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坐直了，向男朋友抱怨：“你看，這就是為什么我喜歡回來過圣誕，因為他們永遠不在?！?/br>
“你就偶爾誠實一點兒吧，托尼?！狈柧揪就心岬男【砻?，然后拉著男朋友一起站起來，“霍華德，托尼的意思是他真的非常希望——”年輕的那個斯塔克不滿地用手肘輕輕搗了一下法爾的肚子，法爾立刻改口，“我們，托尼和我，真的非常希望我們四人能一起度過這個圣誕節(jié)。”

“我從沒這么說過?！睅缀醴柕脑捯粑绰?，托尼就為自己辯解道，“我早就習(xí)慣了?！?/br>
“托尼?！痹诨羧A德終于忍不住要嗆自己兒子兩句之前，法爾加重了一點語氣，托尼唇角下撇后在嘴上做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

霍華德注視著兩個孩子的互動：“法爾，拜托你看著他別在周一前就把房子燒了。”

“好極了，那我就在周一當(dāng)天燒掉?！?/br>
“所以你們周一回來？”法爾真的有點無力，這父子兩人性格簡直是一脈相承的別扭，指望他們好好說話不太現(xiàn)實，因此法爾索性假裝沒聽見男朋友幼稚的反擊，“我開車送你們?nèi)C場吧?！?/br>
“我們得先去一趟別的地方，法爾，謝謝你的好意?！被羧A德對法爾的態(tài)度就要溫和且有距離感得多了。

“五角大樓，是嗎？”

每一次話題偏離，變得即將涉及到霍華德的工作方面的問題時，托尼就很煩躁，何況霍華德和法爾之間總是氛圍古怪——他直覺父親并不多么喜歡法爾，即使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和法爾共度余生了。

而且他足夠敏銳地意識到這絕不是出于法爾的性別或者性格，是霍華德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甚至法爾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也許是關(guān)于法爾的父母。

托尼想到，并決心為男朋友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你可以順便給我?guī)Х萃盹埢貋?，法爾。不然我就要買披薩或者漢堡了?！?/br>
……

法爾負責(zé)開車，霍華德和瑪利亞坐在后座。金發(fā)青年斟酌著詞匯：“霍華德，我注意到你對我的名字很關(guān)注。是和我的父母有關(guān)嗎？”

不得不說在這件事上，這對小情侶的腦回路意外對接上了。

霍華德咳嗽了兩聲：“什么？不……”然后他問道，“你去過布魯克林嗎？”

“紐約？”法爾想了想，“也許我曾路過，我不太記得了。我應(yīng)該去看看嗎？”

“不?！被羧A德看向窗外，“不用。”

幾年的時間足夠他確認這孩子沒說謊了，他只是對“法爾·沃洛克”這個名字印象深刻。如果連早就被確認死亡的法爾·沃洛克都能活著，那么說不定他的老朋友——美國隊長也還有存活的可能。

瑪利亞體貼地轉(zhuǎn)開了話題說起托尼。

“……有點不對勁。”球球百分百模擬了法爾的身體素質(zhì)，以他的眼力足夠從后視鏡看出有個騎著機車的長發(fā)男人一直在跟著他們了，“是個長發(fā)男人，帶著面罩——他還有槍！霍華德，我希望你帶了不止一把槍?！?/br>
霍華德和瑪利亞對視一眼，打開了行李箱摸出一把拋給法爾。

“好的，現(xiàn)在計劃是這樣?！狈栒Z速加快，“感謝托尼帶我去看了幾場賽車比賽，我會先試著能不能甩掉他。如果不能，就換得霍華德你來開車了。記住不要下車，這車托尼改造過?！彼脫袅藘上萝嚧?，“防彈的?！?/br>
如果這時候有他的老搭檔飛船巴德爾在這兒，他保證自己可以帶著斯塔克夫婦安全逃離。但是不行，現(xiàn)在長發(fā)男人僅靠著一輛明顯改裝過的機車就把他們追得很緊。

布羅諾提醒道：“他要射輪胎了！”

“顯然我不能把一輛普通的車開成巴德爾。”法爾竭盡全力也只是讓車沒有直接撞在樹干上，“我們的計劃行不通了，霍華德，我該打急救電話還是你有其他人可以通知？”

他把自己的手機留給兩人，自己打開車門：“布羅諾，撥給托尼?！?/br>
“寶貝兒，別告訴我你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要晚回來?！蓖心岷币姷亟拥暮芸欤拔矣喠伺_，你不會忍心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吃完的，對吧？”

法爾笑著安撫男朋友：“我還在路上，托尼，我真希望你能吃得健康點兒，不用等我……”他能聽見長發(fā)男人的腳步聲正在逼近，所以在掛斷電話前，他說，“我愛你?；羧A德和瑪利亞托我轉(zhuǎn)告，他們也愛你。”

然后他平靜地掛掉電話，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也不準(zhǔn)備反抗，他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我想你不是單純路過，是嗎？”

這個青年不在任務(wù)里。

而且他看起來真的很無害。

長發(fā)男人用槍指著他：“滾開?！?/br>
“所以你能說話！”法爾擺出在路燈下也足夠閃亮的笑容，“我們談?wù)勗趺礃?？你是雇傭兵嗎？雇主想從斯塔克工業(yè)得到什么？錢？技術(shù)？你知道斯塔克工業(yè)能給你更多吧？”

他希望能離得再近一點兒，至少得給霍華德和瑪利亞爭取多一些的時間。

長發(fā)男人盯著他的眼睛。

金發(fā)藍眼的搭配會讓他覺得眼熟，他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就只是……眼熟。

資產(chǎn)不該對什么眼熟，他試圖扣動扳機。

“嘿！所以我們談崩了？”法爾矮身躲開并甩了一下手，之前霍華德交給他的那把槍就從他袖子里滑落到了他手心，“好吧，雇傭兵先生。順便說一句，你騎機車挺帥。我原本以為我能安安穩(wěn)穩(wěn)和托尼過完這個副本的，球球你甚至沒有把我的劍給我。不過還好他是個地球人，他們在天生體質(zhì)上不占優(yōu)勢。”

球球忽然插話：“法爾，這就是你這段記憶的終結(jié)，你確實……在這里離開了托尼·斯塔克。”

“因為這個男人？”法爾驚訝極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

“斯塔克夫婦也只是普通的地球人?！鼻蚯蚵犉饋礅筲蟮?，“你救下了他們，然后被世界意識排斥出去了?！?/br>
法爾握緊槍與雇傭兵對峙，他手端的又平又穩(wěn)：“托尼才21歲，他不能一夜之間就失去父母?！疫€沒和他訂婚，他還足夠年輕能去擁抱下一段愛情?！?/br>
為此即使這意味著他明確知道自己在和世界意識對著干，那他也會去做。

他的托尼就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