦锼嵬噶??！?/br>
東島不接他的話，說：“你再吃點東西吧，剛才幾乎沒動筷子。找個地方，我陪你?！?/br>
“我想吃你做的，白米粥就行?！?/br>
“不去就算了?！?/br>
方容德撇撇嘴，打開手機地圖隨便找了一家粥鋪，讓東島陪他喝了兩碗米粥。

再回到羅馬花園已經(jīng)是深夜，方容德攔住東島不讓他下車，迷戀地看著他，微微皺起眉頭，問：“子凡，你是不是對誰都這么好，誰都關(guān)心，誰都不拒絕，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有希望得到你，就像……”

“就像后宮動畫的男主。”

方容德點點頭。

東島唇邊浮上一抹自嘲的笑意：“銀茶也這么說過?？墒悄銈兌疾桓冻稣嫘模瑧{什么指責(zé)我敷衍？”

方容德捉住東島的手扣在自己胸口。

“只要你說一句，我就把心臟掏出來送給你，讓你看看我的真心是什么樣子。”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方容德心跳飛快，臉色卻白得像紙。東島的五指正碰觸在自己胸口，像一張網(wǎng)，籠罩了自己的整個生命。

東島感受著掌心激烈的節(jié)奏，自己的心跳也亂了，一時有些失神。然而他馬上鎮(zhèn)靜下來，抽出手，像個哥哥一樣親昵地摸了摸方容德的頭，輕聲說：“我回去了，晚安?！?/br>
.

恍恍惚惚開車回到住的地方，方容德依舊不能定神，他看看墻上的掛鐘，猜測東島還沒睡，忍不住又打了電話。

“子凡，今天沒有嚇到你吧。”

“還好?！?/br>
方容德清清嗓子，努力讓聲調(diào)平靜下來：“今天本來是要還你東西的，結(jié)果我自己忘了。上次你送我的餅干很好吃，餐盒我洗干凈了，明天晚上再去還給你?！?/br>
“哦，那個不用麻煩了，你自己留著也行。”

“還有……嗯，我買了一套餐具，想今天送給你的，也忘了?！狈饺莸虏簧踝匀坏匦α诵Α?/br>
“你真是……下次再有人寫818，就該把你寫進(jìn)去了?！睎|島聲音輕軟，讓人飄飄欲仙。

“咳，你怎么還在想這個事，早點睡?！?/br>
東島掛斷方容德的電話就收到了銀茶的消息，自從上次銀茶出差回去，兩個人一直沒有聯(lián)絡(luò)過。

“你得罪人了？”

“你也看到了？沒人去sao擾你吧。”

“我沒事?！?/br>
“那就好?！?/br>
對話戛然而止，兩個人都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些什么。

東島雙手搭在鍵盤上，半晌沒有動作，呼吸擦過手背，有點涼。

很長時間之后，銀茶發(fā)來一句晚安，便匆匆下線了。

東島曾專門為銀茶修改了備注信息，此時，那幾個字正俏皮地顯示在聊天窗口上方，盯著屏幕前的東島，像是成了精。

可能是晚上吃得太辣，東島喉嚨干澀，拿過水杯喝了一大口，又發(fā)現(xiàn)手心出了汗。

內(nèi)心的痛苦大概也會具現(xiàn)化，東島覺得身體的各個部位都不對勁了，胳膊酸軟，太陽xue脹痛，甚至頭腦都昏沉起來。他就這樣呆坐在電腦前，對著平靜的聊天軟件，光標(biāo)一次次劃過對方的名字，像是甜蜜親昵的撫摸。

糾結(jié)許久，他終于輕點鼠標(biāo)。

“我的小銀茶”變成了端正的三個字“李憶海”。

一瞬間，心臟失了重。東島茫然地盯著屏幕，感覺自己正在光怪陸離的網(wǎng)絡(luò)世界中飄蕩，被浩浩蕩蕩的01字符裹挾撞擊，卻麻木無覺。他被塞進(jìn)閃爍著冰藍(lán)色光芒的電腦中樞，恍惚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張衰老丑陋的臉，努力扯動嘴角，卻做不出一個笑容。銀茶在機柜外看著他，表情痛苦，臉上有淚光，東島勉力伸出手想替他擦掉淚水，卻只見銀茶張了張嘴，驀地化成了一團(tuán)白色水汽，消失了。

東島不知道，這算是做了一個噩夢，還是從噩夢中醒來呢？

第19章第19首歌

19.戀歌

那個翻唱圈818的微博賬號次日又有新動向。

“當(dāng)事人急著跳出來對號入座就沒意思了。必須澄清一下，我不是專門來八血雨腥風(fēng)大帥哥的，只是最近大帥哥紅了就開始欺負(fù)小透明讓人看不過眼，先順手殺來祭天。本賬號后續(xù)還有更多勁爆內(nèi)容，請多多關(guān)注方便我轉(zhuǎn)型營銷號?！?/br>
事已至此，東島自認(rèn)最近也沒有“欺負(fù)”過什么別的小透明了，不禁感嘆人心難料。圈子越來越難混，佳作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