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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仲明與林誠彬一番,往后她竟沒再聽到什么風聲。 與此同時,她借向嘉緒,也成功與向父取得聯(lián)系,向父得知老友遺孤安然無恙,萬分欣慰,請她吃了頓飯不說,還塞來一堆禮物。 林未光也對這位叔叔有天然的親切與信任,放心同他提起自己當下處境,以及未來打算,向父是商界老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認真承諾不論如何,向家都會做她的后盾。 而林未光要的就是這句承諾。 她早在很久以前就說過,自己的路她自己來鋪,用不著旁人插手幫助。 她說到做到。 以上諸多瑣事,也不過是乏味生活中的調(diào)劑品,她并未過分記掛于心。 高三上半學期進入倒計時,學習生活也重新緊張起來。 還有半年多就要高考,看著遙遠,真正過起來卻也不知不覺。 林未光各種培訓班就沒斷過,她更偏向去國外留學,或多或少存在點兒較勁心理,牛津夠嗆,LSE和愛大她還是可以搏一搏的。 當然,她沒跟程靖森提這事兒,只說自己打算出國讀本,程靖森沒有多問,叫她好好準備相應考試。 于是除去高考,林未光又多出個ALevel和雅思等著屠,還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那種。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林未光順利擠進年級前八十,她估摸著算了算,只要再下點勁,肯定還能比這更好。 她的排名在每次考試中穩(wěn)步上升,無需旁人督促,思維敏捷反應又快,各科老師都對她喜歡的緊,素質(zhì)考核評價時,評語無一不是真情實感的夸贊。 而打從柏林回來后,林未光跟程靖森便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不溫不火地相處著,也沒再有什么沖突。 林未光知道這老男人明察秋毫,她這心思都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了,他絕對不可能還什么都察覺不出來。 他只是不挑明而已。 而她相信如果自己不開口,程靖森能夠一直從容地保持沉默。 越想越氣。 日子就這么平靜地過,距離期末考試的前一周,林未光突發(fā)奇想跟自己打賭。 這天是周天,她下了晚自習從學?;匾莺C?,卻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程靖森興許是有事,這個點兒還沒回來。 她該寫的作業(yè)已經(jīng)寫完,便拿出筆記背了會兒,誰知半刻鐘過去,玄關還是分毫動靜都沒有。 林未光蹙眉,拿出程靖森給自己新買的手機,點出通訊錄,正打算給他撥過去,指尖卻臨時頓住。 她忽然有了別的主意。 她看了眼時間,十點多,還行,這個時候回臥室也不算異常。 想罷,她從云端圖庫中翻出張圖片,更換為新的鎖屏,又猶豫片刻,將密碼取消,連帶著壁紙也換掉。 做完這些,她將手機放在茶幾上,轉(zhuǎn)身拎起書包,回了自己臥室。 十一點整,玄關處的吊燈亮起。 程靖森反手將門關上,剛結(jié)束會議,他略有些疲憊地輕捏了捏眉骨。 將腕表摘下放好,他掃視客廳,并未發(fā)現(xiàn)熟悉身影,甚至連半分聲響都無。 他稍加思忖,想起今天是周日,小孩兒學校有晚自習,應當是回來后就直接睡了。 程靖森想罷,也沒出聲喚她,脫了外套掛上衣架,單手將領帶松散,去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迫近年關,瑣事也多了起來,他最近忙,倒是有段時間沒跟林未光有什么溝通交流。 只有前不久她期中考試成績出來,成績單被她寶氣地放在玄關柜子上,他才跟她聊了幾句關于學習上的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到底是高三了,小孩兒也逐漸開始收心,不像以前那樣鬧騰,程靖森心底滋生出些許微妙遺憾,但被他很利落地抹去。 咖啡醇香氤氳彌散,喚回他心神,程靖森端起杯子輕抿一口,隨后行至客廳,落座于沙發(fā)。 就在此時,他余光掃到茶幾,發(fā)現(xiàn)桌角處放著個小物件,幾分眼熟。 定睛一看,正是他前不久給林未光新買的手機。 程靖森稍稍蹙眉,猜想大概是林未光到家后在客廳玩手機,回房時忘記拿,落在了這兒。 丟三落四的。 他收回視線,并未多想,不緊不慢將咖啡喝完,才起身將那個手機拿起,準備物歸原主,放回小孩兒的臥室。 不經(jīng)意間,他觸碰到手機電源鍵,指腹無意輕觸鎖屏,竟然就這么直接進入主頁桌面。 程靖森不曾想林未光居然沒設定密碼,緊接著,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轉(zhuǎn)移到另一處,視線落在桌面壁紙上,那是張照片。 他怔了怔。 ——因為照片的主角赫然是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拍攝的,距離和角度并不講究,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照片背景是在戶外,程靖森立于車前,單手抄兜,正垂眼看著腕表時間,清冽晨光籠罩著,畫面就此定格。 隱約知曉與親眼撞破是兩個概念,程靖森從未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將少女青澀心事窺探。 他輕蹙起眉,心頭一陣難以言明的滋味,經(jīng)不得細細琢磨,他拂去那份復雜,鎖上了手機屏幕。 因為重力感應和識別,手機檢測到有人,所以又自動亮起鎖屏。 于是程靖森發(fā)現(xiàn)鎖屏照片還是自己。 仍舊是偷拍,場景不同,角度不同,但這次是在室內(nèi),約莫是林未光趁他辦公不注意時拍到的,因為角落處有她比出的剪刀手。 ……也不知道這小家伙是怎么不聲不響拍到這些照片的。 程靖森懷疑她相冊中其實不止這兩張。 他望著鎖屏背景,良久,直到屏幕重新暗下,他才微闔眼簾。 林未光臥室的門沒有關緊實,只輕輕一推,便無聲敞開縫隙。 程靖森邁步走進,屋內(nèi)沒開燈,床上有微微隆起的弧度,隨著里面人的呼吸似有若無地起伏著。 他將手機放置于床頭柜上,順便為其充上了電。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向床上蜷起的那一團,不著痕跡地打量著。 四下黑沉而寂靜,只有少女淺淡平穩(wěn)的呼吸聲落在耳畔,像是悄然顫動的蟬翼。 林未光背朝他躺著,被子虛虛掩在肩膀,她略彎著腰身,肩胛骨在薄薄衣料下顯出隱約輪廓,柔軟順滑的黑發(fā)從枕面鋪開,纖細白皙的頸部露出幾分,讓人很想去觸碰。 起碼程靖森很想。 但這念頭不過轉(zhuǎn)瞬即逝,他清楚這不可行,他們之中但凡一人越界,現(xiàn)狀便無法繼續(xù)維持。 過分清醒的人總歸難以快樂,程靖森無甚情緒地移開視線,心底恢復沉靜。 而林未光始終動也不動,仿佛對他人的闖入毫不知情,安分乖巧地睡著,呼吸平穩(wěn)。 倒是睡得很老實。 程靖森卻記得,先前在柏林醫(yī)院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