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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而是對這份感情所引起的疼痛的覺察。這種名為習慣的麻木,讓他漸漸喪失了自我保護的意識。自暴自棄還不自知,只一心沉浸在這飛蛾撲火的無果的單戀之中。偶爾驚醒,偶爾警醒,卻在看到那冷漠下掩藏的落寞之際,又駐足停留,甘愿守候。不斷地掙扎,又不斷地沉淪,感情當真是泥藻,陷落到無法呼吸,卻依舊凝望著那朝思暮想的容顏。此刻,他就在眼前。秦寅情不自禁地低頭,印上虔誠一吻。偷一點臆想的素材,加工成令人上癮的情毒。然而始料未及的,那一雙原本緊閉的眼忽地睜開,黑漆漆地映出他怔愣后的手足無措。☆、第64章共享一個男人早知會有這么一天,卻不知來得如此突然。那人臉上還有些因為發(fā)燒而染上的紅暈,眼中的溫度卻漸漸冷下來,像陪審團在審視一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犯人。“就是為了這個,才留在這里?”這是方錦毅的結(jié)論。“這個”指的什么?說出來都怕臟了耳朵?秦寅自嘲一笑,猛地站起身。那因為跪了太久而引起的暈眩倒退了半步才站穩(wěn)。眼前短暫的黑暗散去,清晰的是床上那個看似虛弱實則咄咄逼人的男人。當初曾曉輝也質(zhì)問過,是否還記得那個忘恩負義的徐靖文?怎么會不記得?只是秦寅始終以為,方錦毅是不同的。經(jīng)過這么多時間的朝夕相處,應該多少能體諒他的心思。至少,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方錦毅也的確在等著秦寅給一個解釋,可他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無論是何種辯駁,都無法洗清這不可饒恕的罪名。這不過是走一個念舊的程序,而這份萬夫所指的罪有應得的感情,早已被推上了斷頭臺。“你走吧……”方錦毅最后說。隨后便別過頭去,不愿再看秦寅一眼。無力挽回這一切的絕望,令秦寅忽然生出種玉石俱焚的念頭。想將壓抑許久的委屈與痛苦一股腦地砸向方錦毅,用最傷人的話以牙還牙,徹徹底底地將這感情摔得粉身碎骨。可他并沒有這么做。即使是徘徊在崩潰的邊緣,心中想的,依舊是如果走了,誰來照顧方錦毅?無時無刻,不將他擺在高高至上的位置。換來的,卻是最為落魄凄慘的結(jié)局。認了。他認了。抱著不放也不能令這橫尸街頭的感情死而復生。感情的葬禮,只有他一人出席。并不想拋下尊嚴在這無人問津的墳前哭得歇斯底里。這肅穆的黑,宛如方才那人眼中映出的疏遠與鄙夷。即使手腳冰涼,心痛得窒息,也要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地走出令他沉迷了太久卻一點就破的鏡花水月。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上,生生將心劈開,剜出扎根其上的枝繁葉茂的愛戀。方小培和傅曄打車趕到家里時,秦寅已經(jīng)在客廳里準備好了行李箱。“照顧好你爸爸?!边€是這一句。方小培一時間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當秦寅是和方錦毅又鬧矛盾。上前拉著秦寅的手道:“秦寅哥哥你別生爸爸的氣。”那個男人并不如他外表表現(xiàn)得那樣成熟與獨立,他是如此地依賴著他所認同的家人,卻又死不承認。“不是因為那樣的理由……”秦寅握緊行李箱的拉桿,“他知道了……”方小培和傅曄都是一怔,半晌才明白秦寅話里的意思。秦寅卻并不想細說,天知道他要花多大的精力去克制自己的情緒,讓外表看起來一切如常。“我先走了……”這語氣就好似他只是去上班,晚上又會圍著圍裙在廚房為兩人做飯一樣。可方小培卻無法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想追過去問個究竟,卻被身旁的傅曄給拉住了:“讓他靜一靜吧!”掩飾得再好,那眼神都是騙不了人的。這種看似清醒實則恍惚的宛如夢游的狀態(tài),是禁不起深究的。這畢竟是那兩人之間的事,他們不該介入太多。方小培在傅曄的示意下,這才忍住了沖動。想著等父親好些了便要努力化解這隔閡。只是他并不知道,這并非隔閡,而是割裂了這看似如常實則已從內(nèi)部漸漸腐壞的溫情的一把雙刃劍。它插.在雙方心上,不死不休。秦寅拖著行李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今天是特意請了假陪方錦毅的,單位是不想去了,而依他此刻的狀態(tài),回家必定會被父母發(fā)現(xiàn)異樣,他已經(jīng)沒有心力再去編造那些善意的謊言了。停下腳步看看櫥窗里自己的倒映,那副表情,連自己都騙不了。仿佛所有積極的、正向的、美好的感情,都隨著那個眼神而灰飛煙滅了。不是沒想過這樣的結(jié)局,只是當它真正到來時,席卷而來的勢不可擋的痛苦,已遠遠超出可以承受的范疇。手機忽然地響起,是曾曉輝的來電。秦寅遲疑片刻才接起,不出所料的,彼端是一通焦急的詢問。曾曉輝是急瘋了,從接到方小培的電話起,便不可抑制地往最壞的結(jié)果想。顫顫巍巍地打了個電話,電話中,秦寅的聲音是如此平靜,曾曉輝聽著他一遍遍重復著“沒事”二字,就仿佛聽到了傷口滴血的聲音。“你在哪里?”一時一刻也不能等了,抓了個呼之即來的“車夫”,一路沖到秦寅所在的陌生路段,一把將這個站在櫥窗邊發(fā)呆的青年拖上了車??蓱z的“車夫”于先生實相地下車找了個犄角旮旯抽煙去了。曾曉輝心疼得要死,他捧在心尖上的秦小寅,竟就這樣被“逐出家門”!就因為他喜歡他?啊呸!誰稀罕那種渣渣!想破口大罵,卻又顧及到秦寅的感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秦寅先是推著忽然抱上來的曾曉輝,一個勁兒地說著“沒事”,等曾曉輝紅著眼咬牙切齒地罵了聲混蛋,卻是再按捺不住,眼淚一滴一滴地打濕了他的肩膀。總是在最落魄的時候,才想起還有這么個朋友。也只有他,會在這樣的時刻不顧一切地來到他的身旁,卸掉他身上所有的偽裝,讓他徹徹底底地“丟臉”一場。不記得是怎么到曾曉輝家里的,也不記得于博是何時走的。被抓著擦了把臉才回過神來,跟前已經(jīng)排了一桌好菜。“樓下這家換了廚子,還蠻好吃的?!痹鴷暂x說著便往秦寅碗里夾菜。秦寅乖乖地吃了,不吵不鬧,安靜得讓曾曉輝想摔碗。時刻體貼他人感受的秦寅,遠比那些遭遇不幸就認為全世界都該圍著他們轉(zhuǎn)的失戀者要更讓人揪心。怎么那混蛋就不知道心疼他?白眼狼!又是一頭白眼狼!曾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