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書迷正在閱讀:奇門、越界、民國艷殤、輕度兄控、清穿之皇太孫躺贏日常、我在沙雕劇情里求生存、重生之颯颯星途、修仙農家樂、掉馬后我成了寵妃、隨身攜帶系統(tǒng)
說完,他又把頭轉了回去,望著對面的森林,自言自語道:“怎么去了這么久,我都把蘋果給吃完了?!?/br>賀前在他身邊坐下來時,陳燼很自然地把一只手穿到了他的背后,摟緊了他的腰,而賀前則用手圈住了他的肩膀。“賀前,你審美不怎么樣啊,”陳燼看著遠方,目不轉睛地說,“這里的景致這么好,你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br>賀前吻了吻他的發(fā)際,靠著他的腦袋回答:“是啊,我以前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br>前面兩條公路以外的地方是一個植物園,因為地段不怎么樣,所以客流量頗為慘淡,但這里的常綠植被卻是保護得很好。從賀前的公寓居高往下看,正好將植物園半山高的混交林帶盡收眼底。此時已經沒了陽光,天邊云層厚得仿佛隨時會墜落下來;黑色電線成了素描繪本上重重的幾筆。外頭有些風,吹得樹林無聲地擺,遠處城際線時隱時現(xiàn),偶爾能看見一兩塊光禿貧瘠的巨大山石。從落地窗里往外看,很像在看一部末日來臨之前,廢土感十足的啞劇。陳燼靠在賀前懷里,指了指一邊樹干端直,冠窄葉寬的喬木,開口道:“我喜歡那種樹,長長瘦瘦的,跟我一樣?!?/br>賀前笑了笑,摟著他說:“那是泓森槐?!?/br>“噢?”陳燼語調上揚,“你認識?”賀前嘴角上翹,繼續(xù)跟他介紹:“左邊種的那一片應該是冷杉,往右是松樹,直干藍桉……”陳燼拉了一下他的手,笑著問:“你是不是平時太閑了,沒事做順便兼職林工去了?”賀前捏捏他的臉,回答道:“我父親是一位植物學家,從小受他的熏染,多少懂一些?!?/br>陳燼貼著他的臉摩挲:“怪不得你這么喜歡綠色。”賀前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綠色是治愈,是茁壯生長的顏色?!?/br>“你呢?”他問陳燼,“你喜歡什么顏色?”陳燼“嗯”了一陣,開口道:“不知道,好像沒什么特別喜歡的?!?/br>說完,他又嬉皮笑臉地跟賀前講:“先暫時跟你喜歡綠色吧。”賀前被他逗笑了,問道:“這么隨意的嗎?”“還能多認真,”他抬手捏賀前的下巴,揶揄道,“只有你做什么事情都這么認真。”他捏賀前的手剛好是受傷的那只,賀前把它拿了下來,仔細觀察了一會食指后,問他:“還痛嗎?”陳燼搖搖頭:“不痛?!?/br>賀前像是不大相信:“真的不痛?”陳燼重復了一遍:“不痛啊?!?/br>聞言,賀前稍微垂下頭去,錯開了陳燼的視線,聲音有些低地說:“我以為你會很痛……”他邊說邊把臉轉過去:“所以我特意幫你去買了止痛藥……”陳燼聽了有些難以理解,微微把身子轉向賀前,剛要開口說小小的割傷何必要跑去買止痛藥時,賀前回過身來,將一大束包得很漂亮的細葉枝遞到了他面前。陳燼頗為意外:“給我的?”賀前朝他點點頭,眼神里有些期待。陳燼把花接過來時,聞到了一陣舒心寬慰的藥感香氣,是從他捧著的那些灰綠色細葉上傳來的。陳燼摸了摸那些色彩飽和度低,氣質中性的蠟質薄葉,再看看那幾朵冷淡微繞的零星白花,有些不解地看著賀前。“怎么突然送這個給我?”“這是細葉尤加利,”賀前重新攬住他的肩,淡淡道,“是我送給你的止痛藥。”陳燼抬眼看他:“嗯?”賀前用手指捻著那細薄的葉子,跟陳燼解釋:“在古文明時代,當人們受傷出血了的時候,他們就會將尤加利的葉子搗爛,然后敷在傷口,不僅可以減輕疼痛感,還可以加速傷口愈合?!?/br>他的大手撫摸著陳燼的頭發(fā),貼著他的額角說:“我希望,它能帶給你治愈,可以緩解你的疼痛?!?/br>陳燼靠著他,把尤加利抱在懷里,沒有回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一會,賀前開口:“我開車經過花店,一看到它,就想到了你?!?/br>陳燼出聲了:“因為止痛藥?”“還有一個原因。”賀前告訴他。“什么?”陳燼靠在賀前肩上,定定地看著很遠的天邊漂浮著的藍色霧霾,聽見賀前的聲音從耳朵上方傳來,既平穩(wěn)且可靠。“以后再跟你說?!?/br>***吃過午飯,賀前收拾完東西,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在屋內擲地有聲的落寞中,聽見了極其細微的啜泣聲。他輕步走到落地窗前,看見陳燼抱著膝蓋蜷在沙發(fā)上,淚水從他曲折的手臂,順著皮膚紋理,滴落在灰色沙發(fā)上,好像陰天里給人錯覺的雨滴。賀前坐下,把陳燼抱入他懷里,讓他整個人倚在自己身上,手掌覆在他頭頂,安慰道:“抱歉,廚藝不佳,讓你哭成這個樣子。”陳燼縮在他懷里,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流下來,浸濕了薄布料的襯衫。“賀前,”他緊緊攥著賀前的衣角,情緒幾近奔潰,強忍著聲音哽咽,“云來了,我什么都看不見。”賀前挨著他的額頭,眼神停駐在遠天灰暗微白的云圍之上,企求自己能夠為陳燼分擔哪怕是萬分之一內心的難受。“沒關系,云走了,什么都還在。”陳燼有些絕望地躲在他懷里瑟縮,無聲地抽泣著。時針不知走了多久,落地窗前,那瓶寥寥數支的細葉尤加利,剔去了光鮮的包裝紙,骨鯁得近乎清瘦,枝枝葉葉被空白的光影妥帖地虛掩著,支吾無言地耽于寂寞,永遠地觀棋不語。陳燼靠在賀前懷里,哭泣停止以后,眼淚也干涸得無邊無際,仿佛方才的情緒奔潰只不過是一次不痛不癢的打噴嚏而已。他安靜地眨著眼睛,瞳孔里倒映著天空原始的光亮。“賀前,你為什么從來不問?”賀前用指尖很緩慢地撫著他的發(fā)根,語氣溫和平緩:“你想講,自然會講。我只要保證自己收到入場券,以及準時進場就好了?!?/br>陳燼哭過一場,太陽xue微微作痛,人卻不難受。情緒得到釋放后,找到了它的出口。“賀前,我都告訴你,”他把臉貼在賀前心口上方,平靜道,“都告訴你?!?/br>17第17章大概是在很久之前,在陳燼挨了殷野很多拳,胸口還被踢了好幾腳,癱坐在地上站不起來的時候,明知問他:“陳燼,你為什么不還手?”當時,他沒有回答。不是因為他嘴角腫得說不出話來,而是因為他確實沒有還手的理由。那個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殷野打自己時臉上的神情。當殷野把他踹倒在地,兇狠地朝他揮拳頭時,眼眶里蓄著暗紅色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