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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葭余光撇了星期五一眼,心里想這人真是十分的不著調(diào),只希望中午吃完飯就各回各家,然后再也不帶這位星期五出門活動了,光是這張臉就很麻煩,到哪兒都被認成別人。不過顧葭又覺得很有意思,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會有兩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小時候耳濡目染過中醫(yī)藥知識的顧葭只知道雙胞胎是分一樣和不一樣的,用西醫(yī)的叫法,那是同卵和異卵,但完全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這真是奇跡!奇跡就代表著極小可能,也就是說這星期五或許真的是陸老板的親戚,不過星期五記不得,自己托人詢問一下就能知道,可若不是,人家會不會很好奇,最后查出自己在天津領著他的冒牌貨招搖過市狐假虎威呢?顧三少爺:……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說謊的!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進退兩難。星期五不曉得漂亮的顧三少爺忽然又嘆氣什么,只道這人還傻乎乎的擔心穿幫,不過星期五也不安慰他,仿佛喜歡看顧家漂亮的三少爺苦惱的為自己忙前忙后。顧葭也的確如他所愿,在車上如臨大敵的像是要上戰(zhàn)場,可到底是見過世面,不會出現(xiàn)什么怯場的情緒。誰知道到了芙蓉園,顧葭就看見黑壓壓一片人在門口等候,為首的正是那段老先生和天生笑面的陳傳家。顧葭皺眉,十分不解:“不會這些人都是來迎接你的吧?”星期五淡然笑道:“不然呢?我現(xiàn)在可是大名鼎鼎的陸老板?!?/br>顧三少爺扶額:“不行,我們現(xiàn)在應該打道回府,就說你得了急病?!睉?zhàn)場太恐怖還是回家吧。結(jié)果星期五大大方方的先下車去,然后繞了一圈到顧葭那邊給顧三少爺開門,風度翩翩的做了個‘請’的動作:“三少爺,請呀,來都來了?!?/br>等候多時的一眾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好奇的看著顧葭和星期五。顧葭此刻不下車不行,只好也笑著下車,整個人十分的清麗貴氣,下邊兒卻一腳踩在星期五的鞋面,然后非常理直氣壯的說:“你腳硌著我了。”第31章031不等星期五給他反應,顧三少爺便端著那一派優(yōu)雅與眾人打招呼去,他在天津好歹住了這么多年,該認識的也都認識了,可認識的大都是愛出來玩的,于是這群人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他沒有見過的人物。顧葭沒有怯場,他天生適應這樣的生活,被所有人注視也顯得大方自然,簡直比那些拍了幾場電影就火爆起來的小明星還要惹眼。他到底還是走去熟悉的陳傳家身邊,對著陳大少爺周圍眼熟的幾位點了點頭,又問換了一身行頭的段老先生,說:“段先生這真是大手筆啊,這是把芙蓉園包下來了不成?”段先生摸著自己的山羊胡須,很是自傲,嘴里卻繼續(xù)的謙虛道:“哪里哪里,只是一點小心意,是他們聽說我要單獨招待陸老板,非要跟過來,正巧我包了芙蓉園,大家都來也是坐得下的?!?/br>這話說的巧妙,說的是本身自己就有這樣的心意,其他人過不過來,自己都要給陸老板這樣的待遇。后腳跟上來的星期五則是揚了揚手里的雪茄,看了一眼和顧葭小聲說話的陳傳家,道:“那我這盒雪茄可是不夠用了啊,段老板這事兒做的不妥,也不事先通知?!?/br>“這哪里有時間呢?而且大家也不是圖陸老板這雪茄而來,是為了陸老板而來嘛。”段老先生不愧是做了一輩子的生意,說話一套一套,在場的人也都附和起來,一一和星期五打招呼,顧葭在旁看著,生怕星期五漏了馬腳,于是和陳傳家在一起的時候就心不在焉的緊。陳傳家也不打攪,任由顧葭走神,但卻對眾人道:“哪能都站在這里說話呢,都進去吧,陸老板定是也累了?!?/br>“對對對,都進去聽戲,今日有小桃紅唱那貴妃醉酒,這可是他的拿手本戲?!?/br>“怎么唱的不是白如月呢?”“那白如月年紀大了,就讓徒弟小桃紅上場去,也很使得,我聽過一場,那火爆程度堪比當年的白如月呀。”顧葭落在后頭,抬眸看那芙蓉園的牌匾,又看了一眼左邊紅紙黑字寫的今日場目,居然連續(xù)一月都是小桃紅的戲,沒有那白如月的名字。“怎么了?”陳傳家總是關(guān)注顧葭的,見顧葭不動,便站在他身旁,說,“你在意白如月么?”顧葭搖頭:“我是不愛聽戲的,總覺得那些咿咿呀呀的唱法不適合我,可我聽白如月的戲目卻有些印象,現(xiàn)在他原來不唱了啊……”陳傳家解釋說:“或許是不唱了又或許是為了給小桃紅騰地方,一家紅起來的有兩位,老的想繼續(xù),新的想做頭一位,那么勢必師徒之間也是有人需要退讓的?!?/br>“原來如此?!鳖欇绲拇_是不愛聽戲,他下意識的避免這項消遣,沒人知道是為什么,就連陳傳家都只知道顧葭的父親,那位顧文武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有段時間離家出走隱姓埋名的當了戲子,把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喬念嬌迷的七葷八素,非要下嫁給他……陳傳家想,或許顧葭不愛聽戲的原由便是他父親。顧葭卻沒有想那么多,他稍微感慨了一下,就隨著眾人一同進入芙蓉樓。芙蓉樓里是三層老式茶館的模樣,四面坐客,中間挖出的空地便是戲臺。一樓最前方是最佳座位,二樓次之,三樓便更寒磣。顧葭、陳傳家、段老先生和他的兒子段可霖,最后還有今日跟皇帝一樣被眾人恭維的星期五坐在了那最佳座位。一張梨花木的桌椅最多能坐六人,然而能被邀請過去的卻沒有,段老先生因為是請客的,便挨著星期五,一揮手就讓上酒菜,還把自己的兒子段可霖推到星期五的右手邊坐下,自己則坐在段可霖的旁邊,說:“來來來,你們年輕人才有話題,我這個老頭子就只看戲,不打攪了?!?/br>顧葭坐在星期五的左手邊,自己的左手邊則是陳傳家。他眼看著陳傳家?guī)妥约喊巡杷购茫帜昧梭H打滾過來給他,心里有些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從前不知道陳傳家對自己好是別有用心時,顧葭還為彼此那么為對方著想而感到開心,此刻卻全是負擔,手里接過那最愛的驢打滾后似乎也不那么想吃,心事重重,很有要一口氣和陳傳家說破窗戶紙的勢頭。然而那段可霖卻是在此刻開口了,他說:“哎呀!顧三爺!顧三爺我是可霖,你記得我不?”段老先生頓時抽了抽嘴角,打圓場說:“人家陸老板極少來天津,你可猴年馬月才能見著一次,怎么一來就找人家顧三爺?沒見顧三爺和陳大少爺自成一派嘛?不要打攪人