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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掉馬后我成了寵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9

分卷閱讀99

    地道,“父皇曾請恩師教導過朕,統(tǒng)治天下者,不能忘本,不能讓臣子寒心,秦家世代忠良,護我幽朝百姓百余年,曾經也是長安城中鼎鼎有名的旺族,枝族遍布各地,到了最后,連著家丁一共只剩余了六十三口人,為何如此,父皇心里清楚,我幽朝的百姓心里也清楚,當年戎國侵犯我幽朝邊境,連拿下五座城池,是秦家人前去抵御,并在父皇面前發(fā)誓,五年內,奪回我幽朝所有失去的城池,解救所有被困于敵國的百姓,后來秦家做到了,但用的是秦家五十多個將領,和無數將士的血rou所換而來。”

    “十八年前,漓江動亂,秦家為了平息動亂,解救流民,犧牲了僅有的一個支族,成為了單門獨戶?!敝芎憧粗匣誓瞧D難撐起來的身子,緊緊盯著他道,“秦家戰(zhàn)功無數,淪落至此,應被厚待,可父皇作為天子,視秦家歷代的功勛為當然,不但沒給秦家半點關愛,還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將其滿門抄斬,秦家六十三口人命,六十三條亡魂,背負了八年的謀逆之罪,至今無法安息?!?/br>
    周恒的話音一落,底下的氣氛已是一片沉痛。

    秦家生前如何。

    在朝有點年數的大臣心里都清楚。

    周恒如今將秦家的功勛一樁一樁地數了出來,便有臣子忍不住落了淚。

    太上皇好不容易勉強站了起來,那身子卻是搖搖晃晃,又跌坐了地上,也不氣了,看著周恒道,“為了個秦氏遺孤,你滿意了?”

    周恒不答。

    又突地喚了一聲,“高沾?!?/br>
    高沾忙地走了過來,將手里的一封詔書遞個了周恒。

    周恒將其展開,放在了太上皇的跟前,“秦家亡魂能不能安息,就看父皇了。”

    為秦家平反的詔書,周恒早就備好了。

    上頭已經有了周恒的印章,如今就擺在太上皇面前,等著他印上自己的名字。

    歷代皇帝,又有何人經歷過這,太上皇神色如死灰。

    他完了。

    什么明君,什么名垂青史。

    都沒了。

    太上皇盯著周恒,竟被逼著失聲痛哭,“恒兒,你就給父皇留條活路吧?!?/br>
    周恒看著他,“父皇,秦家六十多條人命,你又何曾給過他們活路?!?/br>
    兩人僵持不下。

    左相終是沒有忍住,率先磕頭,“臣斗膽懇請?zhí)匣剩瑸榍丶移皆?!?/br>
    緊接著是韓公國。

    再是大理寺。

    慎刑司。

    戶部......

    最后大殿外,跪在地上的所有的臣子齊聲懇求太上皇,“臣等懇請?zhí)匣剩瑸榍丶移皆?!?/br>
    太上皇抬頭,那正午的太陽,刺上眼睛,頭昏目眩。

    這詔書一頒發(fā)。

    別說什么名垂青史。

    留給他的將是遺臭萬年。

    會將被世人所指點,會被自己的子孫后代,當成反面典范來警示自己的言行。

    他為朕十幾載,為自己鋪路,為自己疼愛的兒子鋪路。

    如今卻被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揭露了他的惡行,要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曾經的昏庸,曾經的不齒。

    還有什么樣的復仇。

    能比這狠毒。

    太上皇一瞬之間,蒼老了好幾歲,他所在意的東西,一朝之間蕩然無存。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

    逼著他。

    當周恒的人從怡安殿內將他的印章取過來時,太上皇也徹底地看不清那詔書上寫的是什么,只渾渾噩噩地蓋了上去。

    之后才抬起頭來,問周恒,“如今,我可以走了嗎?”

    周恒點頭,“恭送父皇。”

    王釗這才放了王公公,王公公上前攙扶著他,哭著喚了一聲,“太上皇......”

    太上皇手一招,打斷了他。

    一個字都不想聽。

    身后周恒將那平反的詔書又交給了王釗,“去地牢,讓朱侯爺畫押。”

    當年曾參與剿滅秦家的每一個人,如今都得懺悔。

    太上皇,周恒,朱成譽。

    那詔書上的名字,一個也不能少。

    而如今他站在這,也不只是周恒。

    還有周繹。

    他欠了秦家。

    今日該他站在這里為秦家討回公道。

    若不是他同秦漓的那場婚事,讓秦家卷入了黨爭,秦家又怎會遭如此大劫。

    秦家人才是最為無辜,最為悲慘之人。

    周恒交代完。

    便依照諾言,去了祠堂。

    **

    底下的臣子終是回過了神,沒有人臉上輕松。

    尤其是吏部的尚書。

    今日這些,他又該如何記載。

    等到眾臣子慢慢地散去,吏部尚書才去偷偷找了左相,左相正走在前面,身后突地一陣腳步聲,回頭便見到吏部尚書。

    “相爺,能否借一部說話?!?/br>
    那史冊上該如何記。

    兩代君王,他難不成都要記上去,會不會掉腦袋不說,可這事怕是吏部有史以來都未見過的怪相。

    左相是朝中老臣,雖平時說話刻薄,可他的一番見解,沒有人不信服。

    如今尚書找上門,左相輕松地道,“這有何難?”

    尚書看著他。

    左相便道,“今日陛下的罪己詔里,可有提起他為政后的罪過?”

    吏部尚書思索了一番,搖頭。

    左相又道,“說的都是為太子時的所犯之罪,陛下登基以來,待韓家,還有太上皇后是什么態(tài)度,你們看不見,且,登基之后陛下頒布的朝綱,哪樣不是造福了百姓?你怎地就不懂?陛下早就在懺悔了,那些所犯下的罪孽,都是止于在他登基之前?!?/br>
    禮部尚書恍然大悟。

    忙地向左相道謝,“多謝左相?!?/br>
    那史冊如何寫,他明白了。

    犯下罪過的是太上皇和太子周恒,不應寫上“干宣帝”三字。

    **

    大殿最為轟動的那陣,姜漓在長春殿才睜眼。

    入眼沒看到小啞巴。

    卻看到了太上皇后坐在了床邊。

    姜漓一驚,忙地起身,卻被太上皇后拉住手,緊緊地握住。

    “孩子。”

    姜漓疑惑地看著她,直到看到太上皇后眼里的淚,才意識到不對。

    還未等姜漓回過神來,太上皇后卻是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咽哽地同她道,“阿漓,受苦了。”

    姜漓便知。

    她認出來了。

    那心頭突地一酸,情緒瞬間崩塌,僵硬的身子一點一點地松懈了下來,臉頰小心翼翼地擱在了太上皇后的懷里。

    良久才輕輕地喚了聲,“姨母?!?/br>
    當年母親同太上皇后結為了姐妹,她私底下便一直喚她為姨母。

    姜漓這一聲喚出來,太上皇后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只一個勁兒地順著姜漓的背,生怕她再受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