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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上的罪行,變成謹(jǐn)慎孝悌的鬧劇。不過聶云川早就料到這些,并沒有特別的失望。反正今晚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破壞了姜澈的計劃,還有,就是讓姜麟明白真實情況。聶云川關(guān)切著姜麟的表情,因為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沒有姜麟來的震驚。姜麟一直立在旁邊,手中的長劍垂在身側(cè),幾欲墜落。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怔怔地看著姜澈??此蝗还蛳驴拊V,看他濕透的長袍下面,露出來的一截腿。他整個下半截衣服,都被火燒的七零八落,差不多露出整條小腿。那腿上詭異地裹著一層?xùn)|西,在混亂中已經(jīng)被撕開,蠟黃干癟,很像是皮膚,現(xiàn)在卻破布一樣掛在姜澈的腿上。跪在他身側(cè)的小平子一邊哭泣,一邊偷偷將那些東西往自己的袖子里塞。“那是極薄的牛皮,處理了覆蓋在腿上,任誰看了,都像是腿真的廢掉。”手上的長劍被接過去,聶云川熟悉的聲音在姜麟耳邊輕輕響起:“不光是你,你也看到了,他隱瞞了所有的人?!?/br>姜麟怔怔的雙眸總算眨了眨,轉(zhuǎn)過頭,看著聶云川半響,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分開那些圍攏著看好戲的皇親國戚、親貴大臣們,默默地走出了花園。身后,姜成瑞終于顫抖著說了句:“兒啊……這些年,真是苦了你……”頓時哭聲震天響的傳來,看來父子相認(rèn),互相諒解的戲碼,是完美的高-潮了。汐月宮東北角落一處荒涼的假山上,聶云川一步步走上去,腳步輕的象暗夜中的貓,令立在山頂涼亭,一動不動俯瞰著錦瀾殿的姜麟一點都沒察覺。聶云川將手上的披風(fēng)披在姜麟的肩上,姜麟渾身哆嗦了一下,也沒回頭,只低聲道:“我走到哪兒,你都能找到我,是嗎?”“是,因為你怎么走,都走不出我的心?!甭櫾拼ㄉ焓謸ё〗氲募绨颍r一股暖意從肩上傳到姜麟全身。姜麟微蹙下眉頭,極力壓下鼻子里的酸楚感:“你看,那里是錦瀾殿,父皇第一次見到母妃的地方。所有的布置跟十幾年前一模一樣,殿里依然掛著母妃的畫像?;适逭f,那是父皇親自為母妃畫的——因為那驚鴻一瞥,令父皇終身難忘。”聶云川點頭道:“皇上對于麗妃的感情,天下皆知?!?/br>“天下皆知……哼”姜麟轉(zhuǎn)過頭,一雙眸子比夜風(fēng)還冷:“你看著我,還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么?”聶云川皺皺眉頭:“我也一直很奇怪,都說愛屋及烏,就算是有宮廷相師說你命數(shù)不祥,克母克兄,皇上也不應(yīng)該如此對你?!?/br>姜麟的目光悲戚,面上卻露出笑容:“所以,這才是他的真心——就像今日二哥表演的一般,都是在演戲,都是在……演戲!”最后幾個字,從姜麟咬著的牙縫里擠出來。聶云川扶著姜麟的肩膀感受到了他的顫抖,看著他眼中的悲戚到了極致,化作令聶云川心中一顫的冰寒。那個總是溫和,笑的燦爛的少年,似乎沖聶云川揮揮手,告別了。聶云川心中疼的仿佛刀割,喃喃道:“我早就知道了姜澈的腿沒事,但……不知道怎么告訴你。這不單單是那兩條腿的問題,這是……我不知道,當(dāng)你明白自己一直被利用,會有多難過。我不想看著你難過,更不想看著你被人利用?!?/br>“不過你要明白,你是皇子,你家真的有皇位要繼承,那皇位能令人做出任何難以想象的事?!?/br>“沒關(guān)系,云川,你盡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走到今天,都是我的錯……”姜麟收回目光,沉聲道:“我要去獵場看看,不知道丹娘有沒有帶那些死士們回去。那個獵場也不安全,我要帶他們換個地方?!?/br>“我已經(jīng)安排了,去武陽王府京郊的絲綢倉庫,那兒地方很大,又是廢棄一半的,不會太引人矚目?!?/br>“不用,我既然當(dāng)初敢回來,便有退路?!苯胝f罷,突然沖著聶云川笑笑:“辛苦了。”聶云川看著姜麟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中有什么東西突然被揪的一緊。其實那天夜探靜心寺密道的時候,聶云川看到從浴缸里站起來的姜澈也嚇了一跳。對于姜澈如此用心地隱瞞自己,聶云川是驚出一身冷汗。若姜澈并非殘廢,那繼承大統(tǒng)便名正言順。周妃和麗妃的身份地位都差不了多少,姜澈排行還在姜麟之上。聶云川當(dāng)時的感覺就仿佛墜入冰窖,一想到姜麟那么單純篤定地相信著姜澈,就心如刀割。這件事他無論怎么嘗試,都沒辦法親口對姜麟說出來,便只能想了今晚這個連環(huán)計。“少當(dāng)家,你在這兒,皇上傳你呢。”向右匆匆地迎上來:“說是要嘉獎你救了二皇子。”聶云川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問道:“向后那邊有消息了嗎?”向右點點頭:“一切按計策行事,那些悶在密道里的人,都事先依照計劃穿了南疆人的服飾?!?/br>聶云川卻并沒什么高興地表情:“反正對于姜澈來講,這些人死不死已經(jīng)并沒那么重要了?!?/br>“到底是個打擊。攻心戰(zhàn)不就如此,只在人心中埋下針去,傷的不重,但時日一多,埋得多了,便遲早要命,還要的很痛苦?!?/br>聶云川心中被觸動了一下,暗道:“埋下了針去……十年的信任,他一定痛的厲害吧?!?/br>姜成瑞已經(jīng)在姜沐坤的護(hù)送下回到了錦瀾殿,聶云川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見姜成瑞道:“委屈了這么多年,原來的封號也不要用了,朕現(xiàn)在便恢復(fù)你親王身份,王號為‘乾’。”四下眾臣們立刻齊聲道:“賀喜皇上,賀喜乾王?!?/br>聶云川特意等人們行完禮才過去道:“臣見過皇上?!?/br>姜成瑞高興地說:“武陽王世子,救護(hù)乾王有功,朕定要賞你。不過武陽王府什么都有,朕倒是不知道要賞你什么。”聶云川不動聲色地道:“能夠救乾王于水火之中,乃是臣的榮幸,不敢求封賞,只愿皇上和乾王能多享天倫。”姜澈已經(jīng)換了華服,端坐在姜成瑞旁邊,跟姜沐坤平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一雙眼睛盯著聶云川,話中有話地道:“武陽王世子救了本王,那必定是要封賞的。聽聞武陽王府最為忌諱的便是沒有子嗣,世子也到了娶妻的年齡,不若父皇賜他一門婚事,不是正好成人之美?!?/br>聶云川吃了一驚,抬起頭,對上姜澈陰冷笑容的雙眸。暗道:真是得意忘形了,都不用表演溫厚善良啦?當(dāng)下面色一正,正要請辭,卻聽得姜成瑞拍手道:“這是個好主意,武陽王府最不能沒有的,便是子嗣。世子,朕便給你指一門婚事,你意下如何?”在場的人基本上都聽聞過聶云川跟姜麟的緋聞軼事,因此都齊刷刷地將目光盯上聶云川。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