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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有人癱坐在地,有人低聲啜泣,還有的開始自暴自棄的咒罵月神和他的大祭司納伊索斯。在這一片哭罵交加的混亂聲中,納休斯出奇的平靜,凝視著竄起的火焰,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讓人難以揣測出他此刻的心思。佟凜盯著納休斯迷人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抓著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把頭扭開,再看下去他懷疑自己就要撲上去抱著對方狂吻了。他沒有去管那些怨天尤人的少年,徑直穿過他們朝蟲室外走去。高大少年在他經(jīng)過自己的時候,神情呆滯的說:“你覺得,我們還有希望出去嗎?”佟凜沒看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有沒有希望,還得看你有多想活下去。反正坐在這里哭是救不了你自己的?!?/br>少年仰頭看著他,怔愣片刻,扶著洞壁站了起來。小腿的疼痛讓他有些站立不穩(wěn),但他咬牙堅持著跳到佟凜身邊,聲音不大但很堅定的說:“我跟你一起走。”話音未落,高大少年突然又栽倒在地,連佟凜都站立不穩(wěn)的晃了一下。“往后退!”佟凜的神經(jīng)一下繃起來,緊握住刀柄,示意眾少年們趕緊退到蟲室中。腳下震動的幅度絕不是一只鵝卵石般大小的硬甲蟲能引起的。果然片刻之后,從地面鉆出一個龐大的身軀,簡直像一個小型的裝甲車,覆蓋在身上的黑色硬甲烏黑發(fā)亮,一對如鉗子般的蟲螯十分鋒銳。高大少年面無血色的向后蹭去,其他少年也倉惶散開,隨身帶了武器的都抽出來緊握在手中,但一個個的手都抖如篩糠,根本就毫無戰(zhàn)斗力。佟凜微微調整姿勢,嚴陣以待。硬甲蟲嘶鳴一聲,急速沖了過來,右螯如重錘一般朝佟凜揮去。佟凜舉刀迎上,刀身砍在蟲螯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如劈砍在巖石上一般對其毫發(fā)無損。還沒等他感嘆蟲甲之堅硬,另一只螯沖他的腦袋夾了過來。他柔韌靈活的身體朝后彎去,形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過蟲螯后便立即起身朝后躍去。硬甲蟲不給他逃跑的機會,細長的蟲足飛快的挪動朝他襲去,蟲螯好幾次從他耳旁擦過,帶起陣陣風聲。佟凜感到這副殼子雖然看似纖細,但柔韌度和靈敏度卻很高,大概從小就受過一定的訓練。手中的雙頭刀在突如其來的實戰(zhàn)中變得越來越順手,若不是硬甲蟲的外殼刀槍不入,恐怕早被他斬成碎塊。一人一蟲交戰(zhàn)之際,少年們的眼前又鉆出另一只硬甲蟲。雖然它體形龐大,但速度卻沒有因此遲緩,剛露出地面便用蟲螯夾住了一個來不及躲開的少年,將其活活攔腰截斷。這般血淋淋的殘酷景象,刺激著少年們脆弱的神經(jīng)。他們發(fā)出刺耳的尖叫,瘋了一樣像從蟲室之中逃走,但擋在出入口的硬甲蟲蟲螯一揮,擊飛了好幾個沖過去的人。蟲足在地上飛速移動,眨眼間大型硬甲蟲便來到了一個癱坐在地上的少年面前,一對尖銳的螯如利矛般朝他胸前戳刺過去。少年面色灰敗,瞪眼等死,耳中卻聽到“當”的一聲,眼前劃過一道墨綠色的弧線,巨大的蟲螯被佟凜的雙頭刀擋開。“滾開?!辟C一腳將軟倒在地的少年踹開,回身又擋住了另一只硬甲蟲的攻擊。他步伐奔逸絕塵,周旋于兩只巨蟲之間,翻滾縱躍間,令人只能看到雙頭刀在空中留下的刀光。納休斯眸光中閃動著莫名的情緒,有些猶豫要不要出手幫忙。雖然蟲巢試練的本意,并非是與蟲族搏斗,但這么久以來,像佟凜這般心中毫無怯意,對蟲族亦無懼意的人,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而且他非但沒有像自己之前所說的那樣,將其他人當作墊背,反而在有人命懸一線的時候,及時出手相救。這個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佟凜反應速度再快,力度再迅猛,終究是血rou之軀,凡人之體,在兩只體形異常又不遜速度的硬甲蟲夾擊之下,漸漸快被逼到洞邊。高大少年看了看那些縮在后面不敢近前的人,咬了咬牙,撲上去抓住了其中一只蟲的后腿,試圖將它拖住。硬甲蟲身后掛著一個人,速度被拖慢了,佟凜借機回身在洞壁上一蹬,高高躍起一刀斬在蟲螯相對脆弱的關節(jié)處。硬甲蟲吃痛,揚起頭嘶叫起來,后退一蹬將高大少年踹了出去。佟凜剛落在地上,另一只硬甲蟲的蟲螯便襲至眼前。他就地一滾躲開攻擊,另一只被激怒的硬甲蟲已經(jīng)撲了上來。這個位置很糟糕,佟凜躲得了前面,避不開后面。就在面前那對蟲螯朝他刺來之際,一條雀翎鎖鏈奔雷逐電般自后方揮來,將硬甲蟲一對蟲螯纏在了一起。納休斯喊道:“它背上有個縫隙!”佟凜立刻反應過來,飛身踏上硬甲蟲頭部,凌空躍起跳到了蟲背上。果然如納休斯所言,蟲背當中有一條極細的縫,下面可能是退化的蟲翼。佟凜手中的雙頭刀一揮,在空中留下的墨綠色軌跡還尚未消失,便狠狠直插入縫隙當中,力度之大,將整個刀身都沒入其中。-----------------------------------------------------------黑曜石之谷位于奧艾希斯西北部,深谷之中遍布烏黑晶瑩的黑曜石,使得山谷深處高高隆起的土丘之上那巨大的風化之巖顯得格外突兀。圖蒙坦跪在風化巖下面的法陣中,蒼老的面孔也如同被沙漠狂風風蝕了一般,布滿了溝壑似的褶皺。他攤開手,口中念念有詞,向夢中啟示的神靈尋求指引。三個被選中的少年分別進入了三大蟲巢,尋找到祭品活著回來的機會太過渺茫。尤其是神志不清的桑薩蘭,恐怕此刻已經(jīng)命喪蟲口。經(jīng)年累月的失望讓圖蒙坦已經(jīng)逐漸失去了期待,甚至開始對于族人在山谷中茍活的日子感到麻木。一個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少年,帶著一身斑駁的紅印走到他身后,謙卑而恭敬的說:“圖蒙坦長老,我從蟻xue回來了,請問下一步歷練是什么?”圖蒙坦微微抬了抬厚重的眼皮,渾濁的眼珠動了動,啞聲道:“巖泥之潭?!?/br>少年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著風度道:“請問長老,這是確認族長繼承人賜福儀式的最后一步了吧?!?/br>圖蒙坦沒有回答,喉嚨里發(fā)出一聲類似嘆息般的聲音。少年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巖泥之潭中滿是黑色的淤泥,地熱將其蒸得翻滾冒泡,如同黑色的巖漿。少年走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