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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自己養(yǎng),大了就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生的,他自己又哪里記得呢?】可惜的是,他記得。顧葭一巴掌拍在弟弟的臉上,正色說:“快給我起來,多大的人了,又沒有生病,不許撒嬌?!?/br>顧無忌哈哈笑起來,坐正,從旁邊掏出一本書來,還有一支筆,然后張著個嘴巴,像個嗷嗷待哺的小鳥,說:“啊。”顧葭也樂的不行,挖了一勺含有香菇瘦rou的粥,塞過去,顧無忌一口含了個干干凈凈,吃的可香了,惹得顧葭也有些胃口,便也喂了自己一勺。他們一邊這樣分食一碗粥,很快粥便見了底,顧葭沒吃多少,他向來消化不好,晚上吃多了容易脹氣,胃疼倒是其次,主要是很容易睡不著。他催著顧無忌放下手里的書和自己一塊兒漱口去,顧無忌沒有半分拖沓,一翻身的下了床,兩三步端來一杯白開水,還有一個痰盂,說:“來,哥你別下來,天兒太冷了。”顧葭乖乖坐在床上享受弟弟的服侍,捧過白開水就在揚起頭在喉嚨里吐氣,像個吐泡泡的金魚,然后再把嘴里的水吐到痰盂里。顧無忌也立馬照做,很快把水杯和痰盂歸位就爬上床,披著毛線編織的大衣,繼續(xù)拿著書和筆學(xué)習(xí)。顧葭也是個愛學(xué)習(xí)的,可自己看書他是看不懂,便鉆進弟弟的臂彎里,腦袋枕在顧無忌的胸膛上,陪著一塊兒看。“哥你要我讀給你聽嗎?”顧無忌聲音含著笑意,筆尖寫了一串兒顧葭看不懂的洋文,然后停頓,好似要得顧葭一個回答才愿意繼續(xù)運動。顧葭搖搖頭,說:“我就瞎看看?!?/br>“怎么能叫瞎看看呢?”“看不懂嘛?!?/br>“很好懂的,等去了京城,哥哥只要想學(xué),我給你請幾個英文老師。”顧葭立即搖了搖頭:“我漢字都沒有認(rèn)全,還是先學(xué)漢字吧?!?/br>“得,都聽你的?!?/br>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顧葭說著說著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的就靠在弟弟身上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xiāng)。顧無忌順手給哥哥拉扯了好幾下被子,直到把哥哥鼻尖以下的部位都蓋的密不透風(fēng)才繼續(xù)看書。顧無忌是習(xí)慣睡前半個小時的,早上也需要讀報紙,他們這些人若是生活在太平年代尚且需要最新的消息來確保自己生意的方向,更何況在如今這個朝不保夕的時代?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又要打仗了,他必須通過很多細(xì)小的事情來見微知著,預(yù)見可以預(yù)見的戰(zhàn)爭或者方向。在這樣一個大背景下,有錢人或多或少都會英語,有的人為了做生意,更是學(xué)了七八門外語,所以像顧葭這樣的身份地位,居然大字不識的人,才是異類。不過正因為這樣,顧無忌才越恨那些人,包括喬念嬌。顧家的人,或許除了顧老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終于放下書,輕輕把本子和筆放回床頭柜,然后縮到床正中央,整個人都鉆進被窩里,把臉埋在顧葭懷里才閉上眼睛,對他這輩子唯一的哥哥,說了句:“晚安?!?/br>顧葭因為顧無忌的動靜,介于似醒非醒的階段,聽見顧無忌這聲晚安,他便下意識的摸了摸弟弟的頭發(fā),將其擁抱的更緊密,在心里道:“晚安無忌?!?/br>……第二日,顧葭比顧無忌起的早,沒等桂花來叫,就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然后和才回來的喬女士碰了個正著。喬女士容光煥發(fā),熬了一宿的麻將也沒有絲毫疲憊,見著寶貝兒子,立馬笑瞇瞇的說:“要去哪兒呀?我瞧你最近幾日真是要忙的飛起,總是不得與你相見,我看再等幾天你是不是都要忘了我了?”說完,不等顧葭說話,喬女士就道:“我昨天打牌贏了,你猜贏了多少?”“五百塊?”顧葭愿意和好說話的喬女士聊天。喬女士把小包甩在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下,喝了口水后才道:“哈哈,錯啦!是一千塊!我昨天手氣不知怎么的,突然好的不得了,我都恨不得跑去賭場來一把?!?/br>“不行!怎么能去那個地方?!”顧葭警惕起來,他知道喬女士牌癮很重,若是去了賭場,指不定要陷成什么樣子!“怎么?就許你去,我就不可以?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過喬女士又笑著說,“算了,你真沒意思,我逗逗你嘛?!?/br>“我可承受不起?!鳖欇缧挠杏嗉?,“媽,你真的不要去,打牌就行了,你知道你一坐上去花錢就沒有數(shù),到時候若是欠下個幾萬塊,我看誰給你付這個賬!”喬女士挑了挑眉,說:“這你就不懂了,人家賭場的老板說了許我賒賬呢。”“那年底也是要清賬的,不要去!”顧葭算是明白了,喬女士這是在自己這里探口風(fēng)呢,“你不要來試探我對你去賭場的態(tài)度,我這里是一萬個不同意!媽,你想想我們馬上就要去京城了,莫要再惹出什么事兒來?!?/br>喬女士只是昨天被人說得心癢,又自認(rèn)為不會輸?shù)奶珣K,她手氣好,說不得還能贏一大筆錢,往日被顧葭念的太多,她也還是知道自己不能碰那個,昨晚卻是有些飄飄然,所以……她昨晚就去了,玩了兩把大小,竟是把把都是她贏。因此今日再聽顧葭這話,就有些很不以為然。“能有什么事兒呀?小葭你就是cao心太多,畏手畏腳?!闭f完,喬女士不愿意和兒子吵架,便又說,“對了,你弟弟說了什么時候走?”“說了,就明天,今天我們再整理整理,去了京城后恐怕要住比較長的一段時間?!?/br>“那太好了!那你弟弟有沒有說我們住在哪里?”顧葭其實不大愿意住在顧府,可無忌既然那么說了,想必也無法更改,只能照實說:“我們住在顧府。”喬女士一愣,突然就喜極而泣,眼眶都是紅的,抓著顧葭的手,說:“定是你爸爸這樣吩咐他的!小葭,我們能夠回家了!”顧葭卻是十分的冷淡:“媽,那里不會歡迎我們的,你不要想的太好了。”喬女士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生怕弄臟自己的妝容,說:“這我當(dāng)然知道,我比你懂的多多了,就你這小模樣還敢來教訓(xùn)我?”她又笑,“你不用cao心,我都省得,反正你放心,mama總會為你我掙一份家產(chǎn)的,你到底是他們顧家的孩子,總不至于叫我們回去干看著對吧!”顧葭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只是做無用功,喬女士有時候認(rèn)定了什么,就很難改變,比如喬女士愛顧文武,比如喬女士愛打牌,再比如喬女士堅信顧文武也愛她……“媽,我現(xiàn)在還有點事兒,要出門一趟,你吃點東西養(yǎng)養(yǎng)胃再去補覺?!鳖欇缯f這話的時候,正在喝湯,手里拿著法國面包,松松軟軟的菠蘿包表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