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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太過羞赧,那腳步尚有幾分踉蹌。 康熙低低一笑,這些日子,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他一直知道,富察貴妃待他冷漠,時時自省之下,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 如今聽她這般說,總算是明白了。 當初他去盛京謁陵前夕拋下她,以她的聰慧,想必是看的清楚明白,如今再來看,倒是有些意會。 孕期艱難,他光想著在乾清宮中應當出不了大事,卻不曾照顧孕期婦人情緒多變。 她一個人提燈孤望,想必是難受極了。 這么想著,倒又覺得合理。 可再仔細想想之后,不禁有些難受,這算是什么,她在心悅他的時候,他不屑一顧,就算知道孕期有人害她,也秉持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tài)度。 如此一來,難免寒了她的心。 好在如今聽她口信兒,說什么心如死灰,那不過是不知道他心意罷了。 康熙想想,她愛他這么深,深的能夠壓迫自己的需求,而一味的滿足他,就覺得心口鼓鼓脹脹的,盡數(shù)都是感動。 他捧著燒紅的臉頰,像是毛頭小伙子一樣,想要開口,卻又語無倫次。 “朕、朕先回去處理政務了?!?/br> 他壓低聲音,這么說了一句之后,便趕緊的往外走去。 再不出去,他就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 蘇云溪立在窗前,一臉平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臉上冷漠有之,淡然有之,唯獨沒有羞澀。 演戲就是要時時刻刻的進行著。 她感受到康熙的忐忑不安。 這世界上被偏愛的人,都是能感覺到的。 她感覺道到了,才有今兒這一場戲。 放下窗子,她低聲道:“困了,安歇?!边@么說著,便來卸頭上的釵鬟等物,看著鏡中的人,一點點的變得素凈起來,那雙眼眸卻波瀾不驚。 她低笑了笑,剛開始的時候,她從現(xiàn)代穿越到古代,哪里能一點都不害怕。 那么點雛鳥情結(jié),盡數(shù)都用在康熙身上,可惜神女有情襄王無意。 這兩人之間,陰差陽錯的,竟有緣無分。 若他沒棄的這么干凈明了,她當初許是會抓著這個男人當救命稻草,而不是拼命的自己立起來。 這么想著,又覺得福兮禍所依。 倒也不錯。 這么感嘆一聲,她閉著眼睛睡下。 乾清宮。 康熙就算回去,坐在御案前,仍舊激動的跟什么似得。 從未知道,心心相印是如此的美妙。 他摩挲著手中的圣旨,看著上面的溢美之詞,笑了笑,覺得這話,倒也應景。 貴妃娘娘。 他的貴妃。 “富察貴妃的冊封禮,大辦?!笨滴醯?。 梁九功躬身應下,有些猶豫的道:“當初皇貴妃冊封禮……”時下并不怎么著重冊封禮,但是這前頭有形制在,后頭的若是逾制也是不好。 康熙猶豫一瞬,低聲道:“皇貴妃與富察貴妃交好,不打緊?!?/br> 若真起了嫌隙,倒也正好。 省的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叫他找人還得排在后頭。 那花箋的事,他還記在心里呢。 想了想,又覺得花箋這一茬,不好過去,康熙抿了抿嘴,心下不痛快,但想想今兒富察貴妃說的話,又覺得心中慰貼。 這七上八下的,跟打翻了調(diào)味瓶似得。 這便是情愛的滋味么,果然迷人。 等過了幾日,闔宮的妃嬪都知道,這富察貴妃的冊封禮,要大辦。 宮里頭的高位妃嬪,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已經(jīng)享受慣了,聞言理都不想理,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富察貴妃的厲害之處在于,自己膝下有皇子,還拉了皇貴妃當自己的盟友。 這樣如日中天,早晚有敗落的一日。 人生不外乎起起落落,這在場的妃子們,哪一個不是生了孩子又得寵許久的,三五年后,且再來看。 故而一個個都淡然的不成,今兒她們被冷落,明兒她們怎么被冷落的,這富察貴妃就要怎么被冷落。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 說來說去的,還是沒有和富察貴妃抗衡的能力,原先的鈕祜祿貴妃倒是有這個資本,可惜了,紅顏薄命。 而剛?cè)雽m的幾個小妃嬪,這就有些坐不住了。 富察貴妃冊封禮,是天大的好處,但是不能從中沾點光,撈點好處,就有些不大好了。 畢竟她們的冊封禮,可都還沒有舉行呢。 佟貴人想著,她到底是佟家的人,不能真的被撂下。 縱然皇貴妃態(tài)度冷淡,但她打小是皇貴妃見過的一家子骨rou,總要有幾分不同。 故而收拾了四樣禮物,提著就往承乾宮來了。 到的時候,就見四阿哥正立在廊下背千字文,稚嫩的聲音一句句,但是她卻不愛聽。 畢竟到時候她得寵了,剩下皇阿哥,那就是佟家的血脈,哪里是這個包衣奴才坯子生下的能比。 她知道這話大逆不道,故而從未宣之于口。 見了皇貴妃,便笑瞇瞇的請安:“meimei給jiejie請安,jiejie安好。” 這是姑娘家的請案禮,不是后妃對后妃的。 皇貴妃撩了撩眼皮,漫不經(jīng)心的叫了起,她大病初愈,還是有些精神不濟,再加上又要處理公務,這瞧見旁人,就有些懶得搭理。 佟貴人卻沒當回事,笑瞇瞇道:“您瞧瞧這桂花糕,是在家里頭常吃的口,您嘗嘗?” 見皇貴妃不置可否,沒有回應,她有些尷尬,卻還是認真道:“咱是一家子姐妹,也就不說外道話。” “此次富察貴妃的冊封禮大辦,倒是喜事一樁?!?/br> 說到這里,皇貴妃的面色緩和些許,這話說的好。 然而等佟貴人下一句出來的時候,她那點溫柔,就又收了回去。 “meimei這幾位新入宮的小妃嬪,尚未行冊封禮呢,不若一道辦了?” 聽完她這話,皇貴妃的唇角抿成一條線,方才還想夸她,轉(zhuǎn)眼間就敢給主子派活兒了。 “你去尋萬歲爺,就跟他說,你要大辦冊封禮,去吧?!?/br> 她冷冷的說了一句。 誰知道哦佟貴人眼前一亮,一臉驚喜道:“可當真?” 可真是蠢的無可救藥。 皇貴妃冷漠的瞥了她一眼,揉了揉眉心,想要勸誡的話,在口里打了個轉(zhuǎn),又被她咽了回去。 何必呢,就算跟她說了,沒有經(jīng)歷過,到底不懂。 只有自己撞了墻,知道什么叫宮中全憑萬歲爺心意,她這才能安生下來。 “這幾日去惠妃、榮妃、德妃宮里頭轉(zhuǎn)了轉(zhuǎn),大家都和藹可親的,比家里頭的氣氛還好呢?!辟≠F人瞇著眼睛笑,滿是愜意。 皇貴妃看著她天真的樣子,那些話,就更加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