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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睡在一起嗎?”“……不,這只是泡澡的地方?!狈枔ё×藠W姆的腰,“你可以認為‘泡澡’是一部分陸地人入睡前需要進行的一項活動,我想讓你體驗一下。”奧姆把一只手掌沒入水中幾秒后就拿出來,舉給法爾看:“好了,泡過了。我現(xiàn)在可以睡你……你的床了嗎?”中間的停頓非??梢?。見法爾沒有立刻回答自己,奧姆補救了一句:“你想看我有魚尾巴是嗎?你可以把我的腿暫時變成一條尾巴,不過那樣我在陸地上就沒法自己走路了。你得抱著我。”最后奧姆還是沒有擁有一條魚尾巴,他們只是并肩躺在一起,牽著手。奧姆上床前把窗簾盡數(shù)拉開了,好一側(cè)臉就能看見他堆出的第一個雪人,他們最后把那條深藍色圍巾留給了雪人。這還讓月光流淌了進來,而遠處融入夜色的海面之下就是他的王國。“奧姆殿下?!币簧砗诩椎闹心昴腥饲昧饲么埃缓鬀_法爾點了點頭,“巴德爾殿下?!?/br>奧姆下意識先抓緊了法爾的手:“……維科。”維科神色凝重,難掩憂慮:“奧姆殿下,請您立刻回到亞特蘭蒂斯——奧瓦克斯閣下去世了?!?/br>奧姆瞳孔一縮。大大西洋底奧姆被這個消息驚得腦中一片空白。而等他漸漸恢復(fù)了一點兒思考能力后,某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起這說不定是維科為他設(shè)下的圈套——也許他跟著維科回國的路上,他的那個混血哥哥就會突然從什么地方冒出來,殺死他,然后得到王位。他仿佛此刻終于感受到離開海水帶給他的不適感,如同一條離開水的魚。連法爾的聲音都像是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充滿了不真實感:“奧姆,呼吸?!?/br>亞特蘭蒂斯的小王子茫然地與他對視,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么,法爾重復(fù)道:“呼吸!奧姆,我會陪著你的,我們現(xiàn)在就趕回去?!?/br>對,他要趕回父親身邊。維科不是這樣的人。奧姆向自己承認,維科可能確實更支持他的那個混血哥哥,但維科不會用這種手段。所以……他父親真的……真的……奧姆的聲音發(fā)顫:“法爾。”他只一眨眼,眼淚就像扯碎了線的珍珠往下墜。但他喊了一聲法爾的名字后又死死咬緊了牙,胡亂擦掉眼淚。他已經(jīng)不能哭了。“我在這兒?!狈栁樟宋账募绨?,“至少我會在你身邊。”回亞特蘭蒂斯的一路上奧姆都臉色慘白一言不發(fā)。法爾與維科稍微落在后面一點:“奧瓦克斯閣下留下了什么話嗎?”“只是讓我們輔佐奧姆殿下即位。”維科聲音壓低,“我聽亞瑟提起過您,巴德爾殿下,我奉勸您別故意接近亞瑟和他的父親,奧姆殿下不會想看見這種事的?!?/br>“如果你真的完全為奧姆考慮,那么你也不會私下教導(dǎo)亞瑟了?!狈柶诚蚓S科,“湯姆和亞瑟都很熱情,奧姆知道我和他們見過面。但也只是見過一面?!?/br>“我不知道您從何處得知我教導(dǎo)亞瑟的事,”維科解釋道,“但我發(fā)誓我始終忠于自己的王?!?/br>法爾知道維科的話還有后半句——只是他的王并非奧姆。……奧瓦克斯被安置在水晶棺里,全身鎧甲,唯獨頭盔放在一旁等待著由他的兒子親手為他帶上。最后一次。除了亞特蘭蒂斯的臣民外,漁夫國由他們的小公主代表王室前來參加了奧瓦克斯的葬禮,湄拉則代表了澤貝爾國。奧姆在眾人面前除了眼圈泛紅外始終表現(xiàn)得冷靜且得體,他按照王國的儀式安葬了自己的父親,給奧瓦克斯戴上頭盔時也十分克制,只是用手指多梳理了一會兒父親的頭發(fā)。然后他聽從了大臣的建議次日就正式即位成為亞特蘭蒂斯的新王。只是眾人離去后,似乎就也把他的力氣一起帶離了身體。他抱膝坐在奧瓦克斯的床下,頭枕在法爾的肩膀上:“我從小就知道——大概是四歲或者五歲的時候——我的父親不愛我。我是他血脈的繼承,他政治理念的延續(xù),還是他穩(wěn)定統(tǒng)治的基石之一。而他總是那么強大?!?/br>“我是說,”他停頓了一會兒,“他強壯、冷硬、無堅不摧,不可戰(zhàn)勝。他甚至從沒打輸過哪怕一場戰(zhàn)役,因為愛才會讓人變軟弱,他沒有這個弱點?!?/br>“所以他會同意我和你的婚約其實讓我很驚訝?!眾W姆說,“我原以為我要拖到自己即位才能和你結(jié)婚呢……也許他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完全不愛我,對吧?畢竟除了我他還能愛誰呢?……這是我本想在我們的婚禮上問他的問題?!彼鲁鲆豢跉?,“現(xiàn)在沒人能回答我了?!?/br>法爾摟著他的肩:“我想他是愛你的,當然不是因為別無選擇。當他有選擇的時候,他肯讓你始終保有一部分天真,還愿意縱容你,奧姆,他還是對你心軟了?!?/br>“天真?”奧姆指指自己,“我嗎?別傻了法爾,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也做那個要看上去完美無瑕的亞特蘭蒂斯王子,那太假了,我自己都不喜歡,怎么能要求你愛這樣的我?”法爾輕吻他的頭發(fā):“奧姆王子不是看上去完美無瑕,他是真的足夠好。我不會只愛一部分你,我會愛我面前的奧姆,也會愛王座上的奧姆王?!?/br>他們靜靜相擁著等待這漫長一夜過去。亞特蘭蒂斯的王座是用金子打造而成的,高高在上,使得每一任國王安坐在王座上時就能將自己的領(lǐng)土盡收眼底。亞特蘭娜在位時就曾抱奧姆在膝頭聽大臣說話,所以奧姆對王座其實不陌生。而且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坐上那個位置、但如今他在身后臣民熱切到如凝實質(zhì)的目光下一步步走上王座。毫不歡喜。……這一天來得太快了,他沒有準備好。他永遠也不會準備好。奧姆在王座前站定,轉(zhuǎn)身,在披風(fēng)揚起弧度時偷偷偏頭看了法爾一眼,他的金發(fā)青年唇邊含笑目光溫柔。法爾說了,會愛王座上的他。奧姆做了個深呼吸,然后張開雙臂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