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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落了船錨,自船上便下來一位背挺得筆直的青年,他留有一頭半長的頭發(fā),頭發(fā)顏色并非純黑,在夕陽下顯得很紅,他身著深藍色的航海服,頭上戴著一頂夸張的船長帽,身后是兩個年紀很輕的水手,紛紛踏著皮鞋下了甲板,深深呼吸陸地上的空氣。黃黑胖子多看了這位年輕船長一眼,心道,這恐怕又是那家富貴之人領(lǐng)著全家跑到海外去,如今會開船的老船長基本都已經(jīng)被人要完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走,也只有這種年輕人來開船,也不知道會不會只學(xué)了兩天就上崗了。被腹誹的船長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給那些汗流浹背的工人,連帶小管事黃黑胖子在他眼里也不過是骯臟的東西,他對水手耳語了幾句,由兩位水手前去和碼頭的供應(yīng)商們買便宜大量的蔬果和rou類還有足夠的煤炭,以供開船后使用。“何先生!”忽地,有急忙跑來的身著黑色褂子,黑帽子,黑鞋子的人微笑著跑來。原本靠在船上圍欄處吸香煙的船長立即回頭,看見來者,便眼前一亮,熱情地張開雙臂,招呼道:“是陸先生來了?”來者乃是青幫的小頭目,親自來給陸家開道:“是的是的,馬上就到了,他們坐了三輛車,但車子不夠,得回去再接剩下的女眷?!?/br>“好的,這沒有關(guān)系,只是晚上行船是有些危險的,我是建議明天一早再走。”“不不!現(xiàn)在停在這里才不安全,陸家七爺?shù)囊馑际橇⒖套?。”黑衣人正說著,從一旁懂事的水手那里結(jié)果一杯水,咕咚咕咚灌入肚子后,耳朵里便聽見了汽車的轟鳴。碼頭的各類聲音交雜在一塊兒,叫賣聲,開船聲,卸貨聲,可黑衣人偏偏就是聽見了汽車的轟鳴,狗腿得渾身上下都為此進化了一樣,拍了拍船長的肩膀,一邊指著開來的那三輛來福轎車,一邊對船長說:“老弟,我可是把天大的好工作都介紹給你了,不要給我丟臉?!?/br>年輕的船長和黑衣人乃是連襟關(guān)系,船長從偏遠地方投奔這位連襟,因為混血的身份,船長在自己出生地并不受待見,母親死后便和妻子來到這邊生活,畢竟這里誰都不知道他的身世,他便總故意說話語氣古怪,扮演著真正的洋鬼子,這樣所有人都會突然改變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嘗盡了被優(yōu)待的好處。只不過你要他說幾句英文,那他就原形畢露了,不得不小心翼翼避免和真正的貴族接觸,干著不高貴也不怎么低賤的伙計。船長的原名叫何長久,不過他找當(dāng)?shù)氐囊晃簧菩牡纳窀赣纸o自己取了一個英文名,叫做‘亞當(dāng)’,他逼著自己練習(xí)了多次,也沒能將發(fā)音記準確,但他自以為哄外行已經(jīng)足夠,便自信地和所有人介紹,自己叫做‘阿當(dāng)’。阿當(dāng)和他的水手們站在一排,整齊地下船去迎接買下這艘船的主人們。首先映入阿當(dāng)眼簾的,便是數(shù)不清的大箱子和氣勢逼人的一眾男士們。他是知道陸家有權(quán)有勢的公子們總共七位,還有一位是貴重的客人,但耳聽不如眼見,阿當(dāng)瞬間便被陸氏兄弟們的氣場怔住,連上前打招呼的勇氣都萎縮起來,像是一顆原本光潔飽滿的新鮮豌豆和皺巴巴豌豆的區(qū)別。陸氏男士們從第一二輛車里紛紛下來,走到阿當(dāng)面前,阿當(dāng)才一一和他們握手微笑,其中十分溫文爾雅的陸云壁沒有著急上船,而是回頭催促著:“老七,快上來?!?/br>阿當(dāng)船長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先前從車里下來的不過只有六個人,而最后一輛車也總算是打開了車門,從里面下來了個英武不凡的俊美男士來,這位男士周身裹著令人臣服的冷漠,卻又在阿當(dāng)迷惑的眼神里忽然轉(zhuǎn)身回去,伸手接車內(nèi)的另一個人出來。阿當(dāng)首先看見的,是一只白花花的手,這手搭在陸七爺?shù)氖中暮螅銖澭鼜能噧?nèi)千呼萬喚的出來了,阿當(dāng)一眼不錯的看著,立時發(fā)現(xiàn)這竟是顧葭顧三少爺!阿當(dāng)是五年前來的上海,此前一直在天津討生活,因為被排擠,國人的隊伍融不進去,洋人的隊伍也站不起,因此在偶然的巧合下被顧葭介紹去水電局收水費,只可惜他自己沒能在里面混出個什么成績,依舊灰溜溜地又離開了。他在這種時候遇到故人,正是激動得想要好好問候顧葭,問問老街上的老黑狗現(xiàn)在還在不在,只不過顧三少爺和陸七爺一同相攜走了,看他的眼神并沒有什么特別,仿佛根本就不認識他一樣。顧葭的確是完全不記得多年前順手幫忙的人,他在天津的時候,遇到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打個電話就幫忙辦了,這種人太多了,他記不清。更何況顧葭現(xiàn)在也沒有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心情,他每一步都艱難的走著,一步步離開陸地,踏上甲板,黃昏落在他和陸玉山的身上,江面波光粼粼,倒影無數(shù)光影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像是一場破碎的世紀婚禮。顧葭的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穿著長袖與長褲,鞋子更是柔軟的布鞋,他身邊的陸七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強迫的毛病,給他安排了這樣不配的一身,顧葭嫌熱,又嫌不好看,出門前發(fā)了一頓脾氣,但被‘霍冷’占據(jù)思想的陸七爺也只是看著他發(fā)脾氣,也不哄他,時間一到,便拉著顧葭出門上車。船非常大,顧葭和霍冷上了二樓,隨即沒在甲板上待太久,就一同入了房間,顧葭心里有氣,很不愿意就此進去,他沒好氣地晃了晃霍冷的手,說:“怎么連讓我同這片土地告?zhèn)€別都這樣艱難?我都聽話穿這身難看的衣裳了,你連一個好臉色都不給我,再這樣,我和你走還有什么意思?你放我下去,我家去的!”顧葭這話說的,好像他是自愿和愛人私奔的傻瓜。霍冷沒意識到自己自從讓顧葭離開安全舒適的陸公館后,便陰沉著臉,對周邊一切,乃至空氣都抱有強烈的敵意,好像任何什么東西都會傷害他重要的人,然后只要一個小小的傷口,便能帶來巨大的隱患,甚至奪去顧葭的生命。霍冷聽到顧葭的話,這才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他堵在二樓房間的門口,背后是潮濕的江面微風(fēng),面前是昏暗的布置得當(dāng)?shù)陌踩覂?nèi),他笑著說:“親愛的寶貝兒,我讓你這樣穿是為你好,要是不小心新皮鞋磨腳,會流血,長衣長褲會在你左腳絆住右腳的時候保護你,手套會讓你不被船上的鐵銹刮傷,我如此煞費苦心,你卻誤會我,我會哭的?!?/br>“哪里就需要這樣夸張了……”顧葭驚愕,他隱約是感覺到霍冷對自己的過度保護,這種保護從上之下,從里到外,都流露著他無法查明的古怪,尤其是這些天霍冷都不和他做情人之間會快活的事情,這人難道突然不行了?種種猜測劃過顧葭的腦海,他這回依舊被半推半就著回了房間,門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