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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又仿佛是某個人故鄉(xiāng)的倒影。 沈凌身上的衣服很繁瑣, 她皺著眉想去踢打沉重的下擺,卻遭到前方領(lǐng)隊的大人狠狠的瞪視。 嘁。 等本喵成為了祭司,就命令你不準(zhǔn)這么瞪本喵! 沈凌吐吐舌頭, 沖他揮揮自己的爪子。 守在隊列旁的亞麻長袍男人揮起戒尺,“啪”地打在她的手背上。 小孩rourou的手背瞬間泛起了一層紅,一點點大的小女孩吸吸鼻子,薄荷色眼睛瞬間濕潤了。 “端肅?!?/br> 男人警告過一句后,還準(zhǔn)備再用戒尺打幾下—— 這孩子是今年突然被高層塞進來的祭司候選, 天知道他們都在想什么? 沒有經(jīng)過培養(yǎng)與訓(xùn)練的嬌氣小姑娘, 怎么可能成為他們這屆尊貴無比的祭司? 但那孩子沒哭。 眼睛濕漉漉的,神色倒是很囂張, 扭著眉毛瞪了他一眼,下一刻,再次舉起rou手, 迎面抓上了他的戒尺。 一只連他手掌二分之一大小都沒到的小手。 但她的指甲不是同齡小孩修剪好的圓潤模樣, 又尖又利, 長長的, 末端閃著鋒銳的寒光。 “啪嚓?!?/br> ——他手中的戒尺, 只是稍微震了震, 便瞬間碎成了木屑。 “你……” “端肅?!?/br> 男人驚慌地扭過頭去, 看到一個穿著亞麻長袍的女人款步而來。 女人年輕而美貌,但可能是因為總是緊皺雙眉,她光潔的額頭已經(jīng)添上了淺淺的抬頭紋。 監(jiān)事會主席——男人的頂頭上司停在男人面前, 冷聲重復(fù)了一遍:“端肅?!?/br> “對待祭司候選的態(tài)度應(yīng)該如何,我是怎么教你的?” 他不甘而羞愧地低下頭。 “理應(yīng)等同祭司。” “是的,理應(yīng)等同祭司?!?/br> 黎敬雪冰冷地瞥了他一眼:“下去領(lǐng)罰,今天由我監(jiān)管?!?/br> “抱歉,大人……” “下去?!?/br> 處理完不知分寸的屬下后,她回過頭,對著眼前外形只有五六歲的小姑娘,深深鞠躬。 “我為我屬下的失職向您謝罪。請您諒解?!?/br> 沈凌懵懂地點點頭。 她的手背其實也不是很痛,被戒尺拍拍比抽血時的疼痛好多了,而她可是從有意識開始就天天抽血呢——雖然她從有意識的時間到現(xiàn)在也才三年多——剛才抓碎戒尺,只不過想向那個低等生物炫耀炫耀自己的力量而已。 “您是上層直接列為祭司候選的人物?!?/br> 黎敬雪依舊恭敬低著頭,“我收到命令,讓您直接成為下一個參加試煉的候選者,不再需要在此等候。請跟我來?!?/br> 沈凌似懂非懂:“哦……” 她話音未落,隊列里便響起竊竊私語。 黎敬雪聽見了難以置信、羨慕、嫉妒與憎恨。 這是其余所有——踏踏實實被教徒們推選、甄別、過五關(guān)闖六將,如今終于踏入這里——的祭司候選者們的議論。 而自己面前這個漂亮得驚人的小女孩,只是茫然地眨眨薄荷色的大眼睛。 ——但黎敬雪垂下眼睛,再未開口。 自己只是遵守規(guī)則,前來完成命令而已。 沈凌,一個來源未知,種族未知,被高層秘密培養(yǎng)成形的東西……據(jù)說是指甲可以撕裂一切、牙齒可以咬穿一切、渾身上下都擁有天賜攻擊力的強大兵器……做祭司的確再合適不過,但這又與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會承認(rèn)任何人。】 ——哪個東西去做祭司,都無所謂。 有多愚蠢,能活多久,也與我無關(guān)。 “請跟我來。” “哦……” 沈凌跟在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身后,穿過了好幾個四角廊亭,從淡紫色的燈籠下繞來繞去,直到腳下的大理石地面不知何時也變成了淺棕色的木頭。 今天,是沈凌第一次在外界用人類的姿態(tài)長時間走路。 她的步伐實在不是很熟練。 小女孩的左腳時不時被繁復(fù)的下擺拌一下,右腳時不時踩到拖在地上的寬袖,頭發(fā)上的掛飾隨著端不平的肩膀不停打著耳朵與臉頰,視線也不斷地被遮擋——煩得她簡直想一把撓掉那些破玩意兒。 前方的黎敬雪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意思,而沈凌也沒有主動要求幫助的意識。 她跌跌撞撞地繼續(xù)往前走,直到腳下一個趔趄,狠狠栽倒在地。 “嘶……” 黎敬雪頓住腳步,垂著眼睛,停在原地等待。 沈凌揭開裙擺看看,發(fā)現(xiàn)膝蓋破皮了,還有一點點血跡。 ……哼,幼嫩而低等的人類身體。 小女孩揉著膝蓋,依舊沒哭。 盡管她的外表年齡還處在幼兒園大班的狀態(tài),但她從來不知道什么是哭鼻子。 恰恰相反,她似乎還有點生氣,把臉鼓了起來——這是為自己的失態(tài)感到有點丟臉,因為偉大而帥氣的自己是不應(yīng)該出丑的。 為了遮掩帥氣偉大的自己丟臉的瞬間,她裝腔作勢打量了一下自己摔倒的地方。 ……一直注意著腳下和頭發(fā),竟然沒發(fā)現(xiàn)回廊的地板全變成了木頭? 而本喵正趴在一個小陡坡上,坡外……全是水?呸,呸,應(yīng)該是湖?潭?那些人是怎么教自己來著的? ……煩死了,反正就是莫名其妙走到水上,走到這個小陡坡上自己才會摔倒—— 遷怒的小孩不禁揮起爪爪抗議:“這里為什么會有小陡坡?” 嗯,個性有點蠢,但總比那些哭哭啼啼的好。 黎敬雪恭敬解釋:“這是木橋。” “好好的造橋干嘛?” “因為他喜歡水。” “誰?” “……” 沈凌發(fā)現(xiàn),對面的陌生女人看了她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抬起眼看自己,眼神奇奇怪怪,沈凌潛意識不喜歡。 “……不。沒有誰。不過是我一時失言。” 黎敬雪重新斂眉,“您可以繼續(xù)去參加試煉了嗎?” “哼,當(dāng)然,不就是摔了一下嘛!” 剩下的路程,沈凌走得比剛才更慢。 一方面是因為膝蓋上的傷讓她一瘸一拐(雖然本喵不覺得痛啦,但第一次用人類的姿態(tài)受傷不太適應(yīng));一方面是因為他們越過了越來越多的木橋。 這些木橋的造型都很樸素,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小橋而已,木頭上一點花紋都沒有。 但它們串聯(lián)著長長長長的回廊,停在寂靜的水面上——水的倒影與光的反射讓沈凌越來越暈,她感覺自己走在一座迷宮里,明明起初只是一條長廊—— 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廊。 終于,黎敬雪停下腳步。 “就是這兒。試煉地點,進去吧。”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廊亭,廊亭那邊依舊是望不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