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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了點東西?!笨吹贸鰜憩F(xiàn)在的李牧非狀況并不好,沒有了一直眼睛,失去了對距離的判斷,他一路跌跌撞撞幾次從樓梯上滾下來,到了這里時已經(jīng)全身是傷??墒沁@是他唯一的辦法,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如果韓沛的夢中棲息著“那個人”,那么歸還本來就屬于“那個人”的東西,說不定就能解開袁爍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縛。如果時間多一些,李牧非說不定并不需要非得用這種辦法逃脫,可是他生怕韓沛會出意外,更重要的是,這種損失對于他來說不值一提。“他不會把自己搭進去。”李牧非拖著自己的身體走到了場地的中間,韓沛這才注意到,從剛才開始盤桓在他們頭頂?shù)?/br>烏云,中心并不是跟著他的,反而是向著李牧非的。【如果你和他一直住在完全一樣的房子中,就可以逐步偽裝成是他的親人,天劫落下時,就能夠由親屬來承擔,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逃過我們今后要面對的天劫】“牧非……”韓沛瞬間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李牧非會毫不猶豫地收養(yǎng)他,為什么李牧非要一直跟他住在一模一樣的房子中,為什么在兩個人未能相見的七年中也一直在資助他。“袁爍,我一直都想相信你,可是我又知道,不能相信你?!崩钅练钦f,從袁爍帶著林易到他家的時候李牧非就隱隱約約感覺到,袁爍一定是在謀劃著什么,他用了這么多年,就是在等待著這一刻,等著這一刻,用自己的生命去替韓沛承擔天劫。頭頂?shù)臑踉浦饾u成型,那之中雷聲猙獰地呼嘯著,與它們相比,李牧非的身體顯得那么不堪一擊。“對不起,韓沛。”李牧非說,在他還是一只雛鳥的時候,自詡“百年不遇的天才”名號,自信地向著命運張開翅膀,卻不知那下面是無盡的深淵。他抬起頭,眼中的血淚流下來,從那一刻起,他無時不刻不在自責,今天他終于可以解脫了。“不行!”可是韓沛的聲音卻穿透了風聲和雷聲,將李牧非牢牢地楔在原地。韓沛看著李牧非,李牧非錯了嗎,他將韓沛的命盤泄露給袁爍,理所當然的錯了。但是事到如今,他所付出的,已經(jīng)遠超過了曾經(jīng)所犯的那個錯誤。對于一個有良心的人,當他知道他錯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接受懲罰,那是遠比“苦役”更為痛苦的懲罰。韓沛知道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將自己的怨恨一股腦地傾瀉在李牧非身上,李牧非也會毫不猶豫地全盤接受,可是他到底不能,也無法將袁爍的過錯歸結給李牧非。韓沛一步一步地向李牧非走,看到韓沛要走向他,李牧非拒絕一般向后退著,但見到他后退,韓沛更是加快了步子,直接貼到了李牧非面前,抓住了他的手。“牧非,我原諒你了?!表n沛說,“我不會原諒袁爍,我不知道林易會不會原諒你,不知道我的父母會不會原諒你,也不知道其他的人會不會原諒你,但是我原諒你,我會與你一起努力獲得他們的原諒,如果他們?nèi)匀徊辉敢?,那么我愿?/br>與你一起承擔?!?/br>“你……”李牧非定定地看著韓沛,他想說話,可卻發(fā)現(xiàn)嗓子像是滯住了一般,他努力皺緊了眉頭,這樣才能將要涌出的淚壓制回去。“不行?!崩钅练堑拖骂^回答,他不敢看韓沛,他怕自己只要一看韓沛就會動搖,“這些事交給我,我不會讓你承擔的?!?/br>“牧非!”可韓沛卻更用力地抓住李牧非,“死亡并不能為你贖罪!而且……你真的舍得我嗎……”舍不得。當然舍不得。畢竟眼前的人,早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走進他的心里,成了他的心上人。“牧非,如果沒有過去的那些事,你現(xiàn)在還會愿意為我承擔天劫嗎?”韓沛問。“愿意?!崩钅练呛敛华q豫地回答。“所以,我也愿意?!表n沛看著李牧非說,“天劫也好,還是今后發(fā)生的一切,我都會與你一起分享,共同承擔。”他知道他們的愛是有瑕疵的,但這就是他最想要的。“所以,牧非,我可以親你了嗎?”韓沛問。李牧非看著韓沛點了點頭。烏云中的天雷自天空的中心徑直落下,成了他們背后最為耀眼的煙花。就算是被雨滴打穿了頭顱,那么他們也將靜靜地躺在這鋼筋水泥的叢林之間,任由他們的枯骨成為野花的溫床。當天雷落下時,一瞬間仿佛也變成了永恒,而永恒也在此時獲得了須臾的名稱。回過神來時,李牧非才離開韓沛的嘴唇。怎么回事……為什么天劫沒有落下?不,不是沒有落下,李牧非看著周圍,那些鋼鐵之軀早就被打成了篩子,但此時的他們,卻毫發(fā)無損。韓沛看這情況也愣了,他顯然也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就完了?”他問李牧非。“……”李牧非點點頭,“好像是的。”是老天開眼了?顯然不是,李牧非根本就不相信那個毫無“人”情味的“神”會在這時候放過他們。“呃……”韓沛看了眼四周,又看了下李牧非,“呃,”在支吾之后,韓沛忽然加快了語速急切地說:“雖然天劫落完了,但是我剛剛說的話還是有效的,牧非,你也是,不能反悔!”李牧非看著韓沛的樣子,忽然有些想笑,可是在笑容背后他又忍不住想哭。“謝謝你,韓沛?!彼f。韓沛卻拉起李牧非的手:“不要謝我,現(xiàn)在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未來還很難,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去走?!?/br>看著他說話像個大人,李牧非不知道怎么心里好像也被填滿了,他任由韓沛拉著,讓那個人成為他失去那半視力的依靠。“等等?!钡吡藘刹?,韓沛忽然停下來。他轉身看著袁爍,又看向李牧非,松開李牧非,他快步走到袁爍的身邊,顯然這個從來都最為畏懼天劫的人,被剛剛那巨大的天雷震驚地說不出話來。“袁爍,”韓沛的聲音讓袁爍稍稍回過點神,“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打你。”他的聲音很低,就似耳語一般徐徐侵入袁爍的腦內(nèi),“你一直都說你的能力頂尖,卻時運不濟??墒窃瑺q你想想,從一開始你用的就是我的命,你取得的成就真的是屬于你的?”說完這些,韓沛利落地起身,與李牧非一同離開了這里,只留下頹然躺在地上的袁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