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邁地向他的戰(zhàn)士夸耀著,仿佛那些都已經(jīng)是他的東西。“可剛才102的趙團長來過了,說是要跟咱們……那個……五五分來著……”順子底氣有點不足。果然張勝一聽就火了:“趙舟那小子憑什么跟咱五五分!他沒那個資格!沖鋒陷陣的時候怎么沒看見他102的人,現(xiàn)在倒好,仗打完了,分東西了,他就厚著臉皮來了?還敢開口要五五分!看我把他給五五分了!不給!”順子還很猶豫:“可是……”“可是什么可是,沒有可是!”張勝有些粗暴的打斷順子的話,在爭勝這件事上,他跟101一樣從來不知道后退,“我是團長!我說了算!他們要來了讓他們跟我說,這批槍械還是你們留著。”“是!謝謝團長!”順子忍住笑,向他們臉紅脖子粗的團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張勝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激動的有些過頭,但他絲毫也沒有要收斂的架勢,意猶未盡的說:“下回還搶他們跟前,非氣死他們!”每到這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得意忘形。順子笑著點頭,然后他從一堆輕型的隨身槍械中撿出一把,交到張勝手里,討好似地說:“團長,這可是咱到手的這批里最好的手槍了,兄弟們專門給您留的,正宗美國貨。我估摸著跟上回咱們從74師繳來的家伙差不多,就算比不了您手里那把,但也絕對是個好東西。”張勝接過手槍,在手里掂量著,滿意的點頭:“行啊,你們?!?/br>順子嘿嘿笑著,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張勝的后面竟還跟著一個人。這個人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但一身軍裝硬是讓他穿出老兵的味道。“喲,團長,這位是?”張勝像被人當(dāng)頭潑了盆涼水,歡快的心情一下跌倒了谷底。他生硬的把頭扭向一邊,假裝欣賞天邊的一朵云彩。于正秋已經(jīng)習(xí)慣了張勝把他當(dāng)透明人,他也沒指望這種矛盾能在朝夕之間消弭。他向年輕的連長敬了個禮,不慌不忙的說:“我叫于正秋,從今天開始擔(dān)任101團的政委。”順子顯然有些震驚,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轉(zhuǎn)頭瞪他的團長,而后者正固執(zhí)的沉默著,于是他再次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于正秋:“原來您就是新來的政委!大家伙早就聽說啦,天天盼著您來!”他急忙扯開嗓子沖身后一陣大喊:“兄弟們!咱們的新政委來了!”很快戰(zhàn)士們就一窩蜂的圍了上來,在于正秋身邊擠了個水泄不通。這多半要歸功于張勝,這位牛脾氣團長向來和政委不對付,在101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自從三個月前上一位政委卸任以來,大部分人就很自發(fā)的展開了對新政委的種種猜測,這也成為他們在戰(zhàn)爭間隙里緩和繃緊神經(jīng)的小小話題。“政委,總算把您盼來了,我入黨申請交了好久也沒個信兒,可急死我了!”“政委,您今年多大歲數(shù)?。吭趺从X著比團長年輕十來歲呢!”“政委,您是哪兒人???我們幾個可都是老鄉(xiāng),山東的?!?/br>“聽說您以前是華中的?我也是華中的,您原先是在哪個縱隊哪個師部???”“政委您文化高,肯定懂洋文吧?您幫我看看這槍上的洋文是啥意思?”“政委……”……張勝被排斥在包圍圈之外,看著于正秋站在原本屬于他的位置上,顯得既憤怒又難堪。他很失望,同時又很詫異。他好幾次想說開口點什么,挽回一下作為一個團長的威嚴,可偏偏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就這么懷揣極度復(fù)雜的心情,在田埂上愣了一小會,再怏怏的回去。于正秋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他也很滿意現(xiàn)在的部隊。這是一個年輕善戰(zhàn)的標兵團,隸屬華東野戰(zhàn)軍第1縱隊第1師。大部分戰(zhàn)士是原先山東野戰(zhàn)軍第1縱隊的成員,不少都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參加革命的老兵,這其中就包括了團長張勝。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在戰(zhàn)火中建立起的深厚情感,是這只隊伍最值得驕傲的財富,也是張勝排斥一切空降政委的根本原因。于正秋很清楚這一點,他也在相當(dāng)大的程度上寬容著張勝的固執(zhí)??捎行r候,過分的縱容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縱容的對象不能或干脆就不愿正視這種讓步。于正秋到任后的第三天,張勝召開了一次團部會議,布置下一階段的戰(zhàn)斗工作。按照慣例,所有營級以上干部都應(yīng)到場參加,然而張勝偏偏沒有通知于正秋。當(dāng)他得知團部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于正秋找到張勝,劈頭就問:“昨天團部開會,你怎么沒通知我?”張勝叼著煙,心不在焉的回答:“那個事兒啊,我叫小劉通知你,可你沒在?!?/br>于正秋又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張勝悠然的抽著煙,甚至懶得抬頭:“讓我想想,好像是前天下午……還是晚上來著,記不清了,你不是不在嘛,反正會也沒開幾分鐘……”于正秋打斷他,顯得有些生氣:“既然這樣,為什么開完了會議也不告訴我一聲?團部都做了哪些決定,有哪些工作,該什么時候完成……我是政委,我有義務(wù)也有權(quán)利知道!”他看了張勝一眼,想想還是把那句“沒見過這么沒紀律的隊伍”咽了回去。張勝摸了摸鼻子,打算敷衍過去:“其實也沒啥大動靜,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于正秋顯然很不滿意這個說法。張勝頓了頓,面對怒意越來越明顯的于正秋,他思索著脫身的借口:“我看這樣吧,反正會開也開過了,你要是真想知道大家伙都捯飭了啥,回頭我讓林子告訴你。我一會還有點事兒,就不陪著你了,你隨意,隨意。”說完他從桌上拾起揉成一團的帽子,在于正秋疑惑與責(zé)難的目光中溜出了指揮部。這樣的日子還在繼續(xù),而且似乎沒有盡頭。張勝仍然把持著團里的所有工作,只是在每次決定后象征性的讓警衛(wèi)小林帶句話給于正秋。那幾乎連知會都算不上,而僅僅是單方面的交代。無論是正式場合還是日常慣例,張勝總是避免跟于正秋碰面,即使碰上了也極少說話,一味的消極抵抗。饒是于正秋脾氣再好,也無法在這件事上做到心平氣和。一九四七很快在槍林彈雨中過去了。團部的臨時指揮室里,張勝正小心的擦著他那把科特爾M1911A1,那是華野在孟良崮戰(zhàn)役中所繳獲標準美式裝備之一,原本是由師部直接上交給縱隊的集體財產(chǎn),輪不到團里分配,這一把還是張勝磨破了嘴皮才從師長口袋里摳出來的。有空的時候,他就會把槍拿出來把玩,盡管他一次也沒用過。一營長許東城從外面走進來,正好看見張勝一臉陶醉的樣子,登時就樂了:“團長,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