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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手中握著的證據(jù),若是尋常也就罷了,折騰出來,就要命了。 這么一想,她不禁嘆了口氣,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蘇云溪摸了摸下巴:“什么信兒?” “什么香主?!彼?。 青釉只知皮毛,并不知深切的內(nèi)在。 然而香主這兩個字,卻格外的敏感,康熙聽罷,面上不動聲色,握著折扇的手,卻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可還有旁的?”蘇云溪又問。 青釉搖搖頭,她老老實實的伸出手,在地上畫出香主牌的樣子。 看完之后,康熙皺皺眉頭,示意一個侍衛(wèi)帶著她走,先關(guān)押起來,貴妃和香主之間若有什么聯(lián)系,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人不可掉以輕心。 蘇云溪嘆了口氣,側(cè)眸望過來,柔聲道:“這青釉……” 古代的女人,都是苦命人,半點不由己。 康熙眸色幽深,他看了一眼被押走的青釉,沒有說話,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她說的話。 香主。 貴妃是香主,還是貴妃和香主有聯(lián)系。 他渾身都散發(fā)著冰涼的氣息,重來一次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世界,和他想象中格外不同。 這么想著,就聽崇妃道:“大廈將傾,倒也無妨。” 康熙點點頭,不管她是什么牛鬼神蛇,在他這里,也必須乖乖的俯首稱臣。 兩人坐著緩了一會兒,又往遠處去,不得不說,這一路上,著實有些精彩,什么都能瞧見。 “您瞧瞧這三七,多好啊。”路邊一個婦人捧著一把三七道。 她對面的漢子一臉不虞:“你這算什么成色,給你三錢,不能更多了?!?/br> 蘇云溪打眼一瞧,還想著挺不錯,這價錢應(yīng)當(dāng)誠懇。 誰知道那婦人聞言臉色一變,低聲道:“這么大一筐,三錢……”連出汗錢都不夠。 “你不賣也得賣?!蹦菨h子滿臉陰翳,拳頭已經(jīng)握起來了。 但婦人一點都沒有妥協(xié),她鼓著勇氣試圖講理,然而一個想要占便宜的人,又怎么會看不穿她的虛張聲勢。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睗h子冷笑。 蘇云溪瞧了瞧,剛要上前英雄救美,就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 那夫人的鞋和漢子的鞋,布料顏色都一樣。 雖然大差不差的青色,但也沒巧合到紋理都差不多。 她搖著折扇,沖著梁九功招招手,示意他拿瓜子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戲。 兩人演了一會兒,旁邊的人不上鉤,就有些想走。 “別走啊,接著演。”她嗑著瓜子道。 那漢人瞇了瞇眼,握著拳頭上來:“少管閑事?!闭f著他直接扔給婦人三錢碎銀,奪過筐子就要走,留下來的婦人,嚎啕大哭。 蘇云溪一臉好奇的看著她哭,聲音很大,哭的非常響亮,但光打雷不下雨。 架勢扎的極好,就是眼淚珠子半顆沒有。 “哭大聲點?!彼龑⑹种械臍そ唤o一旁的金釧,側(cè)眸和康熙咬耳朵:“您說她會哭到什么時候?!?/br> 康熙想了想,搖頭道:“不知?!?/br> 這樣的事,她是不知道的。 蘇云溪瞧著她這一幕,突然間想起來,其實頭一次去貴妃宮里頭的時候,她也是吃了下馬威的。 她吃紅豆,但是對外的時候,總是說自己不愛吃紅豆糕。 可那日貴妃的桌上,擺著的都是紅豆糕,紅豆餅之類,貴妃笑瞇瞇的看著她,叫她吃。 當(dāng)時還是個小貴人,對于貴妃的命令,無有不從。 等她要走的時候,就聽貴妃道:“原來你能吃紅豆?!?/br> 蘇云溪當(dāng)時低著頭沒說話,畢竟形勢比人強,她不是個愛逞強的人。 這會兒經(jīng)歷了青釉之后,難免又想起貴妃來。 看著面前這婦人哭鬧,她突然就明白了,有些人,就算是裝也裝不像的。 這常被欺負的人,眉宇間總是愁苦居多,再就是會有瑟縮感。 但這婦人都沒有。 她笑瞇瞇的問:“怎的不哭了,快哭呀?” 一行人穿的好,又是京城口音,想要訛一把也是正常的。 然而婦人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跪地哭道:“求貴人憐惜,小婦人就指著那三七吃飯呢,被人搶占了去,可如何過活?!?/br> 她信她的鬼,這兩人一唱一和的。 然而此時周圍圍了許多人,那婦人瞧了她一眼之后,突然眼前一亮,抓著她的手,跪在地上就哭:“我知道你在我家受了委屈,不能穿金戴銀的,想要跟著貴人一道走了,我也理解,可是小寶兒還在家里頭等你?!?/br> “他如今不過一歲,話都說不明白,都會念叨著娘回的。” “你快跟我回家去吧,我會叫我兒好生賺錢養(yǎng)你的?!?/br> 這是發(fā)現(xiàn)她女扮男裝了。 蘇云溪被她粗糲的手掌一掐,細細的手腕子登時紅了一大片,她不高興了,板著臉看向婦人。 接觸到她冷厲的目光,那沉沉的極具壓迫感,那婦人瞬間明白,這估摸著,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妾室。 看她這行徑,也沒個正頭娘子的端莊樣。 在婦人想對策,怎么把這美人弄走賺一筆的時候,瞬間就天旋地轉(zhuǎn),被人掀翻在地上。 踩著頭按在地上,婦人瞪大了雙眼。 明明瞧著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貴人,怎的突然間就變成練家子了。 蘇云溪揉著自己的手腕,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敢跟壞人湊的太近。 周圍的人一臉懵,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按著婦人的說辭,顯然是家里頭的兒媳婦嫌貧愛富,直接跟有錢人跑了。 連自己小兒子都不要了,這樣的女人,就應(yīng)該打一頓關(guān)起來,好生的教導(dǎo)過,才能不惹是生非。 誰成想,還不得罵聲出口。 這婦人就被打倒了,看對方那樣子,跟看蛆蟲似得。 “嘖?!碧K云溪磨了磨后槽牙,原以為是騙財?shù)?,誰知道連色也圖。 康熙更是大怒,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被人給欺負了。 “就地打死不論。”康熙冷著臉道。 蘇云溪目光隱晦的橫了他一眼,側(cè)眸看向一旁的婦人,對方能屈能伸,這會兒倒真心實意的哭了。 看著可憐極了。 “罷了,將她押下去,問問縣令,到底是怎么治理的?!碧K云溪不高興了。 康熙點點頭,到底沒有當(dāng)眾打殺了。 示意一旁的侍衛(wèi)壓著人去,這才牽著蘇云溪的手,直接往前走去。 這小鎮(zhèn)就沒什么可玩的了,原本就小,一會兒時間,碰上這么多的事,已是難得。 周圍人有一肚子話想說,然而聽見說什么問問縣令之后,大家都噤若寒蟬。 明顯是屬于惹不起的那一撥。 兩人出了小鎮(zhèn),這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