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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受了傷。就是不知道傷在了何處,若是傷在腿上,那可真是幫了他們的大忙。前面探路的將士折返回來,“將軍,前面是條死路!”葉元深挑了挑眉,心下有了猜測。前面是一片狹長的峽谷,一眼望下去,看不到盡頭。峽谷邊有些滴落的血跡,葉元深卻不認為琰陽就這樣摔了下去,在峽谷上探了探頭,發(fā)現(xiàn)幾米外的巖壁上掛了一條沾著血的撕裂的布帛。琰白也探頭看了一眼,覺得有些頭暈,便縮了回來,問葉元深,“掉下去了?”葉元深說不知道,又叫人拿來繩子,想試試能不能爬下去。葉元深對這一片確實了解甚少,試了好幾次,覺得不行,就叫將士們分開去找下去的路。總不可能一條能走的路都沒有。沒過多久,一名將士便帶回來一名背著竹婁,看上去像是住在這附近的百姓模樣的和元男人。那男人一見葉元深便恭恭敬敬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想是那將士半路上也同這人講過他們的目的了,便想熱心的過來幫幫忙。“這峽谷早幾百年前便有了,沒人敢下去,曾經(jīng)失足下去的也再沒回來過,因此沒人知道這峽谷有多深?!?/br>“不過我倒是聽說這峽谷極長,延綿有幾千里,一直長到南境那邊去。”“但也是些道聽途說的,做不得真假?!?/br>“這下去了可就再上不來了,幾位爺是要尋什么東西?”葉元深沒否認,“尋些重要的東西。”那男人面上有些難色,“您別嫌老漢我管得多,這峽谷當(dāng)真下不得,若是家里還有妻兒老小的,要是回不來,不是叫人活守寡嘛?!?/br>葉元深想到方聞卿,托著腮沒說話。倒是琰白孤家寡人的,對琰陽還想再趕盡殺絕。又忍不住往峽谷下面望了望,心里盤算著琰陽先前受了傷應(yīng)該也好不了這么快,一路跑過來又不知傷了何處,若是真的掉了下去,摔不死也得失血而死,一時便也覺得沒什么追下去的必要了,叫人將那塊染血的布帛撈了上來,帶回去叫葉元深交差。——————方聞卿從宮里出來后便去了衙府,撞上了剛巧要離開的苓語和周來。苓語面上有些憔悴,問過之后才知道發(fā)現(xiàn)了琰陽的蹤跡。方聞卿不知道先前苓語同玉湯發(fā)生了什么,苓語憋在心里難受,但那晚的事又同方聞卿難以啟齒,囁嚅了好一會兒,便道還要早些回宮,想先行離開。方聞卿覺得他有些低沉,拉了他一下,思索了一會兒,也不知說些什么,又想到因著琰陽還存著心事的方聞靖,“琰陽的事便告知太子殿下,叫他勿再惦念了?!?/br>苓語點了點頭,便帶著周來和淮陽王府的侍從回去了。周來同方聞卿點了點頭,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把那個坤洚少年的事講給方聞卿,張了張嘴,覺得不妥,還是等方聞卿下次回府再講得好。這衙府外魚龍混雜,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一二,倒成了淮陽王府勾結(jié)敵國一樣。越想越有理,便搖著頭,一會兒嘆氣,一會兒又皺眉地走了,惹得方聞卿迷惑不已。上次那名給方聞卿帶路的官員急匆匆的從衙府內(nèi)走了出來,邊走邊正衣冠,迎面便碰上了方聞卿,愣了一下,連忙行了個禮。“不必多禮,”方聞卿擺了擺手。“夫人是來找將軍?”那人搓了搓手,局促地干笑了一聲,“將軍今日出了外巡,這會兒還沒回來?!?/br>方聞卿想著葉元深去追捕琰陽,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回來后還要審訊,估計得好久,他最近不知怎么惰得很,有點想先回府歇息了。這邊正思考著,那官員好像有什么急迫的事要去辦一樣,方聞卿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令正生了?”那官員腳下一踉蹌,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忙擦了擦汗,提醒方聞卿,“下官暫無妻室。”方聞卿也是一愣,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也不知是嫁為人妻的心思作祟,他總是忍不住去關(guān)注別家的夫人和乾離,看別家的小兩口是怎么過的,看那官員焦急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起前些日子碰上的一個乾離,本在街上擺著攤子,結(jié)果家里來了人告知他,他家坤洚快生了,立刻丟下攤子急哄哄地跑了,這明明在心里想著的,誰知嘴一張給說了出來。看別家看得久了,越看越覺得他跟葉元深當(dāng)真不像是夫夫,除了臣服于本能的暫時標(biāo)記和情動,兩個人湊在一起,也只談?wù)劤弥?,閨房密談,風(fēng)花雪月倒是從來沒有過,方聞卿心里酸著,覺得自己還沒有謝筠過得舒坦。盛阮又皮又粘人,謝筠本人嫌棄的不行,雖然有時候拌嘴,拌著拌著嘴就貼到一起去,黏黏糊糊個沒完,絲毫不在意方聞卿的感受,但方聞卿就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該是這副模樣,上次在馬車上沒做成的事又開始撩撥方聞卿的小心思。等葉元深忙完了雁國的事,他便也想同葉元深好好在一起。若是叫葉元深知道方聞卿心里想著什么,估計睡著都能笑醒,開了竅的方聞卿,比先前主動了不少。那官員憋了口氣,終是開口,“將軍傳信叫下官到醫(yī)館去一趟,這事有些牽扯到荀老先生,特地吩咐下官速速去一趟,您看……”方聞卿回神,理解地點了點頭,剛要側(cè)身放人離開,又頓了一下。那官員心里一緊,連忙抬眼看他的神色。誰知方聞卿只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同你一起去”,便拂袖先行了一步。第七十六章補更幽靜潮濕的峽谷。陽光艱難的照射在巖壁上,吝嗇地給予一絲溫暖。有人一步一步踉蹌著走在有些濕滑的地面上,血液滴滴順著手臂留下,打在石壁上,開出一朵朵血花。一旁的石壁因著常年濕冷,籠罩著一層水汽。琰陽步子走得艱辛,他摔下來的時候摔在了半山腰處的一小片石臺上,緩沖了一下又骨碌碌地掉下了最深處,摔斷了腿。琰陽咧開嘴笑,哼哼哈哈地笑得胸腔都在震動,峽谷中到處都是石壁,琰陽的笑聲一遍一遍地回蕩著,驚起一群棲息的鳥兒。他笑。笑世間煩擾。笑蒼生不仁。笑天命難違。笑道貌岸然者。笑棄他而去者。笑他此生落魄至此。笑他瘋瘋癲癲不成人形。笑著笑著,便有腥甜的液體流在唇上。琰陽舔了舔,終于忍不住低下頭,自辛妃去世后,第一次如此瘋狂痛哭起來。他咒。咒這世間棄他者,負他者。皆嘗他此生所受之苦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