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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葉綠素☆、冬天走到半路,居然下起了雪。潔白的雪花無聲的落下,溫柔的落在陳竹發(fā)上衣物上。陳竹臂彎里抱著厚厚的外套,但是身上卻只是穿了薄薄的一層。臉頰凍得發(fā)紅,嘴唇干燥。果然在這里!陳竹停下了腳步,收拾了下已經(jīng)凍僵了的表情,然后嘴角上翹,映著這白茫茫的雪花,笑容就像是融化寒冷的暖陽。“小荀。”陳竹叫道,聲音清亮。眼睛半彎,像是月牙。被喚作小荀的人全名叫梁荀,正坐在一個破舊公園的長椅上,雪花在椅背上覆了一層。梁荀翹著修長的腿,眼睛紅了一圈,但還是極力做出毫不在意的表情。“我還以為小荀會偷偷的哭呢?!?/br>陳竹也不管椅子上還有著薄薄的一層雪,就那樣坐到梁荀旁邊。“衣服穿那么少也不怕感冒。”陳竹把手里的外套遞過去,望著漫天的雪花,說道,“今天你哭的話我不笑你。”非常溫柔的語氣,眼睛里有著深切的擔憂。“你這只笨豬!”梁荀卻微微抱怨道,用手揉了揉陳竹的短發(fā)。梁荀因為長時間坐在戶外,手指冰冷,但是陳竹的笑意卻因為梁荀的觸碰越加燦爛。氣溫很低,呼出的白氣在面前擴散,兩人間難得的安逸。坐在長椅上,像是這個世界除了眼前的這一片雪景什么都沒有。雪花偶爾落在溫熱的臉頰上,幾秒間就會融化。但是卻仍有雪花一片一片的嘗試著飛舞過來。陳竹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雪。雪花迅速在手心融化,就連融化的水珠都只有一點點,然后馬上不露痕跡的蒸發(fā)。梁荀忽然站起來,“回去吧。”陳竹正玩得起勁,慢了一拍,但是梁荀卻沒有等。“好?!贝饝?yīng)著慌忙站起來,伸出手想要去牽梁荀的手。而梁荀順勢把手抄進大衣口袋,陳竹的手就離著梁荀的胳膊那么幾厘米的距離。梁荀走在前面,沒有回頭。想要牽小荀的手,但是卻只有勾肩搭背的資格。陳竹慢慢放下手,整個人看起來很頹唐,于是努力保持著微笑的臉就看起來很悲哀。兩個人一前一后回了老屋,祭奠仍在進行。陳竹在梁荀后面再去上香,然后鞠躬。黑白鏡框里的臉很慈祥,就像是以前犯了錯躲過來的時候,阿姨笑著向自己的父親勸解的模樣。暴怒的父親看著鄰居阿姨這樣的笑容,打也打不下去了。“阿姨,要好好保佑小荀。”陳竹笑著的表情和鏡框里的如出一轍,全都是為一個人,心甘情愿寵著的那個人。梁荀從后屋走進來,陳竹把香插好,看梁荀頭發(fā)上有著雪花,走過去,用袖子幫他擦了擦。手指觸碰到梁荀的皮膚,就覺得溫差差的不是一點。“你手怎么那么冷?”“沒有啊?!标愔裼脹鰶龅氖种概雠鲎约簺鰶龅哪槪斑€好吧?!?/br>梁荀用手捂住陳竹的手,說道,“我這樣才是正常的?!鄙舷麓蛄苛藘裳坳愔?。陳竹不好意思就又往后退,梁荀卻握著手不放。“你干嘛???”“你……穿的還真少,怪不得感覺冷?!?/br>陳竹笑笑,沒注意到梁荀話語里的遲疑。梁荀古怪的看著陳竹,陳竹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上。陳竹這個家伙到底什么時候長得這么好看了,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笑的時候像是發(fā)著光,站在那里,注意力就好像無法移開。“對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标愔裢蝗挥浧鹱约旱募僦徽埖矫魈臁?/br>梁荀一愣,這才想到陳竹這次完全是陪自己回來的,“你不去看看你爸?”“不了?!标愔窈敛华q豫。“這次真是多虧你了?!绷很髡f道,也意識到陳竹不喜歡提到他爸。“阿姨待我那么好,我當然要送阿姨最后一步?!标愔褡灶欁哉f道,“我走了,你行不行啊?”低著頭,沒有看梁荀的眼,話語里滿滿都是關(guān)心。“沒事,人都是要到這一步的?!?/br>聽出梁荀語氣里的灑脫,陳竹這才放心。阿姨也就是梁荀的母親是晚期胃癌去的,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沒有撐過一個月。梁荀那段時間情緒低落,陳竹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有什么閃失。到阿姨入了土陳竹這才放下心來。陳竹又問,“那你什么時候回去?”梁荀想了下,“過幾天吧,這幾天事還挺多?!?/br>陳竹點頭,“那行,我明天就先走。”屋外雪花一片片像是鵝毛,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雪已經(jīng)堆疊的有一定厚度了。偶爾有路過的行人踩過的腳印,但是不出一會就被飄落下來的雪花重新虛掩了。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梁荀家?guī)讉€本親聊著家常。陳竹陪著梁荀坐了一會,想了一下還是出去了。腳步像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了這里,陳竹看著自己面前破損的房屋。在大門前面的石頭縫里還長著著幾株枯死的野草,蜘蛛網(wǎng)在門檐上結(jié)得到處都是。陳竹站了大概半刻,才慢慢走近。從兜里掏出鑰匙扣,里面還有著這把鑰匙。陳竹把鑰匙對準口,但是對了半天,始終插不下去。最后還是收回了手,把鑰匙扣重新放回兜里。“我說你,想去看看就去吧?!?/br>陳竹慢慢回頭,就看到梁荀的臉,梁荀的聲音似乎經(jīng)過了雪花之后淡了點。梁荀目若朗星,鼻梁高挺,薄唇微翹,帶著些暖意的笑。陳竹心里一滯,搖頭,微微一笑道:“還是算了?!?/br>倆人并肩往回走,陳竹望著前方的大雪,手里抄在兜里,把玩著里面的鑰匙。腳下的雪踩得吱吱作響,靜謐的世界,倆個人無聲的前行。“小竹?!?/br>梁荀忽然開口。陳竹往梁荀那邊看過去,問道:“什么?”梁荀笑了一下,說道:“謝謝?!闭Z氣很鄭重,似乎不可以敷衍了事。一瞬間,陳竹笑容顯得很僵硬,但是轉(zhuǎn)瞬就笑得自然無比。“說這些客套話干嘛?!标愔裉谷皇苤瑓s只是表面上,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把那串鑰匙握的極緊。“真的謝謝,除了我媽,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绷很鳂O不好意思,但是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陳竹。陳竹故意搖了搖頭,一臉揶揄,“說得好rou麻!”梁荀勾過陳竹的肩膀,把頭靠在上面。這樣走了幾步,陳竹就覺得別扭。“別把頭擱我肩上啊?!?/br>梁荀熟視無睹,繼續(xù)保持奇怪的姿勢往前走。“我剛說的是真的?!?/br>“我知道。”……“你頭很重,快拿開!”“那我先回去了?!?/br>陳竹并沒有什么行李,就一個人。笑著說了分別,就上了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