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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因那才是他真正的母后,真正的母族。 是以,在知道她是秦家之女后,不僅沒有傷害她,還將她保護(hù)在身邊,一步一步地替她報了仇,替她沉冤昭雪。 為了秦家,他下了罪已詔,跪在大殿前,為秦家向這天下討回了一個公道。 他以周恒的身份,給了她一個交代。 又以周恒的身份,讓她心頭的仇恨得以發(fā)泄。 他無盡地對她寵溺,是因他不是周恒,而是她應(yīng)該去愛,應(yīng)該去大膽擁抱的未婚夫周繹。 清師傅曾同她說。 這世上總會有很多悲傷,讓我們沒發(fā)去同人表達(dá),只能埋藏在心里,等到某一個時刻,總會有那么一個人,帶著陽光,住進(jìn)你的心里,替你驅(qū)散心頭的黑暗。 那時,你會發(fā)現(xiàn),你心頭那些曾經(jīng)無法表達(dá)的悲傷,即使你不說,他都能感同身受,而那些曾經(jīng)讓你有過無盡痛苦的回憶,也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隨著那人的到來,而漸漸地遺忘。 清師傅說,那叫救贖。 “阿漓,師傅這輩子,自以為做對了很多事,自以為能瀟灑快活一輩子,可師傅卻做錯了一件事,待師傅明白過來,已經(jīng)無法再挽回,阿漓不能同師傅一樣,你要記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人能讓你從秦家的那場噩夢中走出來,你一定要好好待他,無論他是誰?!?/br> 清師傅早就提醒過她,她卻沒聽他的話,沒能好好善待他。 事發(fā)后,姨母讓她忘記之前的恩怨,好好陪在他身邊,她也沒聽。 她丟下他一人,回了秦府。 她早就走出了那場夢魘。 已經(jīng)很久沒再夢到過那個院子,沒再夢到父親的喊冤,沒再夢到那場大雪,和那條永遠(yuǎn)也無法走出去的路。 她的夢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始有了他。 他摟著她,喚她“愛妃”也好,喚她“阿漓”也好。 夢里的她,都是歡喜的。 只因隔著那一層血海血仇,恩怨糾葛,她無法對他說出口。 也從來不肯對他說愛。 她以為他死了,將他封鎖在了記憶的角落里,可他卻是陪在了她的身邊,陪著她從黑暗中走出來,她所踏出的每一步,他都提前替她將那艱險剝?nèi)?,留給她了一條無比通暢的路。 他將她護(hù)在懷里,擋住了所有風(fēng)雨。 他將她從那噩夢里推了出來,可他自己如今還留在了里面。 他是周繹,他不該是周恒。 她從始至終,愛的也不是什么周恒,她愛的,是周繹,是她該放手去愛的繹哥哥。 秦漓什么聲音也聽不到,耳邊只余了一陣陣的嗡鳴聲,那些曾經(jīng)他給予她的救贖,突地鋪天蓋地地落下去,砍在了她的心口上。 秦漓呼吸不過來。 只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 嫻貴妃哪里見過她這個樣子,抓住她的胳膊直搖晃。 秦漓卻根本聽不到嫻貴妃說了什么,也不顧她的攙扶,從那屋里出來,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她只想去找他,重新去抱他一回,以兩人最真實(shí)地身份,去擁抱一回。 她是秦漓。 他是周繹。 秦漓從芳華殿跑出來,往干武殿的方向而去。 狹長的一條甬道,紅墻立在兩邊。 偏西的日頭映在半邊紅墻上,剪影將地上的金磚切成了兩半,筆直的甬道延綿往前,與那蔚藍(lán)的天際平齊。 宮殿的威嚴(yán),賽過了天。 秦漓失魂落魄地往前跑去,腳步卻是重如千金,鞋底摩擦在那金磚上,漸漸地慢了下來,最后終是停在了那甬道上,“撲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那金磚蹭破了膝上的皮,秦漓絲毫沒感覺到疼痛。 只抬頭看著那片天空,凄涼地坐在那。 他今日趕她走,便是不想讓她知道真相,因他知道那真相藏不了多久,她定會懷疑。 她去找他又能如何。 去他跟前相認(rèn),告訴他,她知道了他是誰,傾訴自己對他的感情。 讓他再做回周繹,來娶她嗎。 曾經(jīng)她的繹哥哥臉上總是帶著笑,文瑞儒雅,是長安城所有姑娘心頭的美夢。 可如今的‘周恒’呢。 哪里還有半點(diǎn)笑容,是人人畏懼的帝王,心機(jī)深沉,善于謀算。 一個人變臉容易,他能忍住那推骨之痛,可要將一個人,完完全全地變成另外一個人,就得從里到外,完全抹殺掉自己,去強(qiáng)迫自己扮成那個他曾經(jīng)最為憎恨,最為不屑的人,這個過程到底會經(jīng)歷些什么,就如同旁人永遠(yuǎn)不知她那八年是如何熬過來的一般,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煎熬和痛苦。 她此時過去抱著他相認(rèn),那他這兩年來的辛苦,隱忍和痛苦,又如何得以解脫。 他讓她等。 她就再等等。 等著他來找她,等著他重新活出她的繹哥哥來。 嫻貴妃追了一路。 在甬道的半路上追到了人,見到秦漓坐在那地上,嚇的魂都沒了,忙地去攙扶她,“小蘿卜,你怎么了,你可別嚇我,那只不過是個假的靈位,陛下還活的好好的呢,你別怕啊?!?/br> 秦漓這回沒有甩開她。 目光從那一片狹小的天空中收了回來,看向了嫻貴妃。 臉上的淚痕還在。 嫻貴妃瞧著,差點(diǎn)也哭了出來,“小蘿卜,你到底怎么了?” 秦漓張了張嘴,輕輕地道,“我痛?!?/br> 嫻貴妃緊張地看著她問,“你哪里疼,咱們回去請?zhí)t(yī)瞧瞧?!?/br> 秦漓看著她搖了搖頭,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卻是半天也沒能吞咽下去,只緩緩地彎下身子,張著嘴,痛苦地哭出了聲,“我哪都痛。” 那哭聲又極為地隱忍在喉間。 秦漓彎下身,頭輕輕地枕在嫻貴妃的懷里。 嫻貴妃只見她肩膀在抽動,卻沒聽到她的半點(diǎn)哭聲。 一時也沒忍住,雖不知她為何會哭,可見不得她如此難受的模樣,只一個勁兒地問她,“你到底是怎么了啊,秦家翻案的那日,我都沒見你如此哭過?!?/br> 秦漓不答。 兩人就那般跪坐在那甬道里,過了小半個時辰,秦漓才慢慢地緩了過來。 抬起頭來,輕輕地同嫻貴妃說了一聲,“回吧?!?/br> 嫻貴妃趕緊扶她起來,見她臉上依舊掛著淚痕,臉色卻是比之前好了許多,這才松了一口氣,“你可差點(diǎn)嚇?biāo)牢伊??!?/br> ※※※※※※※※※※※※※※※※※※※※ 躍躍子哭死掉了,寶寶們第二更再見。(這章有紅包。) 感謝在2020-12-04 20:34:06~2020-12-05 11:44: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香菇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