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便冷聲道：“大不了我隨他們而去，人生在世，到最后還不都是一死?！?/br>
“哦……”姜沐坤似乎越來興趣濃了，唇邊的笑容竟然也象個笑容：“若是姜麟呢？我若是殺了他，你會怎么想？”

聶云川不知道姜沐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的面孔和眼神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真假來。

但是提到姜麟，聶云川的氣勢卻頓時消減了。都不用示弱，單是猶豫的片刻，聶云川便知道在這場對峙中，自己處在了下風(fēng)。

既然如此，便不如干脆豁出去。聶云川從來不怕陷入絕境，沒了退路，就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

他抬起下巴，頭一次露出嚴(yán)肅正經(jīng)的神色，一雙眸子在燭光下閃出凌厲的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那我一定會殺了你，不管付出什么代價?！?/br>
別苑門口，一群人馬呼啦啦地?fù)碇謇さ能囻{離去。別苑屋內(nèi)，聶云川和向右蹲坑一樣的姿勢蹲在榻上，面面相覷。

向右：“少當(dāng)家，我還以為你不會被抓住，三里外就該知道這里有伏兵?！?/br>
聶云川不好說出來自己只顧著想姜麟了，根本沒注意有啥危險的。只得一瞪眼道：“還說呢，你連個暗號都沒掛出來。”

“我正睡得香呢，天降大網(wǎng)把我蒙在炕上，哪兒來得及?！?/br>
聶云川皺皺眉頭：“我說淳王這家伙怎么非要留下我，原來早有準(zhǔn)備?！?/br>
“是呀。這么小的院子，埋伏了五十個弓箭手，也真是看得起你呀，少當(dāng)家?！?/br>
“算他聰明，若沒有那暗中的弓箭手，我早撂倒那四個家伙跑了?！?/br>
向右有些擔(dān)心地看看聶云川：“少當(dāng)家，你真的打算給淳王做內(nèi)應(yīng)？探聽穎王和二皇子的動向？”

聶云川悻悻道：“他用姜麟的命來威脅我，我有的選嗎？再說了，內(nèi)應(yīng)誰說只能做一家的?！?/br>
向右想了想，恍然道：“您的意思是兩面的消息你都要？然后權(quán)衡利弊，偷偷幫穎王？”

“權(quán)衡個屁，我只幫姜麟?！甭櫾拼ㄠ芤幌伦齑降溃骸霸较嗵幘昧耍以桨l(fā)現(xiàn)，他可笨了，沒人護(hù)著他，就會被別人占便宜。”

“哎？占便宜？”向右看著聶云川的眼神有點(diǎn)怪：“這么說，少當(dāng)家的已經(jīng)占過便宜了？”

“呸！小爺是那樣的人嗎？”聶云川紅著臉梗著脖子，一咕嚕躺在床上：“睡覺，睡覺！”

向右看看天：“都亮了，還睡什么?！?/br>
祥福宮中，姜麟迷迷糊糊的睡得特別不好，便干脆起了床。昨晚聶云川在床邊陪著他直到睡著才離開，他是記得的?？粗湛盏姆块g，不禁心中有些失落。

目光滑過窗前的桌子，卻看見上面放著一張折疊的紙，隱隱透出些墨跡。

姜麟面色紅了紅，心道必是聶云川留下的，便過去拿起來。看見字跡的瞬間，面上笑容卻立時消失了。

第30章美好的胡思亂想

金貴帶著個小太監(jiān)，端了洗臉?biāo)哌M(jìn)來。見姜麟面色不對，急忙問道：“殿下是身子不舒服么？”

姜麟看一眼那小太監(jiān)，金貴趕忙揮手讓他退下。姜麟將手中那張紙遞過來道：“皇上剛下了圣旨，命景昀和景月回京禮喪?！?/br>
金貴看著手中那張紙，面色變得不安起來：“淳王殿下真的……連孩子也不愿意放過？”

姜麟面色冰寒：“若想登上皇位，恐怕就要斬草除根。皇叔他，做得出來?！?/br>
金貴將那紙折成小塊，扔進(jìn)了香爐，一下子騰起一股火焰，燒成灰燼。

“二哥讓我找個機(jī)會去一趟靜心寺?！苯氲溃骸拔疫@就去請父皇的示下，你去安排。”

長壽宮中，聶云川被傳過來繼續(xù)昨日的問話。卻被門口的太監(jiān)擋住道：“穎王在里面，請公子稍候?！?/br>
聶云川一聽，反而更想進(jìn)去，還好被向右拉住。

“他居然起得這么早？睡好了么？”聶云川微蹙眉毛自語道。

向右默默地看看聶云川的黑眼圈道：“少當(dāng)家還是擔(dān)心一下自己吧?！?/br>
“我沒事，我一點(diǎn)都不……啊……”聶云川忍不住打了哈欠，這困意沒人提醒還好，有人一說立刻就涌上來，擋都擋不住。

可巧嘴巴正張到最大的時候，門簾一掀，姜麟走了出來。迎面撞上聶云川張個大嘴的模樣，嚇了一跳。

聶云川急忙收回來，卻困意十足，生拉強(qiáng)拽之間差點(diǎn)把下巴搞脫臼了。

姜麟看他，昨夜兩人賞月的情景又涌上腦海，紅了紅臉，輕聲道：“是沒睡好么？今日東宮無事，見過父皇便回府補(bǔ)覺去吧?！?/br>
聶云川有點(diǎn)喜上眉梢地壓低聲音：“你在擔(dān)心我么？”

姜麟尷尬地四下看看，轉(zhuǎn)移話題道：“我今日有要事，先行告退?！闭f罷趕忙躲避著聶云川火熱的目光，匆匆離開了長壽宮。

聶云川看著姜麟的背影，心中納悶道：“一樣的熬夜，怎么他還那么好看，小爺就困得像個豬頭?！眳s忘了自己跟姜沐坤周旋半宿，一眼未合。

正美滋滋地琢磨呢，向右一胳膊肘頂在他肋骨上。

“嘶……好疼，干嘛！”聶云川怒氣沖沖地瞪著向右，恨他打斷了自己美好的胡思亂想。

向右卻向門口使了個眼色，聶云川這才看見總管太監(jiān)顧迅正不滿地看著自己。見聶云川總算看過來，拉著長音道：“雜家都招呼公子三遍了，公子這是貴人耳背？”

“呵呵，耳背，耳背?！甭櫾拼犓@么說也有些尷尬，訕訕地跟在顧迅身后，剛要進(jìn)去，突然心中閃過一個想法，轉(zhuǎn)身對向右耳語幾句。

向右驚訝地看著聶云川進(jìn)去的背影，原地怔了片刻，突然兩手往肚子上一捂對旁邊的小太監(jiān)賠笑道：“這位小公公，敢問哪里有咱們能上的茅廁？我……我昨晚著涼了……”

那小太監(jiān)見向右面色通紅，額上青筋直爆，趕忙指指長壽宮門口道：“出了這里，往右一直走到紅廊柱哪里，進(jìn)去走二十幾步的一個黑色小門便是。”

向右急忙點(diǎn)點(diǎn)頭，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踮著腳奔出長壽宮。

出了宮門，向右飛快地進(jìn)到茅廁，反手將門閂上，從腰帶處一個圓筒形的荷包里摸了摸，摸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籠子。

掀開小籠子，里面一只渾身漆黑的小鳥正閉著眼睛打盹，被風(fēng)吹了吹，立刻伸伸翅膀，張開了眼睛。

這種小鳥是鷹嘴山的特產(chǎn)——云鴉。身子只有一指長，卻極其聰明。向右通曉動物言語，便訓(xùn)練了十幾只云鴉用來內(nèi)部通訊。

這一只是向右從幼雛時便開始養(yǎng)，訓(xùn)練的極通人性，他走到哪兒都帶在身上。

向右又從荷包里拿出一條輕巧的白綾子，和一支火柴粗細(xì)的炭筆。炭筆的尖放嘴里抿了抿，在白綾子上寫了幾個字，拴在云鴉的腿上。走出茅廁，四下看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