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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 然而……我將筆尖放在空白的第一行,筆在書寫一個個漢字,我的大腦在唾棄我,我的內(nèi)心卻平靜如深夜的湖水,沒有半點波瀾。 你是否思考過,生命存在的價值。 把生命單獨放在稱上,會有多少重量? 啊,可是一邊放上生命,另一邊又要放上什么呢?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有資格與生命放在同一個層次上的事物嗎? 存在嗎? 不存在嗎? 就當(dāng)不存在吧。 把生命分開。 分開之后,問題就不存在了—— 左手生,右手死。 你,是稱。 “咦?” 在我寫完這個序言后,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有些傷腦筋的將擠到我面前,擋住筆記本的黑色腦袋推開。 “不行哦,亂步醬說了不會打擾jiejie。結(jié)果電視沒有聲音,亂步醬卻是擾亂因了呢?!?/br> 亂步?jīng)]有理我,他摸著下巴,睜著眼睛盯著我的序言,好一會兒不說話。 “亂步?” “哎,啊?!?/br> 他回神過來,我在他半睜開的眼底,看到了一些沉甸甸的我所看不懂的東西。我向來不太會通過他人面部表情啊,眼神啊去分辨他人的情緒,本身沒有這個天賦,我只是感覺到,亂步好像,心情有些沉重。 亂步懂漢字嗎?哎,亂步這么聰明,懂漢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畢竟日文是從漢字延伸過來的。 我抱著他,放下筆?!笆莏iejie忽略你了嗎?還是肚子餓了?” “為什么總要把話題轉(zhuǎn)到肚子餓這里。”亂步有些受不了的從我懷里跳出來,用夸張的肢體語言發(fā)表自己的抗議,“jiejie真是個怪人!” “咦?”我奇怪為什么他會說這個,就看到他已經(jīng)躺在我的床上,還把簾子拉上去。 “亂步大人要睡覺了,吃飯了再喊我吧?!?/br> “啊,好的?!?/br> 我愣愣的點頭,想著亂步會困好像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之前過了一段流浪日子,今天也是九點多就醒了,小孩子睡多點覺才對身體好呀。 一笑而過,我又重新拿起筆。啊,剛才被亂步那么一鬧,我的思路一時間被打斷了,恩……思索了一下,我重新寫下。 我跪在靈堂面前,聽著和尚在念著不知所以然的經(jīng)文,嗡嗡嗡,嗡嗡嗡,經(jīng)文就像是蒼蠅,在我耳朵邊回轉(zhuǎn),讓我不由得晃著腦袋,想要讓那煩人的聲響從腦海里搖走。 “俊,嚴(yán)肅點。” 我被一旁的妻子扯住了衣角,穿著黑色喪服的妻子,她手指上涂著黑色的指甲油,指甲陷入我同樣黑色的喪服中,像五條白線將我與她連在一起。 我低著頭,看著妻子的手指發(fā)呆。 我聽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聲,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雜,越來越大,漸漸蓋過了唱經(jīng)聲。我不明白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不嚴(yán)肅,我就要嚴(yán)肅。 就憑躺在棺材里,穿著白色衣服,露出蒼白浮腫的臉,全身索饒著香火,在經(jīng)文中長眠不醒的那個人,是我的親生母親嗎? 我的母親死于前天的凌晨一點,前天剛好是我28歲的生日。 那是個與平時沒有差別的夜晚,吃著母親親手做的蛋糕,收到了一份她親手做的衣服作為禮物,聽著母親絮絮叨叨的懷念著我的童年,在她口中28歲的我與8歲的我一無二致,永遠是她眼里的孩子。 “俊還是跟以前一樣,蛋糕吃得一臉奶油?!蹦赣H擦著我的嘴角,笑得很慈和,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強烈的感情,那份感情28歲的我早就明白了是什么——愛。 她很愛我,在她最愛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父親去世后,我成為她生命中的全部意義。 在我八歲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去世了,死于普通又不普通的車禍,我在葬禮上看到了父親被縫縫補補后面目全非的尸體,聽著和尚在他棺材前念經(jīng),我坐在下首,母親在我旁邊垂頭拭淚,我聞著靈堂里濃郁的香火味,聽不進和尚吟唱的詩文,腦海里還在回響著父親那張可怖的布滿針線的臉。 聽說是被輪胎直接碾壓過頭部,腦漿和腦組織流了一地,所以父親的頭骨有些凹陷。 我拉了拉母親黑色的喪服,沉浸在悲傷里的母親扭頭看著我,她的聲音悲切,眼里含著淚水,淚水打濕她手中的手帕,但是她的眼里沒有悲傷,平平淡淡的什么感情都沒有。 “小俊,嚴(yán)肅點?!碑?dāng)時的母親只是瞥了我一眼,又轉(zhuǎn)回去繼續(xù)低聲的啜泣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看著父親的尸體時我內(nèi)心沒有涌現(xiàn)出悲意,因為那張丑陋的線條臉,和我印象里那個會將我放在肩頭上騎大馬,會和我一起玩游戲的父親,是完全不相像的人。 可是,在看著此時低頭哭泣著的母親,我的腦海里盤旋著剛才她那雙流露出真實情緒的眼睛,那平淡如水的眼里,我有一瞬間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頓時哭得難以自己。 我在靈堂上放聲大哭著,哭到整個人快暈厥過去,被母親抱在懷里一起抱頭痛哭,第一次如此真切感覺到,我的父親死了。 會親吻我的額頭,會教我作業(yè),會和我一起玩游戲的父親,死了。 而每天都給父親系領(lǐng)帶,會和父親在夏夜的庭院里一起喝茶,會告誡我要體諒父親的辛苦不要纏著他工作的母親,她活著,也死了。 回到現(xiàn)在,我坐在母親的靈堂前,我從妻子黑色的瞳孔里看到我自己的臉。 我沒有流淚,我眼里平平淡淡,像是冬日灑在冰湖上的陽光,冰涼涼的什么溫度都沒有。 妻子的眼里,我活著,是否也死了。 我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面前時一本寫滿密密麻麻漢字的筆記本,一個個方形字體整齊排列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副我眼中的藍圖。 看了眼窗外,太陽早已不見蹤影,月光從陽臺灑進來,我頂上的白熾燈亮著,因為沉浸在文字當(dāng)中,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燈。 一定是亂步幫我開的吧。我轉(zhuǎn)頭看向簾子半拉開的小臥室,亂步還躺在床上,臉靠墻壁,身體輕輕起伏著,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正睡得香。 手機鈴聲一道接著一道,我趕忙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聽到了那邊傳來早田小姐的聲音。 ‘夏目小姐,你怎么還沒到啊,都快11點了?!?/br> 早田小姐是我在便利店的同事,今天她負(fù)責(zé)中班,等我和她交接后她才能下班。早田小姐的抱怨從另一邊傳來。‘請快一點,我待會還要出去約會,如果你遲到的話,我可不會在店長面前幫你圓過去的哦。’ 我抽了抽嘴角,對這個總是遲到占用我私人時間,使我經(jīng)常晚下班的同事有些不耐。“是嗎?那下次早田小姐遲到的話,我也會如實和店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