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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璧雙手放在長桌的上面,他的右手邊正是今日家宴的主角陸玉山,對面是他的妻子,長桌的兩旁分別坐著三四個人,長桌之上每隔一人便擺放著嬌艷欲滴的鮮花,杯具、燭臺、方巾每一樣都精致不可細言。然而方桌上除了陸大哥的妻子外沒有別的女性坐下來,女士們都在另一張圓桌坐下,每個人仿佛都很有教養(yǎng),安安靜靜地一派大家風(fēng)范。顧葭環(huán)視一周,發(fā)覺每一個陸家人模樣都很是好看,問題在于陸瑾淵和他說家里沒幾個人,人丁不旺……他瞥了一眼坐在他左邊的陸瑾淵,誰知這人根本不敢看他,心虛得不得了。顧三少爺手指頭摩擦著倒上了紅酒的紅酒杯壁,他十指不沾陽春水,手生的又細又直,指甲也沒找到機會剪掉,于是粉色的指甲上突出一個白色的月牙,十分漂亮。“好好,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标懘蟾绮[起眼睛,用扳指敲了敲高腳杯,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偌大的餐廳內(nèi),讓本就安靜的眾人注視過去,“老七出去有大半年了,上個月我與他有在天津衛(wèi)見面,但大家還沒能見到,想必也發(fā)現(xiàn)老七又瘦了一些,這次回來,就好好休息上一段時間,外頭的事情就讓老五老六去忙活罷,你也剛好可以處理一下個人事務(wù)?!?/br>陸老六陸瑾淵聽到自己的名字,沒有二話,即便再不情愿,這等家族大事也是必須要做的:“大哥放心吧。”陸家老五也開口,笑起來有兩個很淺的酒窩,文質(zhì)彬彬道:“老七你的確不要再亂跑了,找東西的事情,不急于一時?!?/br>顧葭瞧陸家老五,竟是少了一只手,方才那么多人烏泱泱站在一起,他沒能發(fā)現(xiàn),如今單獨坐下,那空蕩蕩的袖子便十分扎眼,顧葭雖好奇,去也知道不能多看,于是只是好奇,外加可惜陸五爺這樣一個好模樣。他就如陸玉山所說,到底是一個外人,目前是不適合插嘴的,就乖乖地聽他們說話,可他已經(jīng)這樣聽話了,身旁的陸玉山卻不讓他好過,看向他低低的說了一句:“手爪子再亂動一下,我就剁了它?!?/br>顧葭手指頭何其無辜,結(jié)果卻慘遭這等威脅,顧三少爺?shù)氖种割^能忍,自己也忍不了,于是他干脆端起酒杯,手指頭沾了一點紅酒,然后在杯口緩慢地轉(zhuǎn)圈……“我們要找的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我在京城拿到后就燒了?!标懹裆骄媪祟欇绾缶屯蟾绲热苏f話了,像是根本不想理顧葭一樣,然而話說一半余光便見顧葭和他對著干……陸玉山皺了皺眉,坐在他旁邊的霍冷隔著他一直盯著顧葭的手,說:“你這么生氣做什么?他不是在勾引你,他是在勾引我……你躲開些,我想好好看看他?!?/br>陸玉山?jīng)]動,喝了一口酒繼續(xù)對大哥道:“東西是在京城喬帥手中拿到的,但只有一半,一半也盡可以了,我丟進火爐里面燒了個干凈,日后就算王家得到另一半也沒有卵用?!?/br>“哎,我和你換個位置好不好?”霍冷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咧出一排大白牙,“我突然想到一個笑話,我和他講一講,逗他開心?!?/br>這個時候大家剛好聽見陸玉山的話,正是驚訝不已,陸大哥更是嚴肅地問:“當(dāng)真?!”哪知陸玉山卻對著一旁的空氣冷道:“閉嘴!”饒是大家再瞎,也覺出陸玉山的不對來了,陸瑾淵更是摸不著頭腦,問其:“七弟,你怎么了?在和誰說話?”陸玉山這才淡淡地介紹說:“沒誰,在京城認識的霍冷?!?/br>“霍冷?”顧葭念著這個名字,眼睛里滿是迷惑,陸老板右手邊除了陸大哥沒有別人了???場面一度陷入詭異的氣氛里,只有暴風(fēng)中心的陸玉山像是什么都沒有察覺一樣,不再和眾人交談,一改從前在家里輕松的情態(tài),整個人都繃得很緊,仿佛身旁有什么洪水猛獸,稍不注意就要將他吞沒。顧三少爺也心緒不寧起來,總覺得陸玉山古古怪怪有點可怕,方才自己還那樣挑釁對方,是不是不大好?陸家兄弟們互相交流著眼神,其中陸大哥的目光在顧葭與陸玉山中間流轉(zhuǎn),片刻后,微笑著對顧葭說:“對了,顧三少爺大概還沒有將我們兄弟認全,應(yīng)當(dāng)先介紹介紹的,日后來往也方便?!?/br>顧三少爺幽幽的看著陸云璧,也笑,比對方笑得還要甜幾分,說:“好呀。”“來來來,我手邊這位是二弟,陸遙,他向來喜愛看戲,顧先生似乎也喜歡?”顧葭看向陸遙,對著這位穿著黃色格子西服的陸二說道:“我還會唱幾句呢,陸二先生想不想聽?”顧葭有意遺忘身邊奇怪的陸玉山,免得讓陸玉山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別樣情緒,害他丟臉。顧葭將這些人當(dāng)作平常交往的那些朋友來看待,漸漸便有了平日里花蝴蝶的風(fēng)范,一舉一動一言語都曖-昧無雙。陸二模樣比之陸大哥更陰柔一些,手上戴著一串佛珠,說話的聲音卻很一般,為人仿佛很友善,對著顧葭眼前一亮,笑道:“想呀,若是能聽得顧三先生一兩句,那我真是三生有幸啦?!?/br>然而顧葭歪了歪腦袋,說:“那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呀,還是單獨唱得好,這么多人在,我不好意思。”“哈哈!一定一定!”說完這個,陸二就被大哥踹了一腳。陸二嘴角一抽,摸了摸自己的佛珠閉嘴了。“這位是陸瑩年和陸琪鈺,他們兩個排行三、四,是雙生子,不過長得不大像就是了?!?/br>顧葭又對這兩位陸家少爺說:“你們好?!?/br>陸三和陸四都是安靜的人,不過或許也是表象安靜,如陸玉山本性土匪流氓一樣的性格,顧葭很懷疑今天陸家人都是繃緊了皮子在裝模作樣。“這是老五,陸望水?!?/br>顧葭對著缺了一只手臂的陸五點了點頭,說:“陸五先生您好?!?/br>陸五很是健談,眼下有一顆痣,但卻一點兒也沒有風(fēng)流的樣子:“您好呀,顧三先生,我聽老六說你是舉家來到上海呢,來的時候還是坐的飛機,那玩意兒不便宜,我們也正想要買一架,留作備用,也不知道顧三少爺可有什么門路沒有?”顧葭說:“這倒沒有,我也是坐別人的,不過我可以幫五爺您問一問?!?/br>陸云璧最終介紹老六,說:“這位就不必介紹啦?”陸六爺陸瑾淵笑得很拘謹,看了一眼云淡風(fēng)輕的顧葭,察覺到這人和七弟好像就跟陌生人一樣,既擔(dān)憂又想要吐血,若是有機會,他真是想要抓著老七的脖子狠狠搖上一搖,質(zhì)問他:你到底搞什么鬼!人都給你弄來了!有什么誤會趕緊麻溜解開!別再放在那兒勾引別人!然而陸六不敢,只能一人獨飲,一口干了紅酒。“是呀,六爺就不必介紹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