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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汗濡濕的手指不停在掌心中絞動著,這時,趙冬旭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來:“快!你想急死我嗎!?”殷杭被他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抖,連忙脫下鞋站到了椅子上。他輕輕拉開柜門,一眼就看到了擱在隔板上的鑰匙。“應(yīng)該看到了吧?快扔下來給我!”趙冬旭在殷杭的身下捧著雙手,激動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殷杭咬了咬嘴唇,只好把鑰匙拿出來放在了他的手里,但還是低聲問了一句:“你想做什么?”趙冬旭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鑰匙上,好像這間房子里除了他沒有別人,徑直去到了那個上鎖的櫥柜旁。殷杭連忙跟了過去,趙冬旭根本沒有說過那個鑰匙是用來開哪里的鎖的,直到他看到趙冬旭用鑰匙打開了上鎖的柜門,一排功能齊全的各式刀具猝然進入到了他的視線當(dāng)中。殷杭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整個廚房,目之所及的地方,沒有出現(xiàn)任何鋒利的刀具。他看到趙冬旭把手伸進了櫥柜里,將指尖依次從每一個刀具的刀刃上輕輕滑過,那癡迷的目光,仿佛是在挑選,又仿佛是在試驗著什么。“你想做什么!?”殷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飛快的上前抓住了趙冬旭的手,驚恐的看著他。他太過激動,沒有把控好手上的力道,對于長期缺乏鍛煉的趙冬旭來說,他的這一握著實有些吃不消。“你弄疼我了?!壁w冬旭用怨毒的目光瞪著他說。“對、對不起……”殷杭回過神來,稍稍松了松手,卻仍握著趙冬旭的手腕沒有松。“我只是想看看。”趙冬旭的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溫和的神情,他用空著的另外一只手推著輪椅的cao縱桿,讓整個人往前挪了挪,殷杭不得已只得跟著往后退了幾步。緊接著他用肩角熟練的頂著柜門的一端,輕輕合上了它,“好了,沒事了。”他微笑著轉(zhuǎn)過身,拔下鎖上的鑰匙遞給了殷杭:“可以松手了吧?”殷杭接過鑰匙,確實的鎖上了柜門,才松開了趙冬旭的手,“你這樣很嚇人。”趙冬旭笑著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便獨自離開了廚房。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徐艷先回了家,因為趙冬旭的課外輔導(dǎo)老師要來給他講課,徐艷很重視他的學(xué)業(yè),經(jīng)營的又是家族生意,工作時間十分自由,所以每次都會提前回來。殷杭始終還是沒有把要離開的事說出口,最后只好趁著趙冬旭上課的時候,悄悄窩在洗澡間里寫下了一封告別信。這樣的話,最起碼他離開之后,這對夫妻不會太過擔(dān)心。他也不會有被送回福利院的風(fēng)險。昨天夜里,殷杭已經(jīng)跟高修約定了時間,兩人約好晚上11點之后在小區(qū)的大門外碰面。殷杭嚴(yán)肅警告過高修,讓他別在爬危險的玻璃墻了。盡管高修在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著出入小區(qū)的居民混進了小區(qū)里,一直徘徊在殷杭家的門外,可惜殷杭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家門一步。不過高修卻從廚房的玻璃窗外看到了他和趙旭冬的身影,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說實話,趙冬旭給高修的感覺不太好。在徐艷和趙瑞軒的監(jiān)督下,趙冬旭有著十分規(guī)律的生活習(xí)慣,晚上九點之后他和殷杭就洗完澡回房熄燈了。白天的時候,殷杭悄悄給手機充滿了電,房間里的燈關(guān)掉之后,他就埋頭捂在被子里,一直盯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每一秒鐘都顯得特別漫長和煎熬,當(dāng)時間從22:59跳到23:00的時候,殷杭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緊張的漏了一拍。偌大的別墅安靜得同昨天晚上一樣,一切仿佛都在殷杭的預(yù)料之中。他悄悄的抱著提前藏在被子里的書包,屏住呼吸在上鋪安靜的躺了幾分鐘,反復(fù)確認下鋪沒有聲響之后,才提心吊膽地爬著床梯走了下去。殷杭生怕趙冬旭又像昨天那樣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站到地板上之后,立刻往他的床上看了一眼,但沒想到他的床竟然是空的。但殷杭完全回憶不起來他是在什么時候離開房間的,畢竟輪椅還在房里沒被動過,難道是之前一直躲在被子里沒察覺到?他顧不上這么多了,趙冬旭不在也正好,他把提前寫好的告別信放在了畫架旁的置物架上。架子上除了畫具還有許多趙冬旭之前畫的畫,只不過收得很嚴(yán)實,所有的畫都壓在空白的畫紙下面,一絲不漏。放好告別信之后,殷杭本來準(zhǔn)備立刻離開房間,可當(dāng)他回憶起昨天夜里看到的畫,忽然對趙冬旭之前的作品好奇了起來。他的手仿佛受到了某種難以拒絕的誘惑,情不自禁地把壓在白色畫紙下的畫全部抽了出來。殷杭很后悔自己做了這件事——當(dāng)他看到這些畫上的內(nèi)容時。猶如碰到這個世上最邪惡的東西,他觸電般將手里的畫全都扔到了地上,拔腿便逃離了房間。當(dāng)他離開那間房站在走道上時,才覺得呼吸通暢了下來,但身后的衛(wèi)生間里卻亮著燈。回想著畫里的內(nèi)容,殷杭開始擔(dān)心起了趙冬旭。徐艷和趙瑞軒的房門時緊閉著的,門縫下沒有任何的光亮,殷杭想,洗澡間里的人會不會是趙冬旭?他鬼使神差般走了過去,洗澡間的門沒有關(guān)嚴(yán),似乎還有水聲。殷杭緊張的咽著口水,往門縫邊貼了過去,視野中有什么明晃晃的東西飛快地閃了一下!他推開門沖到了浴缸旁,卻還是晚了一步,巴掌大的小刀劃過趙冬旭的手腕,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浴缸里的清水。趙冬旭□□的躺在浴缸里,他的手腕,脖子上全是已經(jīng)結(jié)了痂的刀疤,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殷杭。他沖殷杭做了個“噓”的手勢,目光空洞地看著他呢喃道:“我馬上就解脫了?!?/br>殷杭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眼前的畫面,完美的同他在畫紙上看到的那些內(nèi)容重合在了一起。每一張畫紙上,趙冬旭都以各種各樣的死法躺在血泊里。他身體上的每一處傷疤都與畫里的他一模一樣。“你要是敢出聲,我就說這都是你干的?!壁w冬旭舉起手里的小刀,腦袋以十分扭曲的角度向后轉(zhuǎn)著,一字一句地警告著殷杭。殷杭的雙腿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幾步,接著便瘋狂的逃離了現(xiàn)場。趙冬旭根本就不知道殷杭準(zhǔn)備離開,直到聽到厚重的防盜門重重摔在墻上,殷杭在沖出院子之后,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在了徐艷房間的窗子上。很快,整棟別墅的燈都亮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劃破了寂靜的黑夜。殷杭緊緊拽著書包的肩帶,跟樹林里躲避獵人的動物一樣,頭也不回地奔向了小區(qū)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