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皺皺鼻子，氣呼呼責(zé)怪：“你怎么現(xiàn)在才給我回電話，你是豬嗎！”

    “對不起，我——你現(xiàn)在在哪？”

    “你都沒來接我，我能在哪?！?/br>
    那就是還在機(jī)場。

    林淮北淋著雨，單手拿著手機(jī)跟溫渺通話，另只手沖前方的出租車揮手。

    出租車停下，林淮北馬上拉開車門坐上去：“師傅，去機(jī)場。”

    “jiejie，我馬上過來，你再等我一會。”

    他很急，很怕自己去的晚了，溫渺就走了。

    他同時也很慌亂，掛電話時，拿著手機(jī)的手都有點(diǎn)在顫。

    開車的司機(jī)是個大叔，瞧見林淮北這十幾歲的模樣被雨淋成這樣，不由得說：“孩子，怎么出門不帶把傘呢，前面有紙巾，先擦擦，免得感冒了?！?/br>
    “謝謝。”

    林淮北感激地向司機(jī)道謝，抽了兩張紙巾，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

    他全身都濕了，T恤粘在身上，冰冰冷冷。

    但他顧不上那么多，此時此刻，他心里只有突然過來的溫渺。

    下雨天容易堵車，去海城國際機(jī)場的路上又花了一小時。

    溫渺知道林淮北會來，就耐著性子等，玩了幾局消消樂之后，終于看到從前方雨幕中朝自己跑來的少年。

    年輕的臉，雨水沿著他有棱角的側(cè)臉和眉骨流下，他停在她面前，喉結(jié)微動，眼神灼灼。

    “jiejie……”

    “林淮北，在下雨你不知道嗎？你就這么一路淋過來？”

    溫渺有些生氣。

    她有的是時間等他，她不著急，只要他最后來了就好。

    可是看他全身都濕了，就幾天不見的樣子，好像整個人都瘦削憔悴了——

    她真的有些生氣。

    “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林淮北耷拉著頭，像認(rèn)錯。他小心地靠近溫渺，想抱她，可又介意自己一身的雨水。

    溫渺也不給他抱，她這次來，是真的生他氣。

    他們打車回市中心，在一家環(huán)境較好的酒店辦了入住。

    林淮北一路安靜，他知道溫渺心里有氣。

    等刷卡進(jìn)了房間后，他才敢拉住溫渺的手，感受著她手指的溫度。

    “jiejie，對不起。我昨晚喝多了，在梁佳祺那睡了一覺。醒來才看到你的消息。我走得太急，就沒帶傘，所以淋了一路……”

    溫渺板著臉看他，隨后甩開他的手，走去浴室，拿出來一條浴巾丟到他身上。

    林淮北接住，看溫渺的眼眸深深的，仿若也沾了雨水，像小狗眼睛一樣濕漉漉。

    “你要跟我道歉的就只是這個嗎？”

    溫渺意有所指地問。

    林淮北瞬間哽住。

    溫渺再給他一次機(jī)會，讓他坦白。

    “你說，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br>
    林淮北手指抓緊浴巾，喉結(jié)動了動：“你……都知道了嗎？”

    “我不知道。你不告訴我我怎么知道，我現(xiàn)在要你告訴我，你到底瞞著我什么?！?/br>
    “……對不起?！?/br>
    “林淮北，我這么急匆匆坐飛機(jī)過來不是為了聽你說對不起的！”

    因為生氣，溫渺透白的臉頰皮膚滲著一抹薄紅，胸口起伏，看起來真的是動了火。

    林淮北將手上浴巾展開，披到溫渺身上，將她包裹著，然后才敢抱住她。

    他不想將自己身上的濕漉傳給她。

    “jiejie，對不起，瞞著你是我的錯?！?/br>
    他終于坦誠。

    “這次我回來，是為了參加警校的面試和體檢，我一直瞞著你……我想讀警校?！?/br>
    溫渺并不意外，因為昨晚溫衍已經(jīng)把這個事告訴她。

    “你想讀你就讀，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我不止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我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嗎？我感覺你一點(diǎn)都不在意我，你根本不關(guān)心我的感受——”

    “不是的，不是的……”林淮北顫著嗓子擁緊溫渺，“因為你對我太重要，所以我不敢告訴你，我真的不敢……”

    “你怕我不贊同不支持，對嗎？”

    “……嗯。”

    溫渺瞬間心軟。

    少年的下巴正抵在她頭頂，她被他困在懷中，像是不讓她逃離。

    她順順氣，很坦承地說：“我的確不贊同?！?/br>
    林淮北的身體驀地一僵。

    一陣一陣地發(fā)冷。

    可是溫渺下一句，卻是：“但我支持你?！?/br>
    林淮北的身體更僵，連擁著溫渺的手臂都在發(fā)麻，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溫渺唇角半揚(yáng)著笑開，說：“小北，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支持你?？墒且院?，不要再瞞著我了，我不生氣你要讀警校，我生氣你瞞著我?！?/br>
    “我……”

    林淮北嗓子啞了般，低聲說著：“我怕你不同意，我怕我會因為你的不同意而心軟妥協(xié)——”

    “但其實，昨天我已經(jīng)妥協(xié)了?！?/br>
    這下?lián)Q溫渺一愣，她推開林淮北一點(diǎn)，疑惑地對著他眼睛：“什么？”

    “昨天你奶奶跟我談過，我……如果真的要二選一，我選你?！?/br>
    溫渺聽得云里霧里，什么二選一，她怎么一點(diǎn)都不明白。

    “我奶奶已經(jīng)跟你見過面了嗎？”

    “嗯?！?/br>
    “她勸你了？”

    “嗯?！?/br>
    溫渺皺著眉想想，問林淮北：“她說了什么，什么二選一？”

    林淮北不答。

    溫渺從他深諳的眼眸里就能看出老太太一定說了什么，她等不到他回答，就自己給老太太打電話。

    林淮北來不及拉住溫渺。

    ——幾分鐘。

    “林淮北你是不是瘋了，我奶奶這么一說，你就妥協(xié)了？？你千辛萬苦騙我瞞我，我還以為你有多堅定，結(jié)果就這？”

    溫渺沒想到老太太會提出解除婚約，也沒想到林淮北馬上就妥協(xié)。

    她感覺自己白白被騙了一場。

    可是回過頭再想想，林淮北昨晚喝那么多……

    “做這個決定很艱難吧？”

    林淮北擰著眉心，沉默著。

    溫渺微不可測的嘆息，應(yīng)該是很艱難的，不然也不會喝那么多。

    她伸手，撫著他峻刻般的側(cè)臉。

    如果不是那么艱難，他怎么會弄的這么狼狽呢。

    溫渺好心疼他。

    “小北，我真的挺生氣的，你有那么多次機(jī)會可以跟我說，但你都沒有。你一直瞞我到最后。雖然我能理解我對你很重要，你怕我影響你的決定，我理解你的想法，可我還是生氣?！?/br>
    “既然你都這么堅定了，因為我奶奶一句話，你又準(zhǔn)備放棄，你這樣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我嗎？”

    林淮北側(cè)臉貼著溫渺溫暖的手心，抖動著睫毛微閉眼。

    “可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考慮那么多。”

    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