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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的頭發(fā)此時沾了酒就更顯得稀少,更顯出中年男人的虛弱和狼狽。用手抹了一把下巴上不斷滑下來的酒液,藍岱宇指著寧澤的手直發(fā)抖,話都說不完整,“你……你……”“前輩,實在很抱歉,剛剛沒拿穩(wěn)杯子?!睂帩烧f著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話,心里卻覺得自己傻透了。關(guān)柏言敢橫行無忌,那是因為他有橫著走的資本,自己又憑什么去得罪影視圈的大前輩?在沖動的瞬間過后,連他也不太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但做都做了,現(xiàn)在說后悔已經(jīng)太晚。他強迫自己露出笑容,想向藍岱宇說些什么,卻正迎面撞上了對方狠狠揮上來的拳頭。藍岱宇個子不高,體力有限,按說揮拳不會太重,但寧澤卻向后一個踉蹌直接仰倒在地上,閉著眼睛再也沒了動靜。預料之外的反應讓準備好打一場硬仗的藍岱宇反而落了空,不由得愣了愣。就在這一愣的功夫,已經(jīng)夠所有的媒體注意到這邊的反常動靜。記者們搬著各式長槍短炮飛奔而至,將事件主角的寧澤和藍岱宇團團圍住,連關(guān)柏言也被擠到了外圍。如此情景實在耐人尋味:一貫伏低做小的美人偶像暈倒在地不省人事,向來脾氣不好的猥瑣大叔叉腰雄踞一旁。眼看各路娛記們表情漸漸不對,藍岱宇急忙擺手嚷嚷:“我是打了他,但那是因為他先潑了我一頭一臉的酒,你們看,我衣服頭發(fā)都還濕著呢!”馬上有記者遞上話筒,“那請問藍先生,為什么寧先生會用酒潑您呢?”“他說是手滑,但怎么可能?”藍岱宇振振有詞,“這明顯就是故意!”“您又憑什么認為他是故意的?是有什么證據(jù)嗎?”“因為他是替關(guān)……”話到此處戛然而止,藍岱宇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再說下去可就要扯出關(guān)柏言,那時候他要面對的恐怕就是宇宙第一兇猛的橙飯。他目光匆匆一掃,就見人群之外的關(guān)柏言正一手扶著沙發(fā)椅背,半坐在扶手上。他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寧澤,眼神閑適而冷淡,仿佛正在觀賞一場奇異的鬧劇。藍岱宇猛地一個激靈,發(fā)熱的頭腦陡然清醒了不少。娛記們卻容不得他不說話,不斷擠過來的話筒都快伸進他嘴里,正當他詞窮之際,卻見寧澤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直站在一旁許久不曾動彈的曉彬猛然撲過來,將幾乎又要摔倒寧澤扶住。不少記者立即轉(zhuǎn)移方向,對寧澤不斷提出問題,但他們都被曉彬禮貌又堅定的擋住。等這兩人出了會場,關(guān)柏言也悄然離去,只剩人緣向來不好的藍岱宇依舊被團團圍住,無人解救。☆、第十七章在曉彬的車子里,寧澤休息了一會兒,卻還是覺得渾身無力。但因為沒有發(fā)燒,明天又還有個重要的通告,所以并不想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曉彬一直陪他在車里坐著,卻只是兩眼散亂的盯著前面的車窗玻璃,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寧澤哥,你這樣做他也不會感激你的?!?/br>這個“他”是誰,兩人都心照不宣。寧澤忍著頭暈,并不想多談,“我知道。”“知道你還這樣做?”曉彬的語氣激烈起來,“是為了讓你和關(guān)柏言的王道被更多粉絲認同嗎?為了借他的名字再紅一把?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會讓你的形象大扣分,會讓人覺得失禮,覺得粗魯!至于你維護關(guān)柏言這個理由,根本都不會被報紙報道!”“凜冬慶典上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他,”寧澤很平靜,“這次就算是還個人情?!?/br>“你不覺得自己是不自量力嗎?”曉彬一臉嘲諷,“原來關(guān)柏言還需要你為他出頭,他不是天王嗎?還是我一直看錯了,他其實是個女扮男裝辛苦奮斗的柔弱小女生?”“曉彬!”對方越來越過分的話終于讓寧澤勉強打起精神,他想責怪幾句,卻見曉彬倔強的臉上,表情兇悍卻眼神脆弱,看著他的目光中有渴盼有期冀,似乎是在等待著某種確定或者否認。這種迷亂而繽紛的神色讓寧澤茫然,卻本能的想要逃避。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盡量自然的說,“曉彬,今天你帶我認識了不少人,這份心意讓我很感謝?,F(xiàn)在時間挺晚了,我們剛剛又都喝了酒,不如各自打車回去吧。”他等了片刻,曉彬臉上那種奇異的神采終于漸漸淡去,卻依然沒有說話。氣氛越來越詭異尷尬,寧澤只好拍拍他的手,說“那下次再約”,便獨自打開車門離去。在他離開了許久后,如石像般僵硬的曉彬終于微笑了一下,是悲傷是失望,也是釋懷是嘲弄,“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看來這一次又是我錯了。”***等寧澤回到公寓的陽臺上睡下,時間已經(jīng)是深夜。他迷迷糊糊的躺著,卻一會兒覺得像掉進冰窟,冷得牙齒打架;一會兒又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熱得渾身汗如雨下。剛才在挨上藍岱宇的那一拳時,他也是如此不適,恰好又想以退為進,所以才會那么真實的被擊倒在地。但那時他還能憑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現(xiàn)在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交替的煎熬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澤終于聚集起力氣張開雙眼,恢復了些許神智。他明白自己一定是健康出了嚴重的狀況,必須要送去急診,卻更清楚自己此刻正在關(guān)柏言的公寓里,萬萬不能直接叫救護車或者跟熟悉的人打電話救助。渾渾噩噩的反復思考下,他艱難的翻出電話簿,撥通了某個人的電話,等斷斷續(xù)續(xù)講完因果,就徹底暈厥過去。十五分鐘后,熊胖獨自駕車來到了關(guān)柏言的公寓。趕來的路上,他給關(guān)柏言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對方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附近的五星級酒店里。寧澤這小子究竟是要怎樣啊?……居然把哥搞得連自己家都回不了?帶著滿腦子詛咒加好奇,熊胖以兔子的速度竄進公寓里,在各個房間晃了一圈最終回到客廳,竟然發(fā)覺整個套房里一個人也沒有,更別提找到剛剛打電話來的寧澤。異常的情況反而讓熊胖冷靜下來,他掏出手機撥打?qū)帩傻奶柎a,仔細傾聽,卻發(fā)現(xiàn)有手機鈴聲從室外的露臺上傳來。“你不是發(fā)燒得厲害嗎?又到陽臺上搞什么?”熊胖有意要讓寧澤聽見的大聲嚷嚷,毫不客氣的一腳踢開陽臺的門,抬頭卻看見孤零零搭在空曠屋頂陽臺上的橘紅色小帳篷。“這是……露營嗎?”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